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是个有风度的男人,马尔汉将女儿托付给他照顾,自然不好怠慢。更何况珠珠儿还挺可爱的,于是他即使没兴致也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下了:“小姐擅棋?”
“不擅不擅,这不是打发时间么。”
十三搞不懂她是谦虚还是什么,心里想着若她真不擅下棋,自己少不得要礼让一二,可不能让小姑娘总输。
结果刚走没几步,他就被珠珠儿凌乱的下法弄蒙了,完全搞不懂她的路数。正准备严阵以待,就见小姑娘拍着手将连成一线的五颗棋子收了起来:“哈哈哈,五星连珠,可算叫我赢一回了。”
十三:......
珠珠儿乐了一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十三爷,这是婉宁姐教我的玩法,叫五子棋。她自己是高手不说,屋里的那些丫头也个个都厉害得很,打从我玩儿这个起,就一盘也没赢过。好不容易赢一回,就有些忘形,来来来,咱们继续。”
“九嫂屋里的人敢赢你?”
“一开始她们是有让啦,但让着也没意思不是,我跟你说说这规则,很好玩儿的,等你学会了可不许让着我。”珠珠儿很有自信,觉得她好歹玩了这么多天,而十三还是个新手,断断没有虐不了他的道理。
怎么着也要把这些天输的棋掰几成回来才行。
哪知十三天生聪慧,了解完规则后,珠珠儿就再没有赢过了。
她的脸越下越臭,最后输得实在受不了了,恨恨地嚷嚷道:“不玩了不玩了,一点意思也没有。你一个大男人,就不知道让让我吗?”
十三正玩得兴起,冷不防伙伴就摞了挑子也是一头雾水:“不是你不许我让的吗?”
珠珠儿:......
云来客栈
下等房的窗户格外窄小,陈耀东隐在窗棂旁,禀息瞧着一队人马骂骂咧咧地从客栈中蹿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可转头看向床上趴着的纤弱身影一颗心就又揪了起来。
阿童的声音已经哑得不行,她侧了侧脸:“走了?”
“嗯,咱们小心些总有地方落脚,但是阿童,你的伤怎么办?药昨天就吃完了,你又发了高热......”
“少主别急,总会有法子的。”
“说得对,今晚我就跟给偷药去。”陈耀东猛然蹿上一股怒气:“我就不信了,西安药堂这么多,施擎山那狗贼能守全了。”
阿童摇摇头:“少主,我没事,咱们不能再冒险了。前天便是为我抓药你才被发现的。”
虽侥幸跑了,却叫施擎山的人发现了阿童的伤,所以他们才会盯死所有的医馆和药铺。
“可是阿童,你总不能叫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烧成傻子。我爹已经没了,我不能再没有你了。”
阿童憔悴的脸上闪出两抹红晕,好半晌方道:“少主,去寻义郡王。”
陈耀东皱眉:“你要我投靠朝庭?”
“是合作,而且少主,咱们总得为陈伯伯报仇不是吗?”
陈耀东的眼中现出强烈的仇恨,施擎山,我一定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但是投靠朝庭......他也下不了决心。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满清鞑子夺我江山,此仇不共戴天,不死不休。他爹要是知道他投靠朝庭,会不会死不冥目?
阿童知道他的挣扎,有心劝他几句,可身体的疲惫却让她只能闭嘴。
是夜,阿童烧得越发迷糊。
陈耀东瞧着床上人事不醒的女子,终是咬牙从窗户飞了出去。
“喵,喵,喵。”门外响起了猫叫,睡梦中的婉宁翻了个身,但却没有醒来。
而胤禟却翻了个白眼,披衣起身,一下拉开了房门,压低声音道:“行了,声音那么粗,学什么猫叫?”
学猫叫的金明一下子卡住了喉咙,天地良心,做为一个太监,他的声音就是想粗也粗不起来啊。
“爷,门外有人找,他自称是陈耀东。”
“谁?爷认识?”
金明汗颜,不是爷自己交待的,务必在青帮的人之前找到这陈耀东吗?当然,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不敢把质疑主子记忆的话说出口的,只得耐心解惑:“便是青帮前帮主陈峥嵘的儿子。”
胤禟精神一振:“把人带到花厅去。”
“爷三思啊,万一这人是假冒的呢?万一他想对您不利呢?”
“侍卫是吃干饭的?”胤禟瞪了他一眼,率先跨出了房门,哼,谁有那个胆,敢到总督府衙来行骗,假扮的还是反贼头目的儿子,来找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