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失笑:“额娘你也太看得起董鄂婉清了,杀鸡焉用牛刀,我跟她的恩怨,哪用得着您出马,小嫂嫂呢?”
“你小嫂嫂这胎怀得辛苦,这会儿肯定在屋里养着呢。”
“小嫂嫂这是怀上了?”
“刚诊出来,再过一月就该去你家报喜了,这娃在娘肚子里就这么能折腾,日后生出来肯定是个带把儿的。”一说到这个,马佳氏笑得见牙不见眼。怀胎三月内是不好对外泄露的,这么说来,玉漱的肚子已经两个月了。她跟小哥的长女玥玥今年已经四岁,也额娘不知盯着她的肚子多久了。
婉宁想了想问道:“小嫂嫂怀了孕,我这会儿去看她会不会扰着她休息?”
马佳氏忙道:“那我打发个丫头去问问,若她这会儿还精神你就过去看看。若她在休息,那你就甭过去了。”
女儿投了好些钱在儿子那里做生意,跟弟媳搞好关系那是必须的。且玉漱的身份虽然不能公布,但毕竟是皇家血脉,皇上最喜欢的女儿,跟她交好总吃不了亏。
小丫头不一会儿就来回了话:“夫人,福晋。二奶奶刚刚睡下,怕是没那般快醒来。”
“常人午饭之后都要睡午觉,更何况她双身子呢。”马佳氏解释了一句,一脸歉然地看向婉宁:“宁宁,你看这......”
“那我就陪额娘聊聊天呗!”反正她本也不是为了寻玉漱而来。
马佳氏乐得如此,吩咐朱嬷嬷上茶水点心,她可有一大堆事儿想找人唠唠呢:“宁宁,你特地回来,莫不是寻你小嫂嫂帮忙?要不额娘把你小哥叫回来。你们兄妹一向亲厚,有什么事你俩说就好,没必要事事经过玉漱。”
“夫妻一体,真要这样,小嫂嫂该恼了,到时候小哥夹在媳妇和妹妹之间,多为难啊。”
“还是你最识大体,你寻你小嫂嫂到底啥事啊?”
“我是来寻阿玛的,这不是阿玛不在家嘛,女儿便想跟小嫂嫂联络联络感情。”
马佳氏:......
婉宁本以为齐世要到傍晚下衙才会回来,哪知晌午刚过,他便回了府,且径直进了马佳氏的卧室。
他在外头养了好几个外室,马佳氏早看开了,瞧他回来也不甚热络,只例行公事地问了句:“老爷怎么这时节回来了?”
齐世道:“这不是听说女儿回来了嘛,婉宁来得正好,阿玛正有事找你呢。”
婉宁还未答话,马佳低便先变了脸:“先说好,如果是董鄂婉清的事儿你就甭开口了。”
“怎么说话的,婉宁和婉清可是亲姐妹。再说了,这也就垫句话的事儿。要不是哲羽媳妇怀上了,我直接便吩咐她去办了。”
马佳氏“切”了一声:“吩咐?你多大脸啊,到时候还不是让儿子去当这恶人。”
婉宁眯了眯眼睛:“阿玛是为了董鄂婉清?”
被婉宁这般看着,董鄂齐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姐妹俩不合。他尴尬地咳了两声:“那毕竟是你的妹妹嘛,宜妃娘娘甚得帝宠,又管理六宫,若她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你妹妹就不用在咸安宫受苦啦。”虽说咸安宫也有奴才,但是一个被废的太子,还能指望那些奴才们对他一如往昔吗?太子都免不了要受刁奴的气,更何况婉清一个小小的良娣。
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婉宁红唇轻启:“阿玛,董鄂婉清没告诉你她的腿是怎么伤的吗?”
“说是不小心坠了马。”
“呵,这会儿她倒是不敢告状了。”
“什么意思?”齐世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婉宁大大方方地道:“阿玛,实话跟您说了。她是被我故意踹下马车的。”
齐世和马佳氏双双愣住,婉宁没理会他们的反应,而是将董鄂婉清为帮太子故意骗她出府的事儿给说了:“阿玛,太子的罪名可是谋反呢,董鄂婉清与他同流合污,您还对她百般维护,就不怕皇上怀疑你的忠心吗?”
马佳氏吼道:“这个贱人,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居然还故意朝你下套,她到底想干嘛?老爷,这次的事你别管了,就让她在咸安宫老死。”
呵,进了咸安宫还想老死?
太子本就有些变态,如今大位无望还被圈了,心情抑郁之下不变本加厉才怪呢。有子嗣的能以陪孩子的名义留在外头,但是跟着他一起圈禁的女眷怕是得受尽折磨。
齐世见过董鄂婉清胳膊上的累累伤痕,自然也知道太子的癖好。一听马佳氏要他别管这事,顿时甩着袖子气呼呼地道:“合着不是你女儿你不知心疼是?太子都被圈禁了,婉清跟着进去还能落什么好?”
“好不好不都是她当年自己求的吗......“
婉宁拍了拍马佳氏的手,按下她即将出口的话,转而对齐世道:“阿玛,去不去求皇上那是你自己的事儿,女儿上门来就为通和您一声,女儿定会让董鄂婉清重回咸安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