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晓天和辛建勋乘车赶回湖州警局,戴晓天立刻去见局长邢德宇。
他急匆匆推开邢德宇办公室的门,见邢德宇正在办公室来来回焦急的踱着步子,连忙说道:“局长,我回来了!”
邢德宇回头一看,见到戴晓天站在门口,他连忙说道:“晓天,你总算是回来了!要是你再不回来,马二这条命估计要交待了!”说完,他请戴晓天到屋里坐下。
戴晓天问道:“局长,马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还和人命官司扯上了关系?”
邢德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然后回答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你回苏州探亲之后,马二也请了假回去探亲。前几天,马二的父亲马老铁急匆匆的来警局找到我,说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摊上了人命官司,请求我救两人一命!”
戴晓天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马二这种人怎么会和人命官司扯上关系。
“我一问才知道,马二回家之后,本来一直都好好的,但是就在几天之前前,马二的堂兄马大山被人放在一个巨大的石碾子上,活活的被压死了……”邢德宇缓了口气继续叙述说道。
戴晓天一听,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大声问道:“被石碾子压死了?不会吧?这么残忍的杀人方式,那要有多大多深的仇恨啊?”
邢德宇很肯定的回答说道:“确实是被一个大石碾子给压死的,就是不知道是活活被压死的,还是人死了之后才放到石碾子上的,而且是反复被碾压了不知道多少次,人最后都变成了‘相片’了,我光是听说都觉得想呕吐!”
戴晓天感觉一阵反胃。幸好他还没有来得及吃什么东西,否则一定会当场吐出来。他问道:“这案子和马二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呢?”
邢德宇回答说道:“马二有个亲弟弟叫马三壮,这个马三壮是个傻小子,据马二的父亲说,这马三壮智力像个五六岁的孩子,但是却力大无穷。马二的家乡在我们湖州桑林乡上溪村,村里有一个巨大无比的石碾子,据说是很久以前,那里的人们为了庆贺丰收而制造的,是上溪村的村民祭祀祈求丰收和太平的‘神物’。
戴晓天认真的听着,头脑开始飞速的运转。
“这石碾子非常巨大,据说直径足足能比得上两个身材正常的男人,一般几个壮小伙子都根本推不动,唯独是马三壮例外,只有他能推得动那个石碾子。所以石碾子上死了人之后,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马三壮!”邢德宇继续对戴晓天说道。
戴晓天插话问道:“即使是这样,也不一定就证明马三壮是凶手啊?”
邢德宇摆摆手说道:“如果光凭马三壮力气大这一点,当然不能说明他就是凶手。但是村里人却发现,现场有马三壮带血的脚印,还有人在案发当天,看到他身上带着血迹,从石碾子那个地方回到村里。这证据足够说明,马三壮就是用石碾子杀人的凶手!”
戴晓天问道:“这事儿怎么又和马二扯上了关系呢?”
邢德宇回答说道:“关键当人们找到马三壮,问他为什么要把堂兄活活压死的时候,马三壮却只是回答‘是我哥让我干的’!”
戴晓天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事儿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奇怪,一个巨大的石碾子,一个力大无穷的傻子,一个涉案的警员,还有那怪异的杀人手法,怪异的凶手口供……
马二平时为人极好,要说他会杀人,整个湖州警局绝对没有人会相信,更不要说还是指使自己的亲弟弟,用一种前所未闻、极其残忍的方式谋杀了自己的堂兄。
戴晓天问道:“现在马二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在我们警局手里?”
邢德宇回答说道:“马二的家是一个山村,当地的人们视族规大于法律,如果不是我事先派人过去,马家兄弟估计现在已经性命不保了!所以我赶紧让你回来帮忙,过去把这件案子调查清楚。如果不是马二作案,还他一个清白;如果真是马二作案,我们也要给村民一个交待。”
戴晓天点头说道:“这个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这就赶过去查案子!”
邢德宇有些抱歉的说道:“本来想让你多休息休息,这次案情复杂,我们局里这些人,也只有你去我才能放心,所以只能让你辛苦一趟了!”
戴晓天摇了摇头说道:“局长,于公于私我都应该跑一趟,您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邢德宇点点头,然后说道:“我让司机送你们过去,另外在派几个人跟着,山民一般都比较剽悍,多几个人总是有好处的,另外也给你跑跑腿、打打下手。”沉吟了一下,邢德宇又接着说道:“警察犯案,这个社会影响太恶劣了,晓天,咱们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戴晓天明白邢德宇的意思,他暗示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一些手段,但是这种话,身为局长的他又不能明说。
“局长,马二这个人你我都了解,他是绝不会做犯法的事情的。其它的,等我去看看情况再说。”戴晓天回答说道。
邢德宇点了点头,他亲自选了四个优秀的警员随行,又派自己的车送戴晓天赶往上溪村。临别之时,邢德宇没有多说话,只是和戴晓天紧紧的握了握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戴晓天也没多说什么,带人上车绝尘而去。
一路上,戴晓天一边靠在汽车座椅上闭目养神,一边思索着案子。但邢德宇只是说了个大概,戴晓天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来。人的精神紧张,就容易感到疲劳,戴晓天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梦中,戴晓天看到了五花大绑的马二,正被人们押往刑台。马二大声向戴晓天呼救,戴晓天想阻止行刑,但却怎么也追不上前面的人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二被人押上刑台……那身穿红衣的刽子手高高的举起了鬼头大刀,那刀闪着寒光奔马二的脖子而去……
“啊——”戴晓天大叫一声,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四个随行的警察挤在后面的座位上。辛建勋见戴晓天从梦中惊醒,他连忙关切的问道:“戴探长,您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戴晓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勉强笑了笑回答说道:“梦都是反的,做噩梦说明事情反而有转机!”
四个警察随声附和,但他们其实都明白,这不过是戴晓天自己安慰自己的话。看着那逐渐西斜的红日,每个人的心头都感觉异常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