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瞧着她的模样,试探道:“你不会是心里有人了?”
说来初晴这段时间的确有些怪怪的,有时欢喜有时忧愁。特别是回京后,老是望着某个地方出神。她近几天忙得厉害,也就没顾上问。
现在细细想想,这不就是害了相思病的模样么?
哪知初晴却是摇头否认道:“福晋说的什么话,奴婢天天都跟着您,哪会有什么人?”
“真没有?”
“真没有。”
婉宁顿时松了口气:“没有那就最好了,不然棒打了你们小鸳鸯,本福晋还真有些下不了手。“
初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婉宁也不卖关子了,直言道:“今儿爷给我说了件事儿,说是靳总督想要纳你为贵妾,叫我问问你的意思。”
初晴猛地抬头,眼中又惊又喜,说话都差点结巴了:“靳、靳总督?”
“对啊,就是靳畅,说来你们该是见过的,你对他印象如何?若是喜欢我就替你应了。”她做预算的时候,初晴一般都跟在身边,而靳畅做为修河的骨干,自然也不能缺席。
“见,见过的。”初晴的脸上染上两团羞怯的粉色光晕。
“爷说这是门不错的亲事,虽是做妾,但你是义郡王府出去的人,靳畅受了爷大恩,肯定不会薄待你。不过到底是做妾,你要想清楚来。”婉宁拉了她的手:“你们这些跟着我的丫环,将来我定是会归还你们奴籍,再给一笔丰厚的嫁妆,让你们风风光光出嫁的。”
初晴猛地眨眼,眼泪却还是落了下来,她给婉宁磕了个头:“多谢福晋大恩。”
婉宁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你心里的人是靳总督?”
“呜呜,福晋,他说过他要求娶奴婢的,但这许久也未见他来,奴婢已经绝望了,想不到,想不到,呜呜.....”初晴再忍不住哭了出来,泪光中脸上却挂起了笑。
合着这两人早就看对眼了啊,婉宁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给她推了,不然怎么跟初晴交待哟。她拿了帕子给初晴拭泪:“真是的,受了委屈怎么不跟我说?要是靳畅一直不来求亲,你是不是就要瞒一辈子了?”
都问她了还摇头否认,这傻姑娘怕是还想着不连累靳畅呢。
“福晋,奴婢只是个下人而已,哪能配得上靳总督,便是做妾也已经是高攀了。便是他负了奴婢,奴婢又能如何呢?”
阶级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婉宁不知该如何扭转,只得道:“好在如今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明儿便让金明去帮你脱了奴籍,靳总督的长辈都在京城,该走的礼便赶紧走了。”
初晴一愣:“可是福晋,奴婢还想多伺候您几年呢。”
“还几年?到时你都几岁了?快去休息,明儿开始安心绣你的嫁妆,让白露秋霜过来伺候。至于银环和翠环,你也去问问她们,有没有意中人,有的话赶紧说,没有的话,本福晋可就要指婚了,到时候嫁个满脸麻子的大汉,可别怪本福晋事先没提醒。”
初晴一下子笑了出来,心中无比熨帖。
当人奴婢的,能遇上这样的主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银环和翠环与初晴同岁,一问之下,银环跟曹管家的侄子看对眼了。便是婉宁不提,曹管家过几天也该来求了。翠环还没有看中的人,但她不想嫁个满脸麻子的大汉,情急之下说出去访访,让婉宁千万不要乱来。
逗得几人哈哈大笑。
时隔四年,八福晋看上去与当初并无太大的变化,一身红衣,依然是肆意骄傲的模样。可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眉宇间已经有了淡淡的细纹,那是长期拧眉所致,可见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光鲜。
想到八阿哥藏在庄子上的美人们,婉宁不由对她升起了几分同情,是以在八福晋热情地挽住她的臂弯时,她没有挣开。
八福晋有意拉近两人的关系,张口便夸道:“九弟妹四年没回京,却是和当年半点变化都没有,看来西安的水土果然养人啊。”
“主要是没操什么心。”
“你那还叫没操心啊?莫不是名下的生意都是表哥在打理不成?”
“便是我在打理也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啊,底下的人能干着呢,我把着大方向便成了。”
“九弟妹的眼光一向好,听说投的几家店都生意兴隆。”
“也还行。”婉宁含糊带过,反问道:“八嫂这几年如何?”
八福晋叹了口气,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其他倒都还行,就是这肚子一直没个动静,着实愁人得紧。”
这下婉宁也跟着叹气了:“谁说不是呢,自打生了殊雅,这肚子就再没动静了,求医问药,大夫又说我一切正常,可就是怀不上。”
“你好歹还生了四格格啊,我府上却还没有孩子出生,这次选秀怕是躲不过了,皇上定会指人来的。”八福晋的神色落寞了几分。
婉宁也不知怎么劝,只得拍着她的手道:“八嫂,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