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上了年纪,觉轻,特别是睡下被吵醒后,更是精神得不行。
她本想好生教教孙女识人之道,但看着方舒懵懂的模样,再多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唉,慢慢教,大不了以后自己多帮她把把关。
于是,方舒终于能去洗澡了。
古代人讲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熬到这会儿,方舒早已哈欠连天,三两下冲完澡后就赶紧躲进了被窝。郑南汐贱兮兮地凑过来:“舒舒,你今儿跟江医生出去一天,都去了哪儿啊?”
方舒打了个哈欠,含糊道:“好多啊,坐车都坐晕了。”
“你跟我详细说说。”
“可我好困,明儿再说成吗?”
“别啊,你总得跟我说说你们有啥进展啊。奶奶的意思你这会儿懂了,怎么样,觉得你俩能成不?”郑南汐觉得江夏挺不错的,而且八成对舒舒有意思,他对舒舒的上心程度显然超过了医生对病人的关心范畴。
方舒想到江教授书房里的那些古董,摇头道:“不可能的。”
郑南汐瞪大眼睛:“为什么啊?我觉得你两挺配的啊。”
“门不当户不对。”
“嗯?江夏家很有钱?”
“相当有钱。”
不是有钱人家绝无可能让江教授如此挥霍。
郑南汐不说话了,娱乐圈里富豪多,她也更清楚地明白普通人和富豪间的差距,那不是努力就能缩短的。圈子里的女星早年都流行嫁入豪门,可这些年来,她们更倾向于在圈子里寻一个志同道合的。自己赚的钱哪怕比不上豪门,可也足够花销,那么又有什么理由去仰人鼻息呢?
方舒关了大灯,屋里只剩小夜灯幽幽的光,郑南汐睁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正打算给方舒灌点鸡汤,却发现旁边的人已是呼吸绵长。
这入睡速度,郑南汐表示相当佩服。
方舒已经进入梦想,包婶和刘文彬却还没消停。
两人连夜进了医院,想弄个伤残证明,结果医生检查完后就一句:“皮肉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包婶失声道:“怎么可能?我侄儿的手可都骨折了,医生你再检查检查啊。”
刘文彬拉了她一把:“姑姑,手真没事儿,我就当时痛一下,然后就好了。但那老太婆下手真的好重啊,疼死我了,医生,你再瞧我这背,可都有血印子了。”
医生无奈地问道:“被什么打的啊?”
“那老太婆忒狠心,拿竹扫帚抽的。”
“那不就结了,我小时候不听话,我妈也拿竹枝条抽我,抽着疼,但最多只是皮肉伤,那东西伤皮不伤骨。”
刘文彬没吃过竹枝的苦头,包婶却是反应过来了,暗恨老太婆会算计,但也没办法,拿着医生开的药膏回了家。大半夜的刘文彬却不肯睡觉,拉着包婶哀求道:“姑,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包婶焦躁得很:“怎么帮啊,方舒那死丫头连你是谁都忘了,身边又有那老太婆看着,哪还肯再跟你结婚。”
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居然把文彬欠赌债的事捅了出去,那老太婆有了防备,就更不可能得手了。被她知道是哪个嘴这么碎,她非撕了她不可。
刘文彬瘫在沙发上,长长的刘海垂下,遮住了眼中的不耐:“姑,我爸早年不存了不少钱在你这儿嘛,我那点子赌债算什么?还用得着侄儿牺牲色相?”
包婶立刻叫道:“哪还有什么钱啊,早几年就花没了。如今这物价年年上涨,你表弟眼看要娶媳妇了,姑要有那家底不早就帮你了嘛。文彬,咱还得从方舒身上下手。你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今儿还被打一顿,至少也要弄点分手费。”
“姑,今晚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方舒身边有朋友还有亲戚,可不是你口中说的任人拿捏的小孤女。再说了,分手费能要到多少啊,她还能为这点事把房卖了不成?姑,别耽误时间了,猛哥早发话了,下月再不还钱,他可就要把侄儿的手剁了啊。”
刘文彬一想到那男人捏着自己手腕使劲儿的模样就胆寒,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想再去招惹方舒。
小贱人,之前装得多三贞九烈,转个头就跟别的男人勾搭上,真是气死他了。
更可气的是,他还打不过那个野男人。
包婶眼见他一副赖上自己的模样,心疼得都快麻木了,几百万啊......
虽然他爸这些年给自己置办的产业远不止这数,可谁乐意把吃到嘴时的肉给吐出来呢。她焦躁地在厅里踱着圈儿:“别急别急,你让姑好生想想,一定会有法子的。”
“那你想,想不出来可就赶紧把钱拿出来,我的手可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