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何故喧哗?”
文曲楼顶层,几位老人、几名中年男子和几位美艳少妇各自坐于太师椅上,他们一个个气度不凡,或是精神矍铄,或是不怒自威、或是艳丽无双,同时他们周身的文气,哪怕在文曲楼中文气最浓于的地方,也处于微不可查的境地,但仔细观察,又会发现他一举一动都隐约与某种秩序相连。
“许是下面那群心高气傲的小家伙们,互相不服气,发生了些争斗吧!”一位大儒笑着回答。
另外一位大儒闻言,摸了摸胡子,点头道:“争论才好,他们大多少年成名,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虽然对书本的知识领悟了不少,但真正能够融会贯通的却没几个,等他们争论之后,再由我等前去引导,应当能够事半功倍。”
“话虽如此,但也说明了这楼中不少人修养不够,礼仪之道,本就该时时警醒,像他们这样不知道场合轻重,却是有些失礼了!”说这话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坐在椅子上,坐姿极其端正,面色严肃,显然平日不苟言笑,周身引动的秩序也是有些古板,凝固,显然他的为人也十分固执。
“得了吧!你以为谁都和你这个老古板一样?”一个美艳的少妇冷笑一声,周身有十分稀薄的五彩光辉流转,整个人散发着母性和包容气息,但她的言语却有些冰冷,盯着中年男子冷声道:“翰林文会本就允许比斗文气神通,你要是有意见,自己去和第一人翰林文会的举办人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想要更改惯例?你以为这里是你儒家吗?”
少妇此话一出,顿时让中年男子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就在他准备出生反驳的时候,在场众人中年龄最大的老人出声。
这位老人苍老的面庞上满是褶子,身子有些枯瘦,周身流露出古老气息,但说话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够了!翰林文会的本身不禁止文人斗法,我等既然愿意过来作为裁判,就不应该对这些规矩多说什么!不过文会终归应该以文为主,楼主,能够让我等看看是哪家的小家伙这么闹腾!”
他说完,转悠看向坐在上首位置,一位周身缭绕淡淡光辉,看不清面目的人。
“既然老爷子发话了,我自然是没有意见!”文曲楼主笑了笑,伸手一划,一副画卷凝聚,显露出下方争斗的场景。
作为文曲楼的主人,他能够调动整个文曲楼中所有的文气,在这里祂有把握和在世圣贤过招,因此他演化出的场景自然是尽善尽美,不仅画面清晰,其中意境也是模拟出七八分。
“咦?”在场大儒都是一些专心于学问的大家,一眼就是看出了李浩成手中戒尺的不凡之处,互相看了看,就是在心中默默推算,与此同时,场中刘仲终究没能顶住压力,忍不住出手了。
四方君子剑一挥,浩然之气涌动,正心、诚意、修身、齐家,一股股儒道真意涌动,随着浩然文气席卷向李浩成。
但刘仲的手还没伸出多远,李浩成手中的戒尺就是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出现在刘仲的手边。
刘仲脚步一错,浩然文气涌动,道道青云浮现,托着他向后退了三步,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戒尺!
