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创是国家研究所的,专门从事机器人的研发,一年有九个月泡在实验室,眼镜片的厚度已经赶上酒瓶底了。听说他在,江夏便改了主意,打着方向盘开向醉今朝。
谢创都在,季维新跟卫钧昊这两常客自然不会缺席。江夏到的时候,那三正在斗地主,不过个个都兴致缺缺,一副聊胜于无的模样。
江夏一到,季维新就扔掉牌嚷嚷道:“江大医生,因为你我们呆在这么无聊的娱乐室里。别的不说,你先喝个三杯谢罪!”
外头白嫩嫩的小姑娘不香吗?花一大笔钱在醉今朝包个娱乐室,里头还只有四个大男人,季维新真觉得江夏有病。
江夏给自己倒了杯水:“开车不喝酒。”
“我给你叫代驾。”
“明天有手术。”
“靠。”
卫钧昊将果盘推了过来:“夏别管他,你跟阿创能来就很不错了。”
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纸醉金迷,比如谢创就觉得机器零件比美人有吸引力得多。卫钧昊这些年在娱乐圈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反倒更加珍惜以前的朋友,也很尊重他们的爱好。
再说了,又不是铁肾,谁受得了夜夜笙歌。偶尔来点健康的运动多好,比如说打打斯诺克。
江夏笑道:“我比阿创积极,至少不会一连几月呆在研究所里。”
季维新哼了一声:“叫你五次只来一次,你还不如呆研究所呢。”
“你要把聚会的地点换一个,我肯定能来两次。”
谢创推了推眼镜:“既然来了就打球,多大岁数了还天天斗嘴,当自己小学鸡呢。”
季维新颇为惊奇:“你天天研究所呆着还能知道“小学鸡”这词?”
隐在厚镜片之后的眼睛往上翻了翻,谢创道:“研究所也有网的好吗?”研究所又不是没有休息时间,他一个单身狗,剩余时间基本都用来网上冲浪了。
斯诺克打了两把,江夏把一份保险单递到了季维新手里。
“这什么?”
“方小姐的保险单,你帮她看看能争取到多少赔偿。”
季维新觉得莫名其妙,但挺能抓重点:“方小姐是谁?”
“病人,出了点意外。”江夏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季维新翻了翻单子:“大哥,这是疾病险啊。她这顶多算意外好吗?”
“顶多?”
“对啊,她是自动跳水又不是失足落水,保险公司哪有那么轻易就往外掏钱?”
“真那么容易,我还找你干嘛?”
季维新被他梗了一下,但还是认命地估算了一番:“成,我跟保险公司那边去协商。尽量报到70%以上。”
但江夏却不满意:“不行,她这属于脑疾,得按大病赔偿,我看过了,这份保单的最高赔偿是六十六万。”
“大哥,六十六万那是死亡赔偿金。而且,就落个水,怎么给她报脑疾啊?”
“她失忆了,专业知识不说,就连基本的常识都忘得一干二净,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正常工作生活,多要些赔偿不过份?”
偷听的谢创球杆掉到了地上,季维新眨了眨眼睛,也觉得自己被雷到了。只有卫钧昊最淡定:“失忆啊,这个梗十几年前的棒子国倒是挺流行,可现在都2025了啊江夏,你确定不是说出来逗维新的?”
季维新猛点头:“我也觉得你在逗我。”
江夏沉默了一下:“我开始也觉得她是在逗我,但确定是失忆了,情况真挺严重的。就算谈不下来重疾,好歹给弄个工伤之类的啊,在深圳呢,没法上班怎么过日子?”
谢创歪着头看他,眼镜片的光折射出一片疑惑:“夏,那方小姐是你什么人啊,你居然为了她找维新走后门?”
“一个病人而已。”
季维新道:“你病人那么多,我可没瞧见过你对别的病人那般上心。”
江夏理直气壮:“小姑娘是为了救人才落到这步田地的,我要是眼睁睁看着都不帮一把,那怎么说得过去?”
“得,心软的毛病又犯了。”
江夏笑了起来,季维新没再怼回来就是同意了:“我也不多要,你给谈个二十万左右回来就成了。”
季维新翻了个大白眼:“我看你是在做梦。”
“要不到这么多也没事儿,你搞张假单子,不足的钱我来出。”
季维新:“你还要给她送钱?”
谢创一把揽住他的脖子:“老实交待,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维新,老树开花不容易啊,这忙你可不能不帮。”
江夏:“真没你们想得那么复杂,我就纯粹想帮帮她而已。”
卫钧昊笑得一脸暧昧:“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哼,爱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