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将哥哥送进了这家医院,一直没有放气他;是你这些年来一直在照顾他,也是你一直坚持着等他醒来。我知道,如果没有你,我哥哥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请你接受我的道谢。”
常晴笑着拍了拍陆止的肩膀:“不说谢,真的。与其说是我拯救了你哥,不如说是他拯救了我,才换来我今日对他的拯救。”
“是吗?听起来,好像有一段故事。”
“对,的确有一段故事。”
“常晴姐愿意跟我说说吗?”
“当然可以。”常晴笑笑,回忆起多年前的一件事:“我第一次见你哥哥的时候,我还在上大学。那天,刚和男朋友分手,很伤心。我们两个青梅竹马,相爱了很多年,但后来他喜欢上了别人。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想要轻生。后来你哥路过,开了句玩笑,说我大冬天站在湖边一看就不是想跳河,而是想滑冰。他劝我,应该再等两天,因为那时候的冰冻得不够结实,肯定会掉进湖里冻死。之后,我因为觉得冻死太冷,就放弃了自杀。”
“后来我又见到了他,是在学校食堂。他和祁一之一起去吃饭,有个女生给了他一盘菜,说是请他吃。你哥客气的收了那盘菜,之后又点了一个更贵的给那个女生,说,这是他女朋友请的。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哥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并没有喜欢上他,但是很想跟他做朋友。后来直到他毕业后开了公司,就去他公司应聘。我并没有想要拆散他和他女朋友,相反,我觉得那个和陶容倾一辈子在一起的他,才是我最喜欢的,如果哪天他和陶容倾分手了,我可能就不会觉得他很迷人了。这算是将你哥当成了我不曾拥有的梦想吧,在他身上,我看到了爱情的永恒,我相信,你哥和陶容倾肯定会一辈子都在一起的。但后来没想到,却是陶容倾背叛了你哥。”
常晴说着,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沈著,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可是他怎么能死呢?他是我内心永恒爱情的象征,我没有办法看着他就这样死去,后来我就找我爸,他给我找了刘医生。之后你就知道了,你哥虽然没死,但是却一直都躺在床上。”
陆止点点头,转而问她:“这么说,你不喜欢我哥了?”
常晴又是一笑,回答说:“怎么说呢,我喜欢他对爱情的态度,可我害怕,那种永恒会在我这里停止。”
“常晴姐,没有人说过,其实你很有魅力吗?”
“当然有。”常晴笑笑,“好了,小屁孩儿,不说这些了,万一你哥醒来了,让他听到了不好。”
“我觉得没什么啊,喜欢就要说出来。”
“你说的没错,喜欢就要说出来。可你哥不喜欢我啊,我不想他是因为我照顾了他这么多年,对我心怀感激,才和我在一起的。”
陆止点点头,“我懂,我懂。放心常晴姐,我会站在这你这边的,等我哥醒来,我一定帮你追他。”
“行,那我就全仰仗你了。”
“谁要追谁?”
常晴刚说完,刘凌的声音就想了起来。
陆止回过头,对她笑笑说,“没谁。”
“是吗?”言乱对陆止的话深深表示怀疑,“我刚才怎么听你说有人喜欢咱哥?”
说着,他还意味深长的看向刘凌。
常晴连忙说:“你们肯定是听错了,我们说的是陆止喜欢上了一个女生,我正在帮他出主意。”
“是吗?”言乱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陆止。
陆止苦笑着看向常晴,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间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
倒是刘凌笑了笑,“那你还真是问错了人了,这事儿你不能问她,你得问言乱,是吧?言乱,你可是情场高手。”
“怎么又到我身上来了?我们刚才……”
言乱的话还没说完,刘医生就走了进来,“现在就换病房吧,你们先出去一下,让忽视把沈著放到移动病床上。”
“行……那个医生,我帮忙吧。”陆止说。
医生点了点头,“行。”
在陆止和几个护士的努力下,“沈著”就这么站在病房外,看着自己从重症监护室,进入了普通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陆止的手碰到/到/他身体的那一刻,他觉得病床上的自己似乎是动力一下。
“怎么突然换病房?”言乱问常晴。
常晴回答说:“刚才陆止在跟沈著说话的时候,沈著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不放,医生说,他可能是要醒过来了。之前我们没什么时间来看沈著,可能是因为这,他才一直没能醒过来吧。现在有陆止在他身边,我想,他肯定是听到了陆止的话,所以现在很想醒过来、”
“原来是这样……”言乱点点头,忍不住向旁边的另外一个“沈著”看去。
“沈著”则很自然的笑了笑,“那真是太好了,这样陆止很快就能和他哥哥团聚了。”
陆止也点了点头,“我觉得这几天都一直在这里陪他,说不定这几天他就能醒过来呢。”
“那也行。”言乱点点头,“要不今天你在这,明天我和刘凌,等刘凌走了,咱们就一人一天。”
陆止想了想回答说:“不用了,我自己就行。刘凌她是女生,在医院住也不方便,就我自己吧。”
“那咱俩一人一天,你自己会吃不消的。”
“哥要是不醒来的话,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那再说吧。”言乱也没把话说死。
因为陆止要留在病房,吃过午饭之后,“沈著”和言乱常晴则直接回去了。
“你在这再待几天吧,这几天就住在我那里。”回去的路上,常晴对“沈著”说。
沈著点点头,“行,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要是我真的能醒过来,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我醒来的时候,刘凌可能会晕倒。万一晕倒在回去的路上,那就太危险了。”
“嗯,我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常晴说。
“沈著”点点头,想了想又对言乱说:“我感觉,你还是再去见一下陶容倾吧,她现在住院了,又要和祁一之离婚,肯定没时间照顾天儿。你问问她,是将天儿先让我们照顾几天,还是怎么。也许,她此刻已经改变了主意,不打算再继续抚养天儿。”
“哥,你这是给我挖坑呢啊、”
“怎么了?”
