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很快将寻诺敏的任务发派到了各地分店,婉宁还往哲羽的商队中递了诺敏的画像,言明重金悬赏。
这番动静瞒得住旁人却瞒不了康熙,没几天便将老十拎进宫去好一顿训,问他又折腾什么幺蛾子。
老十死猪不怕开水烫:“皇阿玛既然已经知晓,儿子便不瞒着了,诺敏尚在人世,儿子定是要将她寻回来的。”
“世间女子是都死光了吗?你就非得盯着那一个?”
“弱水三千,儿子只饮这一瓢。”
康熙这个气的,连唐三彩都忘了拿,抓着价值连城的砚台就向老十砸去:“你个没出息的,且不说她是死是活尚无定论,便是真寻着了又如何?你前半年闹的那场动静天下皆知,介时要怎么解释她死而复生?”
老十不急不徐:“儿子这不是就要迎娶赫舍里氏了么。”
康熙愣了半晌,这才明白老十娶人家是个什么心思,他目光沉了沉:“你可别忘了那女人是谁弄来的,还真想跟你二哥成姻亲不成?”
“儿子认的那才是姻亲,不过皇阿玛,太子不是你自己复立的么,儿子若是偏向他您不更该高兴?”
“哼,朕还没死呢,一个个的就急着跳出来,怎么着,都盼着朕早早归西好给他们腾位子么?你福晋的事上胡闹些便罢了,若敢掺和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别怪朕手下不留情。”
老十连忙拱手:“那皇阿玛,儿子想请旨出京。”
康熙皱眉:“刚回来又想走,紫京城还装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皇子无旨不得离京,万一有了诺敏的消息,儿子怕赶不及过去。”
这个没出息的,康熙气得不轻,头一次觉得自己眼光有问题,他深呼吸一口气道:“军机处制度尚需完善,你帮着张廷玉把这事儿理清楚再说。”
“可是诺敏......”
康熙砸了个唐三彩过去:“真有了你那倒霉媳妇的消息,朕亲自派人去帮你押回来行不行?”
老十顿时大喜,诺敏肯定是很生自己的气才走的,他还愁寻到人无法把她劝回来呢,但皇阿玛出手就不一样了啊。当即下跪磕头保证把差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康熙嘴角抽了抽:“和着朕要不帮你逮媳妇,你连差都不打算办了。”
“儿子不敢。”
“不敢个屁,快滚,省得朕见了烦心。”
十三和珠珠儿规规矩矩地递了拜帖,到了约定时间,赶着一车礼物到了义亲王府。
到门口相迎的婉宁唬了一跳:“十三弟,十三弟妹,你们这是做甚?”
“给九嫂请安。”夫妻俩行了礼,珠珠儿便亲热地挽了她的手臂:“九嫂,这回多亏了你,我们家爷才能重获自由,这些谢礼我选了几天了,不值什么钱,但都是我们夫妻俩的心意,你可一定得收下。”
“我就垫了句话而已哪值这么多礼。”
十三甚是认真地给她鞠了一躬:“值当的,对九嫂来说只是垫一句话,可对胤祥来说,却是新生。”
有些话不适合在门外嚷嚷,婉宁忙道:“十三弟怎么还行上大礼了,先进来,进来说话。”
将夫妻俩引到小花厅,秋霜奉上香茗后,婉宁便将下人都遣散了出去:“十三弟,其实皇阿玛早已起了放你出来的心思,我也只是顺着他的话提了你的名而已。便不是此事,想来过不多久,皇阿玛也依然会放你出来的。”
十三有些不敢相信:“真的?皇阿玛他原谅我了?”
“亲生父子,皇阿玛还真能狠心到将你废在夹缝道不成?“婉宁忍了忍,终还是劝道:“十三弟,你被关的原因我大致也能猜着一些,皇阿玛身体还康健着呢,当儿子的就各自为政想着篡位,这跟弑父有什么区别?再大的义气还能比得过生养之恩不成,那夺嫡之事,可万万掺和不得了。”
十三心神震动,百位杂成,想着康熙当初失望心痛的眼神,只觉愧疚无比。
也罢,左右四哥的情也还完了,日后便当个纯臣,好生办差。
婉宁在招待十三,九阿哥则被八福晋堵在得意楼,听她悲悲切切地哭了一场:“表哥,你帮帮我,不然八爷就要纳个商女当侧福晋了。”
早年八阿哥对她情深不悔,没有子嗣也不肯纳妾,她几乎就是满京城正房的榜样,要多风光有多风光。可如今,他纳了皇阿玛赐下的张氏和毛氏,庶子庶女都全了,若再娶个商女回来,她颜面何存。
以前嫉妒她的那些人肯定个个都要来嘲笑她。
九阿哥叫她哭得烦心:“你倒是把事儿说清楚啊,光顾着哭算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