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两小时,卫家。
卫雪的脸肿得厉害,家里的保姆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却还是难免轻了重了,少不得招来一顿臭骂。
骂得保姆手都抖了起来。
卫钧昊看不下去:“萍姨,你先去休息。”
黎秀萍还没说话,卫雪就不满了:“大哥,你什么意思,药没上好,我脸毁了怎么办?”
卫钧昊嘲讽道:“敢情你还要脸啊?”
“你......”
“钧昊,大晚上的干嘛又惹你妹妹生气?”老爷子刚从卧室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当即不满。
“爷爷,我惹她生气倒是事小,但她直接惹了江家,这事儿您自己出面去摆平。”
“江家?那不知好歹的小子又拒绝雪儿了?”
卫钧昊翻了个白眼:“就卫雪这副德行,您当江家继承人那么不挑的吗?”
江爷爷气得心口疼,卫钧昊懒得多说,拎着车钥匙举步离开:“一会儿爸就回来了,该怎么道歉你们自个儿商量着来。若非要惯着也没事儿,江家对卫雪动手的时候,你们别再烦我就成。”
大孙子突然六亲不认,江爷爷心头一跳,但他大家长当惯了,自然也放不下身段,只能眼睁睁地看他离开。
“雪儿,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卫雪的演技全都用在家里了,眼泪说来就来:“爷爷,您看我的脸,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走到门口的卫钧昊脚步一顿,然后毫不犹豫地开门走了出去。
把这演技放在作品上,哪至于混这么多年还是只能巴着他吸血。
得,随她去,爷爷老了拎不清,他爸还是有点脑子的,演完这出,差不多就该上教育课了。卫钧昊彻底不管,呯一声把那祖孙俩的声音通通关在了里头。
天光渐渐大亮。
柔软的新床上,被窝里伸出一只纤白的手,摸着手机一看,才七点半。
她果断又缩了回去。
这种不用鸡叫就起床穿过重重宫道去请安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好。方舒翻个身,在柔软的抱枕上蹭了蹭,再次睡了过去。
两个小时后
“舒舒,起没?”与敲门声同时响起的,还有江夏磁性的嗓音。
方舒被吵醒,在被窝里挪了挪,闷声回道:“没。”
“那你快起来,卫家人到老宅去道歉了,咱得去收礼。”
“这么早?”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吃啊。”
“那早起的虫儿怎么办?”
江夏笑:“所以才叫懒虫嘛!”
早起的都被吃掉了,只有懒虫才能活下来。
方舒笑了一阵彻底清醒:“这就起了。”
江夏收了笑,关切道:“脚怎么样?要不要帮忙?”
方舒动了动脚,发现问题不大,便回了句不用,然后一瘸一拐地进了卫生间。玻璃镜照出她睡饱了的脸,红扑扑的很像外头茶几上摆着的苹果,只是上头却多了几道白痕,那是昨天被卫雪用包砸出的痕迹。
她本来想拿点药膏涂一下的,但江夏不让,说要留着当证据。
嘶,摸着还有点疼,特别是左脸的一条,昨儿还见了血,今儿结了一道细细的小疤。伤口不深,目测两三天就能好,但是相当破坏美感。
为了点钱,她也是拼了。
方舒没再多想,迅速洗漱过后出了屋。
江夏还在门口等着,昨天的礼服已经换下,休闲长裤配一件浅灰色的毛衣,瞧着暖和暖和的,还特别居家。他盯着方舒的脸看了几秒,眼睛微微眯了眯,然后便蹲了下来:“走,我背你下楼。”
“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拐下去吗?”
“我可以慢慢下。”
“背还是抱,自己选一个。”
“......那还是背。”方舒认命地趴上他的背,唔,这毛衣的触感,比看上去还要柔软几分。
江夏一边背她下楼一边说:“奶奶出去买菜还没回,但咱们中午大概是不会回来吃了。”
回了老宅,老爸老妈肯定要留他俩吃饭。
唉,只希望老爸已经抢到了掌勺的权力。
方舒歪了歪头:“咱们没在家,奶奶买回来的菜吃不掉怎么办?”
“但奶奶如果不出去买菜,我无法解释为什么要给你的脚做伪装。”
“伪装什么?”
方舒的问题在看到沙发上的夹板崩带后得到了答案,江夏的手法专业而迅速,三两下就将方舒的左脚捆成粽子,一副受伤过重的模样,他拍拍手:“成了,你赶紧去吃早饭,吃完咱们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