“好一招神通!那个娃娃要输了!”早先一个大儒发出感慨,周围的几位大儒纷纷点头,李浩成这把戒尺虽然玄妙,但也就只能在含而未发的时候,隐瞒一二,此时既然施展出来了,自然是瞒不过这群大儒的眼睛,他们都是看出这把戒尺的本质。
其实这把戒尺就是李浩成对儒家思想的理解和分析,是他心理二学在文气和秩序的影响下,实质化的产物,其核心理念在于“训诫”,因此他的戒尺本身并不蕴含什么杀伤力,但绝对不能躲,如果躲了,那就代表对方没有“承认错误”,进而触动对应的儒道秩序,下一次挨的戒尺,自然要更狠一点。
果然,随着刘仲越躲,李浩成手中戒尺的速度就越快,并且还自动勾连秩序,产生种种玄妙,封锁他的文道神通。
“不愧是自辟一道的人,这么快就领悟了自家学说的神通,照他这架势下去,用不了多久心理二学的雏形也算是完成了。当真是可惜了啊!”一位儒道大儒已经认出了李浩成的身份,看着下方越舞越快的戒尺,感慨道。
另一位大儒闻言,也是叹息:“以‘训诫’作为核心,看似是礼,实际上在于理!一举一动皆有理,那刘家弟子原本应该就有些错误,现在被子静这小家伙抓住了把柄,没有丝毫胜算!并且,这小子躲了那么多次,被打中之后,恐怕还要吃些苦头。”
“啪!”戒尺狠狠地砸到刘仲的腿上,剧烈的痛感让他眉头一皱,险些呼出声来,同时,受了这一尺之后,刘仲体内的文气就像是被禁锢了一样,难以调动,随着李浩成挥袖的动作,刘仲直接被“送”到边上去。
“承让!”从进来之后,就是催动玉符清光加持自身的李浩成,感受到上方若有若无的目光,礼仪做足之后,就是准备下场,却不想又有一个人上台,拱手道:“见过柳兄!在下高松,字苍松,刚才我在下方观察了许久,也没有法相柳兄神通的来历,不知柳兄可否赐教一二,让我亲身体会一下?”
“自无不可!请!”李浩成同样拱手之后,掌心再次浮现理心戒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高松见状,伸手一抓,文气涌动,化作书本,随手翻阅,撕下一页抛出,书页化作黑色的云烟,显化成一个人形黑雾,那黑雾面目不清,手持雾气匕首,奇妙的是那匕首明明也是雾气凝结而成,可刀刃处却散发着森森寒意。
“诗歌集?《易水歌》?”李浩成手持戒尺轻轻一挥,遁入虚空当中的刺客顿时被敲打出来,戒尺落在人形雾气之上,丝毫没有给那刺客闪避和抵抗的机会,轻而易举的将其打散,化作丝丝缕缕的烟气散入虚空。
接着李浩成手中戒尺再挥,对面的高松见状,面色微变,手中书册疯狂翻动,一页页书页飞出,绽放出各色光辉。
有歌颂山岳,演化山岳虚影的诗篇,有形容沧海的,催生海浪虚影的妙词,还有一些描述风、花、雪、月的歌赋,互相配合演化,竟然形成一方小小的天地,李浩成的戒尺落入其中,顿时感受到些许的排斥。
“有点意思!通过种种的诗词,互相补充,进而抽取文曲楼浓郁的文气,演化出一番虚幻的小天地,以此抵抗我的戒尺,但心学的最高境界是——我心即宇宙?此等真假虚实之物,拿出来对付我,却是班门弄斧!再说了区区虚幻之物,又如何抵挡天下之理?”李浩成冷哼一声后,手中戒尺收回,再次敲打而下,这次高松演化出的虚幻小天地,立刻崩溃。
李浩成手中的戒尺,划入天地缝隙之中,轻而易举的顺着天地法理,宛如庖丁解牛一般,将各个诗词间的联系拆开,一具击溃了虚幻天地,落在高松的手背上!
“啪!”高松手背上浮现出一条红红的伤痕,手中的书册落在第三,化作文气散开,高松皱了皱眉头,细细感悟自己刚才被敲打的感觉,有些诧异的看着李浩成,以文气传音道:“训诫?”
李浩成笑而不语,拱手道:“承让了!”
高松见状,躬身拜服道:“多谢指点。”
说完,高松就是走下台去,边上好奇的人询问他李浩成神通的玄妙,他都是笑而不语,直言自己说出来也没有用,若是想要知道,非得自己上去感悟一方才可以。
而其余众人见刘仲和高松都败在李浩成那一手戒尺之下,而自身却一直看不清戒尺的本质,哪里敢上去献丑,因此这次李浩成下来倒是没有人阻止,不过大家看向他的目光都是多了些忌惮和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