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晓天察言观色,觉得马兴祖说的不像是假话。而且害死马大山,对他来说也确实没什么好处。不过此人暂时还不能放了他,一方面毕竟这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有些事情还要进行调查核实,另外一方面,也怕他出去捣乱。
审问完马兴祖,本来也该审一审马汉云,但戴晓天感觉马汉云老奸巨猾,要比马兴祖难对付的多,而且他年老体衰,也不能用对付马兴祖的方法对付他,因此决定先晾着他,看看案子有没有什么进展再说。
他让巡警锁好门,并嘱咐严加看守,这才从东厢房走出来。
戴晓天到目前为止,对这件案子还没有什么头绪。他其实并未系统学过破案,之前破的几个案子靠的是个人的一点机智和运气,不过他倒是也积累了一些经验。他感觉到:一件案子,最重要的是动机、人证、物证这三个要素。如果没有人证物证,那么如果能判断出凶手的动机,也能够进行推理分析。
这件案子,除了马三壮的口供,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而马三壮所说的,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心头仍然感觉茫然一片。
动机,不外乎“爱恨情仇、酒色财气”这八个字,除非凶手是个疯子。但马大山究竟因为那一个字而丧命,这一时还难以判断。马大山这种人,杀他的动机有多种可能性,真的是很难判断。
戴晓天正在踌躇之间,看到郭秀和楼氏从屏风后面转来过来。
郭秀看到戴晓天,连忙说道:“戴探长,我把大嫂找来了!”
戴晓天迎上前说道:“郭秀辛苦你了!”接着又对楼氏说道:“大嫂,昨天去的匆忙,你家中又有丧事,有些事情我没来得及,也不好意思询问,所以今天把你请来,就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
楼氏点了点头说道:“戴探长有什么话就问吧,我知道的一定会如实告诉你!”
戴晓天说道:“那就多谢了!”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问道:“大嫂,你最后一次见到马大山是什么时候?”
楼氏不假思索的回答说道:“就是他死前的三天!”接着瞪着眼睛,悲愤的说道:“马大山这个混蛋、王八蛋,竟然在赌桌上把我输给了马兴祖。他相当活王八,老娘可还懂得礼义廉耻,只恨那天我跑的慢,否则我一刀就给他‘开了瓢’,大不了我给他偿命,也省的他一天到晚祸害别人!”
虽然马大山已死,而且死的凄惨无比,但是楼氏似乎对他的恨并没有稍解,说起来还是咬牙切齿、浑身发抖。
郭秀见楼氏很激动,随即安慰了几句,楼氏的情绪这才平复下来。戴晓天又问道:“自从你那次追杀马大山之后,马大山就再也没回家吗?”
楼氏点头回答说道:“没有,他了解我的脾气,知道回来我依然不会饶了他,还会用菜刀招呼他!”
戴晓天有些哭笑不得,心道:“楼氏也不知对马大山隐忍了多久,直到知道马大山把自己当成赌注输给了马兴祖,这许多年的怨气才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楼氏这样的女子,平时看着温柔贤淑,一旦被激怒之后,却远比一般那种喜欢吵吵嚷嚷、哭叫喊闹的女人厉害多了!”
楼氏接着说道:“自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回家,我也没看到他!”看了戴晓天一眼,接着又说道:“马大山在山上上下有几个相好的,我以为他又是趁着别人的老公不在家,去勾/引人家的老婆了……但是没想到,过了几天听说有人被碾死了,穿的是马大山那死鬼的衣服……我这才知道他已经遭了报应了……说起来,老天爷毕竟还是有眼的……”
戴晓天闻言,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他对楼氏说道:“大嫂,那你知不知道马大山都和那些女人私通?”
楼氏苦笑了一下,回答说道:“我也只是从一些蛛丝马迹,还有别人的风言风语,才知道马大山外面有女人。不过我懒得搭理,所以不知道究竟是那些骚狐狸和那死鬼勾搭上了!而且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当老婆的最后一个知道,说起来还不都是女人命苦……”
戴晓天没有心情听楼氏诉苦,他对郭秀说道:“郭秀,你先带你大嫂回去休息,一会儿你再回来,我有事情要你帮忙去办!”
郭秀答应一声,准备送楼氏回家。楼氏问道:“戴探长,马家兄弟肯定不是凶手,你还是快放了他们吧!”
戴晓天解释说道:“现在他们兄弟的嫌疑还未解除,所以暂时我还不能放了他们,不过你放心,只要他们不是凶手,一定会没事的!”
楼氏怔了一下,她本来以为这新来的探长肯定会偏帮马二,把他们兄弟的官司给免了,但此时听了戴晓天的话,不由得有些担忧。
郭秀拉了拉楼氏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然后把她送回了家。过了不大一会儿,郭秀又急匆匆返回马家祠堂。见到戴晓天,她问道:“戴探长,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
戴晓天回答说道:“你熟悉村里的人,你去问一问,有没有什么人在马大山死前见过他?另外,也问问那天楼氏追杀马大山,有谁看到马大山往哪里跑了,咱们现在只能先顺着这条线索查一查!”
郭秀点头说道:“好,这件事我去办!那天大嫂追着马大山这个畜生吵吵嚷嚷,想必有不少人看到了,我去问问,也许有人当时看到了!”
戴晓天点点头,让郭秀赶快去问,而他自己,则继续在院子里踱着步子,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的手肘,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
如果辛建勋带人一查访之后,能够证明马二的清白,而且没有人知道马大山临死前的行踪,那么剩下的,也就是马三壮所说的线索了。
马三壮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他脑筋不清楚再胡说八道?那个传声筒的玩具到底有什么奇妙?与马大山通奸的到底是哪些女人?
……
这一切的问题,都需要耐着性子一一进行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