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三阿哥,九阿哥就想笑:“三哥还是是算了,那做派真登了基,怕满朝全是知乎者也,啥正事也不用干了。十弟倒是不错,就是太鲁莽了些,你瞧瞧这次十弟妹的事给他闹的,敦郡王府两百多下人啊,说处理就处理了。一点名声都不顾,皇阿玛怕是也不会立他。”
冲冠一怒为红颜,诺敏也算是觅得真爱了,只可惜,十阿哥的手段行得晚了些。她压下心中的遗憾,继续跟九阿哥扯皮,她当然知道皇上不会立老十,叹了口气道:“嫡长贤,长子三哥没戏,贤王八哥正被皇阿玛打压,也就只剩一个四哥了。”
“你不是说四哥没有母族支持,算不得贵吗?”
“但名义上他还是嫡子啊。”她也只能提醒到这里了。
但九阿哥显然没把这当回事,四哥做事严谨得很,还动不动就烧香拜佛,还真看不出他对皇位有什么心思。再说了,媳妇说得也没错,赫舍里一族指望不上,亲娘乌雅氏包衣出身,好不容易抬旗目前也没混出个鸟样。妻族......
四哥的妻族却是挺显赫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是步军统领事内大臣费扬古之女,加封一等承恩公。还有个很得宠的格格出自钮祜禄氏,其父为四品京官凌柱,虽则官位不高,却也是颇得皇阿玛信任的纯臣。
这两家都挺低调,加上四哥平时也不咋和大臣结交,所以显不出他妻族的尊贵。
但换个方面看,若四哥想要那位置又有那能耐的话,这两家怕是举双手赞成,有点野心的谁不想混个国丈当当呢。
九阿哥思索了一会儿,没想出个一二三来,转头想再找媳妇问问,却见到她乖巧依偎在自己怀中的睡颜。
算了,影儿都没有的事儿,犯不着扰媳妇清梦,还是改天再说。
七月底,抱着诺敏牌位向岳父岳母请罪后又带着它走遍漠南蒙古的老十总算踏上了归程。
比起早先高大魁梧的模样,现在的老十不仅黑了瘦了还饱经风霜,小六子每回给他刮胡子时都心疼得想哭。曾经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瞧着还挺可爱的脸,如今棱角分明,如果不看他那被酒侵蚀得日日迷糊的双眼,瞧着还挺威严的。
而他的笑容,自福晋死后,小六子便再不曾见过。
这日傍晚出了蒙古境内,小六子打听了一下:“十爷,附近有家烤肉店,听说今晚有烤骆驼,还有篝火大会,要不咱也留下来看看热闹。”
老十道:“诺敏以前也最爱烤肉,老想去九哥的南山别苑,那会儿全羊没少烤。她还答应过爷,要带爷来沙漠烤骆驼呢,如今倒是只爷一个人来了。”
小六子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没事提什么烤肉啊,凭白勾起主子的伤心事儿。
老十怀念了一会儿,却没有去尝尝烤骆驼的兴致,瞧见路边多了家酒肆,便道:“那酒家的酒味颇浓,倒有几分京味儿,你去打几壶。”
蒙古多是马奶酒,他喝不惯。
“十爷,酒喝多了伤身,还是少喝点儿。”
“爷有分寸。”
小六子只能叹着气去打酒。
酒肆中做买卖的是个圆脸的小姑娘,瞧着不过十三、四岁,稚气未脱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却已颇具风情:“客官买酒吗?来点儿什么?”
漂亮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小六子笑道:“你这小酒肆都卖些什么啊?”
“梨花白,女儿红,桂花酿,竹叶青,你们中原人喜欢的酒我这儿都有。瞧你配着大刀,要不要来点儿烈的,烧刀子如何?”
“来点温和的,梨花白就好了。”
就十爷那喝法,再喝烈酒身子还要不要了?
小姑娘鄙视了他一把,她都瞧不上那软绵绵的酒,中原的男人果然不行。
小六子被她那眼神瞧得怪不好意思,只能没话找话:“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啊,你家大人呢?”
“东家怀孕了,没事不爱下楼,咋滴,你也听说了我们东家的美名儿?就你这样的甭想了,咱东家不稀得你这种长得不好看的。”
小六子:......这姑娘小小年纪,说话忒扎人。他买了酒再不敢多说,匆匆便回了队伍。
老十近来酒喝得多,别说酒的优劣,便是给他掺几斤白水他都闻不出来了,他要的就是那个醉熏熏的劲儿,据说能让他心里好受点儿,运气好的话还能在梦里瞧瞧诺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