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荡世九歌 > 第三百九十五章 大难逃生
  “烟雪一聚——”

  逆运元功,弥散的冻气回溯,强行归于剑端。就在前招冰壁告破之际,越天寒横剑一运,竟然以宝剑微毫,硬接揭棺指的邪气!

  经过冰雪之气加持,涤罪寒芳锋芒毕露。邪气经过冰心玉篆消磨,虽然力道大减,仍然有不世强劲的蛮力。

  两者半空碰撞,相怼不散。

  陡然,越天寒脸色微变。只见涤罪寒芳剑身微微弯折,冰晶逐渐如蜕壳般化去,但揭棺指力道未散,逼得他倒退半步。

  身后就是一品红梅等人,越天寒心知自己绝无退路。

  “喝。”

  一声鼓劲,越天寒握剑之手再运气海元功辅助。顿时寒意凝结,返攻指力,只听半空轻轻“轰”地一响,冰晶彻底爆散,而揭棺指的威压,也瞬间荡然无存。

  剑锋上的力道骤然减轻,越天寒立刻收剑。而在同时,鬼啸长渊冷眉对视,身躯纹丝不动。

  他两手背在身后,只言不发。面对着这名扛下一招之人,他的眼中仍是波澜不惊。

  但越天寒收剑之后,却好像想起了什么。

  “你是……精灵族人?”他皱眉问道。

  这样的招式,赋以“撼灵”两字开头的招式……让他无比熟悉,好像顿时在他脑中激起浪花,让他重新记起了很多年前的一段历史。

  一品红梅在他身后说:“精灵遗孤,是为了给当年族人报仇的。”

  越天寒得到一品红梅的确认,眼珠一转,微微笑了一笑。

  鬼啸长渊听他两人的说话,一清二楚。

  “精灵族血债,吾来替他们取回。”他冷声嗤笑,“你待如何?继续打么?”

  他的话步步紧逼,但越天寒始终是原来的脸色不改。

  他摊开手,微笑着说:“不了,我是来带人走的。若要继续打,我想那名浑身炙热的伙伴更适合做你的对手。”

  这句话,进入鬼啸长渊耳中的瞬间,仿佛让他浑身一震。

  浑身炙热……莫非是他?

  “……是那个,掠重明么?”他眼中霎时闪过愤怒、怨怼、激动等等神情,但到最后只融成了一句简单的悬问。

  越天寒点点头:“是他。只是这次他来得慢了一点,但应该就在我后面不久。”

  鬼啸长渊这次,手背都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的面色先是一阵静肃,继而忽然扬脸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好,好极了。”

  远天已经泛白,曙光的颜色正在山脚下延伸。鬼啸长渊眼前微微模糊,仿佛已经看到了掠重明的身影,在远山的对面。

  “所以……”越天寒试着又说。

  “你们走。”谁料,鬼啸长渊直截了当地对他们挥了挥手。

  一品红梅、月参辰等人感到有些吃惊。原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想到他现在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们。

  一品红梅眼里透出一点深邃的神色:“掠重明……”

  越天寒虽然不动声色,心底也是长舒了口气。好算转移了他的注意,否则就算自己接下一招,恐怕也不会这么简单一走了事。

  他反身扶起一品红梅的手臂,搭在自己肩头。寇武夫也忙靠过去扶着另一条手臂,勉强能让一品红梅稍微不那么痛苦。

  鬼啸长渊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顿时也感到刚才的疲惫再度涌来。

  枭无夜看着他们跃下船头,一步步从他们眼下离开,心头有点复杂。但他知道没必要询问影主,因为他做过的事,从来没有后悔一说。

  四人转入旁边的丛林,从鬼啸长渊视野里消失。

  朝阳的光缓缓攀升,就在这一瞬间,照亮了早已混乱不堪的河道。也照亮了船头两个静默不动之人的瞳孔。

  枭无夜侍立影主身后,同样思考着一些事。

  良久,他的耳畔传来影主的呼唤:“走……该回去了。”

  枭无夜抬头,见到的仍然是鬼啸长渊漠然不变的脸。他的浑身被光辉包裹,看起来轮廓分明,却又那么不熟悉。

  但,他始终是自己最效忠的影主。

  微微点头,鬼啸长渊跨过他的身侧,枭无夜立刻尾随在影主身后。

  两人看向远方一眼,随即一前一后,同时迈步离开。

  泥泞将近干涸。混乱的江流中央,只有一座高耸的船头,迎风默默伫立,仿佛折断的号角,阳光洒遍上面沾附的干泥。

  …………

  顺江流直下,一侧是茂密的森林。江面恢复宽阔,如同一面撑开的帆布锃亮无瑕。

  血雾重重叠叠,未经历战争的所在,血雾仍旧浓重弥漫。红色如同流淌的鲜血,高高悬挂在树梢,浸在泥土里,如同末日的支配者。

  森林掩映,两道受伤的身影依靠在沙滩边。

  “呜……”

  一声惺忪沉重的呢喃,少女先缓缓睁开眼睛。

  呼吸到空气里湿润的气息,还有血雾的味道,荼蘼很快清醒了,但是后脑勺还在隐隐发痛。

  可能是昨天被冲下船的时候,脑袋撞到船板的缘故……

  她苦着脸慢慢坐起来,身下的沙滩非常松软。沙子凉湛湛浸泡着水渍,感觉非常舒服。

  她很快想起来昨晚的事情,然后看到了还在身边昏迷的赋云歌。

  他就紧紧靠在自己身边,此刻还昏迷不醒。看起来他脸上带着几分痛苦,不知道是不是在梦境里遇到了什么事。

  荼蘼立刻朝周边环视了一圈,但这片地方什么都没有。

  忽然想起自己的功力,她忙低头看自己的手心。原来的穴道已经凝血愈合,这就代表她的身体现在已经没有武功了。

  “呜呜,好快……”她撅着嘴,对自己的身体好像有点不满意,“明明还想再多坚持一会儿的……”

  可是,牢骚归牢骚,她也没办法。毕竟这种办法不能多用,否则按照父亲的话说,就是“有不可测的危害”。

  荼蘼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好像没受多少伤。稍一调愈,她就能慢慢站起来了。

  看着身边的赋云歌,她还感到有点小得意。

  考虑了一下,见赋云歌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她决定先帮他处理一下有没有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