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被直接领进了书房,里头除了九阿哥还有兵部尚书马尔汉。
还未及寒暄,便听他九哥道:“十三弟,尚书大人不日便要归京,你看是否要和他同船而归,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九哥又在赶他走了,十三不太高兴:“九哥,弟弟已经奏请皇阿玛,要留在此地修缮黄河。”
“什么意思?你这是盯上爷这个位置了?”
十三连忙摆手:“九哥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留下给几位先生打打下手,绝对没有窥觑河道总督之位的意思。”
九阿哥一脸不可思议:“你图什么啊?”
“弟弟什么也不图,只是想看看只靠自己的话能做出什么事而已。”
马尔汉听得一头雾水,九阿哥却是明白了,只靠自己,十三这是想通了要脱离太子啊。啧啧,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果然一切都如婉宁所料,他这媳妇就是个女诸葛。
他大手一挥:“折子才刚上去?”
“嗯。”
“那就甭管了,这儿有件事想叫你去做。”
“何事?”
“把这批金子运回京城?”
十三一愣,看向马尔汉:“这不是尚书大人的事儿吗?”
“尚书大人怕是被洪门的人盯上了,谨慎起见,我们决定兵分两路。尚书大人大张旗鼓地乘船走人。而你则带着金条随哲羽的商队一起回京。”
“九哥,何必这般费事儿,这帮王八羔子,爷灭了他们就是。”
九阿哥斜了他一眼:“这么说来,十三弟是知道洪门之人躲藏在何处吗?”
十三郁闷道:“......但是九哥,我不想回去。”
“不想回也得回,此事没得商量。”现成的好人选摆在这儿,九阿哥哪能让他跑了。再说了,这小子近来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见天儿的不是缠着他就是缠着他媳妇,他烦都快烦死了。
马尔汉见这哥俩儿谈得差不多了,便向十三拱拱手:“那么,这批黄金和小女就交给十三爷了。”
“不是,怎么还要加上令千金啊?”
“十三爷,您该知道,本官作为箭靶,便是船上没有金子,怕是也要和洪门之人历一场恶战。小女虽会些拳脚功夫,可到底是女儿家不是?所以还请十三爷照顾一二。”
“不行不行,我自己都照顾不好哪有精力照顾令千金。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爷倒是不在意,可你家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马尔汉道:“十三爷放心,介时小女会扮成男装,这样一来,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九爷不说。这事儿自然也就瞒过去了。”
九阿哥乐道:“瞒不过去也没什么,左右十三弟你还没有嫡福晋,实在不行,娶了便是,就怕尚书大人舍不得呢。”
马尔汉抽了抽嘴角,他的确舍不得,但架不住自家夫人相中了十三这个乘龙快婿啊。
十三:......
他似乎已经完全没有辩驳的理由了。
九阿哥劝他以大局为重:”十三弟,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些金子安全地运回去,至于其他的,等以后再说便是。”
“弟弟知道了,定不负九哥所托。”十三叹了口气,愁绪便笼上了眉峰。
这一刻,他真是恨透了自己这该死的责任感。
送走十三跟马尔汉已是月上中天,胤禟伸了个懒腰径自往卧房行去。守在外间的初晴行了个礼:“九爷吉祥。”
胤禟挥挥手:“下去,这儿不用你了。”
“是。”
他抬腿进了屋,眼光习惯性地寻着那抹亮白的柔光。婉宁并不习惯早睡,或看书或看账,有时在桌案,有时在床头。人在哪儿,夜明珠必定在她身侧。
但今儿屋里却不见那抹柔光,他心中微讶,开口唤了一声:“婉宁?”
床幔内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腕,婉宁的声音虚软无力:“这儿呢?”
胤禟心神一动,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他慢条斯理地脱去外衣:“爷的错,这两天忙得都冷落你了。难为你为了勾爷还想到这一出,爷可得好生看看,你今儿是不是穿了爷给你定做的衣服。”
婉宁浑沌的脑子懵了一瞬,九阿哥已经掀开了床幔。
四目相对,一个满眼迷茫,一个满眼……失望。
想像中着透明薄纱的美人身上穿的是无比正常的中衣,叫床幔挡了衣袖的皓腕正堪堪收回。婉宁后知后觉地想明白“定做的衣服”意味着什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爷,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正经那是对外人的,爷真要对你正经,你怕是该哭了,夫妻间当然还是要有点情趣才成。”
婉宁一听“情趣”二字就脑壳疼:“爷,你求你了,今儿能不提这两字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