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江安远没再找她的麻烦,赵攸宁也再没提起过这些事。而陆止,除了她累了站在楼道放松眼睛的时候,会偶尔看到,其他时间几乎再见不到他。
日子在她和叶与君安静的学习中,平静的度过,似乎之前那些欲来之风,被一道墙挡了回去。刘凌很享受这种平静,仿佛像是想要做的事情,正在一点点的实现,仿佛如果她的生活能一直平静评价下去,那么三年后,她一定能考上复旦大学。
但刘凌知道,这种平静掺杂着很多假象。
比如,那天陆止对她一吼之后,大家纷纷开始猜测,陆止和她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接近她,可能是因为叶与君,所以那天见她搂着叶与君的脖子,才会那么生气。
后来叶与君自己去找过陆止一次,将他拦在了操场上,告诉陆止她不可能会喜欢他这种男生。陆止倒是没说什么,据在场的学生说,只是笑了笑。但从此之后,大家都说之前的猜测肯定是对的。
不然为什么叶与君会拒绝陆止?
不然为什么叶与君拒绝陆止之后,就再也没找过刘凌?
赵攸宁之前都躲着她走,这件事之后,几乎不怎么再怕她,甚至有要重新把她当做“垫脚石”的苗头。
最开始的时候,高二那几个和赵攸宁玩的不错的男生女生,见到她的时候,经常一边叫她帅哥,一边起哄。过了几天后,可能是觉得陆止什么都没说,他们的胆子就更大了一些,甚至会在去厕所的路上拦住刘凌。
论打架,这些高二学生不会是她的对手,但陆止又懒得理他们,所以就尽量少喝水,少去厕所。刘凌也没怎么去想这件事,如果说对陆止的行为抱有疑问,这疑问又不知道而来。
好奇他为什么这么做?可他做什么了?人和人之间不就是这样吗?
谁不是经常会遇到很多人,会和很多人度过短暂的快乐时光。但不能说,那个人主动和你做了朋友,就必须要做一辈子朋友。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离开,为什么离开,这都是无法控制的。
分分合合,是人和人相处的常态,她总不能直接去找陆止理论一番,问他你干嘛主动和我做朋友,让大家以为我们很熟,因为你不敢惹我,现在你不开心了,你就说走就走,也不管我因为你的离开受了多少委屈。
陆止不欠她什么,刘凌相信,即便没有陆止,她也会遇到这些麻烦,甚至可能比这些麻烦更多,因为最起码陆止还帮她挡了很多麻烦。
只是偶尔在楼道里看到陆止的时候,刘凌难免会有些难过。那是她成为刘凌后第一个想交的朋友,是第一个让她感觉到自在的人。可是那个人,只是饶有兴趣的来了几次,在新鲜感得到满足之后,就对和她做朋友失去了兴趣。
真的是因为那天她搂着叶与君的举动吗?
像男生,真的就那么另类吗?
当然,这座学校不会这么平静。
几乎每周都会有人打架,有时候是为了一句话,有时候是因为单纯看谁不顺眼,很多次宿舍熄灯以后,赵攸宁都会偷偷离开宿舍。据说那个给陆止写情书的女生,现在已经没人敢跟她做朋友。
男生宿舍她很少听说,就是偶尔孟幻和赵攸宁在教室聊天的时候,才会听到一些。但很少有关于陆止的,仿佛那个人已经安静到淡出了大家的视线。
赵攸宁凭借自己的不屑努力,成为很多人心目中的“高一新星”。班里很多同学都怕她,其他班级几个也想混的女生,因为赵攸宁有高二学姐撑腰,没人敢对她怎么样。
王琪说她交了男朋友,是高二的一个男生,似乎在学校混的很不错。赵攸宁不在宿舍的时候,王琪就很健谈,她似乎和叶与君很说的来,两人都喜欢听陈奕迅的歌,王琪还送了叶与君一张陈奕迅的签名照。
平淡而又暗潮汹涌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第一次期中考试。
百行中学虽然学习好的并不多,但却十分重视考试这件事。考试的前几天,班主任告诉大家要插班考试,高一插到高三,高三插到高二,高二插到高一。
而刘凌,很不幸被成为了“插班考生”。本来她想找班主任跟别人换一下,但看留下的同学都开心,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去的是高三年级,他们对师哥师姐还有些惧怕。
就连刘凌都不是很想去,更别说那些看到高三学生就躲着走的人。万一遇见陆止,就特么更加尴尬。
叶与君留在班里考,因为和刘凌分开考试,她还郁闷了好久,说是像是自己失去了靠山一样。刘凌安慰她,人总要学会一个人长大。叶与君笑笑,说,我们这不是在一起长大吗?
早自习快下课的时候,老师才告诉了大家插班的班级——高三二班。
其他同学倒没什么,只有赵攸宁惊讶的哇塞了一声。
等到了高三二班,刘凌才觉得自己可能猜到了赵攸宁那声“哇塞”的意思——这是百行中学男老大陆止和女老大沈小白所在的班级。
刘凌去的时候,离开考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她只见到了坐在座位上的陆止和杜舍,并没有见到那天见过的剩下几个人,看样子他们也是“插班考生”。
“哎呀!这不是帅哥吗?你在我们班考?”最先看到她的人是杜舍。
杜舍先打了招呼,刘凌自然不能当做没听见,就礼貌的点了点头。
“师哥好。”
考试并没有学号,就是按照自己在班级的位置坐,而刘凌的座位——在陆止的左前方,中间还隔着一条走道。
这时陆止也抬起了头,看到是她,一下子笑了。
“真是你啊,我还以毒舌骗我呢。”
刘凌对他笑了笑,说了句“他没骗你”,就坐到了位置上。
“帅哥。”陆止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了过来。
刘凌转头看去,就见陆止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前桌换了位置,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上,此刻正笑嘻嘻的趴在桌子上凝视着她。
那样子,除了欠扁两个字,很难再找到别的形容词。
刘凌突然间觉得难过极了。
那种难过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就像真心被人玩弄了一番后丢弃,而那个丢弃的人,却还笑嘻嘻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这样想,刘凌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她跟陆止很熟吗?其实一点都不熟!所以,其实后来陆止没找过她,这也没什么奇怪啊。至于那一吼,也许是他想多了。陆止现在又没脸没皮的找她说话,不就是说,之前的事情他没放在身上吗?
想通后,刘凌觉得心情舒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