“你忘了吗?我刚才可是刚嘲讽玩陶容倾,你现在又让我回去跟她要孩子,你觉得她能答应吗?”
“没事的,陶容倾不是那种因为这种事情而改变注意的人。她领的清,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觉得。她不会因为你对她好,就改变主意让你抚养天儿,同样的,她也不会因为你嘲讽了她,就不将天儿让你抚养。重要的是,哪个选择对她更有利。”
“行吧,那我就冒死一去,希望不要被骂个狗血淋头。”
“不会的。”“沈著”淡淡的说,“这几次,你有见她马过谁吗?”
言乱想了想,回答说:“那倒是没有。”
“她那个人啊,也许你觉得她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她很少会说一些不文明的话。她不是泼妇,所以即便是再生气,她会发火,但绝对不会骂你的。”
言乱一下子放心了:“那就好,我最害怕女人发火了。”
“沈著”笑笑,“这么说,你曾经被女人骂的害了怕》”
“才不是,我就是不喜欢泼妇而已。”
“没谁喜欢泼妇、”
“所以我的害怕是有道理的。”
“对滴,你说的对。”
“哥,你怎么了?我怎么总觉得你总是在敷衍我?”
“有吗?”
“有啊。”
“哦”
“看,你又再敷衍我。”
之后,言乱连句敷衍的话都没再听到。
“沈著”凝视着窗外,内心有一些复杂。因为陆止的一番话,他有了醒过来的迹象,他一边觉得这是好事儿,因为他要醒来了,陆止真的要有哥哥了。
但他更害怕是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在刘凌的身体里,才使陆止的那番话起了作用。
他很希望,自己醒来的时候,能忘记之前发生过的一切。刘凌也能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能和陆止真的做亲兄弟,就能毫无愧疚的和他生活在一起。
所谓的宿命啊,所谓的狗血言情剧啊,请一定要让这种车祸失忆的狗血桥段发生在他身上,拜托了!
祁一之走后没多久,就回来了,带回来了离婚协议书。
“天儿在我爸妈那里,我告诉了他们天儿的身世,不过他们觉得你现在住院了,想要帮你再照顾天儿几天。”
“不用了,你明天就把天儿带过来吧。我想,言乱应该会想照顾他的。”
祁一之犹豫了一下,转而说:“其实,我爸妈很舍不得孩子,他们觉得天儿虽然不是我的儿子,但是却叫了他们好多声奶奶。他们已经将天儿当做了自己的孙子,所以,想要让天儿多在家里住几天。”
“这样啊,那行,在我出院之前,就先让天儿在你爸妈家住着吧,等我出院了,我再去接他。”
“好的,谢谢了。”
“不用客气,你只要把你该做的事情做了就好。”
“我该做的事情?陶容倾,你该不会,真的希望我们两个都一无所有吧?”
“我们不会一无所有的,我们还会有愧疚。”
祁一之生气的瞪着陶容倾,“我劝你,不要总说这些有的没的,小心没有吓到我,先把你自己吓坏了。”
陶容倾苦笑一声:“你随便吧,不信拉倒。希望你沈著回来的那一天,你还能这么坦然的面对他。”
“你现在居然站在他们那一边吗?”
“我没有站在谁的那一边,我只是觉得我们占有沈著……的时间够长了,是时候,在他快醒来之前,将一切都还给他了。这样一切也许还能有所挽救,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是你,什么都不做,将来你很有可能会被送进监狱。”
“送进监狱?”祁一之冷笑一声:“陶容倾,你别再吓唬我了、你因为你真的能去做证人吗?你不是证人,你是帮凶,我是因为你才这么做的,所以我要是进去了,你也不会没有事儿。你有想过吗?你要是进去了,天儿怎么办?而且,你可不仅仅是杀人帮凶,还吞占了沈著的公司和股份,这也够叛逆几年的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不然我们两个都没好果子吃。”
“你……”
“我什么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祁一之,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还想知道别的吗?趁现在我们都要一无所有了,我不如就将一切都告诉你。”
“你什么意思?”陶容倾惊恐的问,她突然觉得,祁一之即将说出口的,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祁一之笑了笑说:“我的确是很喜欢你,而且比沈著喜欢你的时间更久。早在他没有认识你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你了。但是那时候你高高在上,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甚至还说我是个傻X。从哪之后,我一度有些自卑。认为自己真的很差劲,不可能会得到女生的喜欢。”
“谁知道,后来你居然和沈著在一起了,而我和沈著在一个宿舍。所以我就想办法,和沈著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但是当我再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你却压根就不记得我。是不是到现在都没想起来我是谁?”
“你是谁?”陶容倾惊恐的问。她记得,第一次见沈著和祁一之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确觉得祁一之有些眼熟。她本来以为是追自己的男生,但见祁一之看起来并不像是之前就认识她的样子,而且还说初次见面,她就没多想。以为可能是自己在学校别的地方见过,毕竟大家都是同一个学校。
没想到,祁一之居然是自己曾经拒绝过的一个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