“小没良心的,也不想想爷这是为了谁?”胤禟倒是不以为意:“刚刚开府,母妃还没来得及安插眼线进来呢,再说了,你最近的确在给哲羽的码头查账。对了,昨儿不是说有不懂的标出来了吗?一会儿回去爷给你瞧瞧,今儿就别再出府去寻王先生了,瞧你眼下这块黑青,下午还是好好补一觉!”
她这熊猫眼可不是查账查出来了。婉宁想到自己昨晚失眠的原因,心虚地低下了头。
九阿哥说到做到,吃过午饭还真摆出给婉宁解惑的架势。婉宁推托不过,也就随他了,将账本上的疑点和自己不懂的点一一指出。
夏天已经走到了尾巴,便是正午也不再那般炎热。婉宁中午吃得有点饱,困意上涌的时候,九阿哥磁性和缓的声音就成了催眠曲,婉宁的头一点一点地轻磕着,最后终于睡了过去。
胤禟放下账本,无耐地摇摇头,现在他是真的确定,她在母妃面前睡着真是无心的了。
这就是一头猪啊。
他将睡着的人儿打横抱起,走向屏风后的拔步床。瞧着睡得香甜的人儿,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抬手脱了外裳,将婉宁往里推了推,也爬上床去。
这是自己的嫡福晋,一起睡个午觉又有什么关系呢?
帐幔放下,拔步床顿时昏暗下来,他昨夜也没睡好,伴着婉宁清浅的呼吸,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坏心眼的胤禟有心瞧瞧婉宁发现床上多了个他会是什么反应,可他都醒来好一会儿了,婉宁却仍是睡得香甜。大概是熟睡的原因,她白嫩的小脸泛出一层浅粉,比水蜜桃还要诱人几分。
胤禟想要逗她醒来,可想着桌上的账册到底没有忍心,而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守在外间的是初晴,而再外头则是金明。
见胤禟过了这许久才出来,忙凑了过去:“九爷,要备水吗?”
胤禟横了他一眼:“现在还是白天呢,爷是那白日宣淫的人?”
金明很想点头,到底没那个狗胆。
婉宁这午觉睡了足足一个半时辰,再醒来时简直精神抖擞,瞧着九阿哥还在,忙将账册拿出来求他授业解惑。两人抓紧时间,总算在晚饭前把这些问题搞定。
胤禟问道:“这算是查完了吗?”
“哪那么快啊。”婉宁摇摇头,转而高兴道:“不过弄懂了这些,接下来的就容易了。”
“嗯,慢慢来,左右爷跟母妃说过了,以后你再不用进宫请安,晚上早睡一个时辰没有问题。”
宜妃并不是每天都会训她,多数时候都是走个过场就放她离开了。可这进宫需要时间啊,坤翊宫在皇宫中心那片儿,光是宫门就得经过四道,更别说还有从府中到宫门的时间了。
婉宁想到这个就忍不住眉飞色舞,再不用早起梳妆,更不用穿着花盆底进宫门。当然最重要的是,再不用端着假脸与宜妃相看两相厌。她真心地对胤禟道:“爷,谢谢你。”
“你要真想谢爷,以后就少惹母妃生气,母妃其实很好哄的,你瞧,今儿她那么生气,还不是爷三言两语就给哄笑了?你顺着她点儿,她......”
婉宁嘀咕着打断他:“儿媳妇哪能和儿子比,再说了,您当我跟你一样有那么多哄女人的经验呢?”
胤禟:“说清楚,爷怎么就有很多哄女人的经验了?”
“这还用说吗?您宫外那么多女人......”眼见九阿哥脸色越来越黑,婉宁连忙闭嘴并生硬地转了话题:“爷,小哥说您手底下有懂洋文的传教士。”
再在哄女人问题上揪着不放,两人肯定又免不了一番争执。老实说,胤禟有些舍不得跟婉宁这和睦相处的模样,便也顺坡下驴:“你小哥说的是穆景远?”
“汉人?”
“不是,他是意大利人,到了大清后因崇尚汉学才取了这么个名字。你寻懂洋文的人作甚?”
婉宁便把哲羽给她的书拿出来:“想寻个翻译。”
嚯,这么厚?
胤禟会满文,蒙古文,汉文,可对这洋文还真看不懂,随手翻了翻除了数字,啥也不认识:“这什么书?”
“小哥说是洋人教做账房的,对我有益。”
“你想学?咱大清的筹算可比洋人的厉害多了。”
婉宁心道,再过个几百年,谁还记得筹算啊,用得不还是洋人的记账方法吗?可见还是洋人的方法更有优势的。她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既然小哥已经把书寻来了,取长补短不也挺好的么?”
胤禟越发惊奇:“你还读过论语?”
婉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其实我不识字,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