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甩开狗皮膏药般的女子,书生赶紧绕开她和地上裹着草席的尸体,大步离开。
哪知那女子却并不甘心,竟扯了自己的衣服再次扑了上去:“公子,你若不应了我,我便要叫非礼了。”
沁雅:……
豆苗道:“奴婢就说这平安大街怎么大白天一个人都见不着呢,感情是碰上故意讹诈了啊。格格,这事儿咱管不管?”
“那书生也不是个呆的,咱看戏就好了。”
“就怕以那女子的纠缠劲儿,他不好脱身啊。”
不愧是跟着自家主子看了许多话本儿的丫环,豆苗一语中地。
书生再次拒绝之后,女子的“非礼”刚一出口,就从许多门里冒出了人头来。书生也吓了一跳:“你阴我?”
女子仍是娇滴滴的:“公子,奴家只是想服侍你而已。”
“你休想。”书生愤怒不已,下意识地转头四顾,想要寻出一条出路。
直到这会儿才看清书生容貌的沁雅愣住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貌比潘安,颜如宋玉。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如,如啥来着?
沁雅头一次觉得自己读书太少,竟想不出华丽的词藻来形容眼前的美人。怪不得他说那女子想得美,这般容色,若被那女子染指,的确是亏大了。
等她回神的时候,已经走了出去:“公子既不想要这女子,不如卖给我。”
书生都快绝望了,此时听得这声只觉比天籁还美妙,忙不迭地点了头:“那就太感谢姑娘了。”
“多少钱?”
“十两,哦不,一文钱就好。”只要能甩脱这妇人,别说卖钱,要他再掏十两银子也行啊。砺元兄说得果然没错,京城这地界,好人果然当不得。
沁雅笑出了声,转头对豆苗伸出手:“拿钱来。”
豆苗:……
说好的看戏呢?格格可真是的,见了这男子的脸怕是连自己姓啥都忘了。她瞄了书生一眼,别说,还真挺好看的。这模样,怕也就九爷年轻的时候能与之聘美了。
她从荷包里掏出一个银裸子:“我身上可没铜板,便用这个。说来府上正好缺个倒夜香的,小娘子,这就随我家主子上工去。”
女子早收起来了柔弱小白花的模样,阴测测地瞪着沁雅:“姑娘,闲事莫管啊。”
那些探出的头收回了几个,另几个却是目露凶光,向她们三人围了过来。
我去,这是打算强抢民男啊。
沁雅吹了声口哨,拉着书生转身就跑。
书生一个踉跄,愣了一下之后再顾不得其他,甩开步子就跟着跑了起来。
留在原地的豆苗气得跺脚:美色误人啊,随即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格格有令,拦住他们。”
两个暗卫从暗处跳了出来。
刚回过神打算去追的女子和众人:……
沁雅拉着书生一路狂奔,不一会儿两人便气喘吁吁,齐齐停了下来。
“不,不用跑了,没人会跟上来的。”
书生却叫道:“不好,你的丫环呢?”
“豆苗武功不错,指定是拦住那些人了,咱,咱先歇歇。”她左右四顾,然后在一个颇为光滑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书生对她做了一揖:“今日多亏姑娘搭救,不然小生就真的麻烦了。”
美人落难,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沁雅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倒是公子你,怎就惹上那女子了?”
“我也不知道,之前见她卖身葬父哭得可怜便给了她十两银子,哪知她就缠上我了。姑娘府上何处,改日必当上门拜访,以报今日搭救之恩。”
沁雅解下腰间的玉佩:“好啊,你到义亲王府递上这个,自然会有人领你去见我的。”
书生一愣:“义,义亲王?那是你何人?”
“我阿玛。”
“原是五格格。”书生眼中闪过疑惑,不是说义亲王府的五格格霸道娇蛮,嗜钱如命,是出了名的母老虎么?
如今瞧着,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沁雅道:“我都告诉你我的身份了,礼尚往来,公子是否也该透露下姓名。”
书生拱手,垂头掩去了眼中的不自在:“在下兰瞻。”
“怎么写?”
“兰花的兰,高瞻远瞩的瞻。”至少这两个字是真的。
沁雅心满意足,知道名字就一切好说。便在此时,豆苗匆匆跑了过来:“格格,你没事儿?”
“你们都把歹人挡住了,我还能有什么事?”她转向蓝瞻:“不知公子家住何处?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敢再劳烦格格,我还有事要出门,暂时不回家。”
“哦,但我觉得公子还是先回家换身衣裳比较合适。”
书生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已被那女子扯开,虽然还有内衫,可只要一想自己衣裳不整地跟五格格牵着手跑过几条巷子,顿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惊叫一声,道声失礼然后转头便跑。
只余沁雅跟豆苗面面相觑。
这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