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王与大妃又看向三位使臣,大妃朝着身后做了个手势,即刻便有两个女侍端着供盘走上前来,顶上放着一大一小两个木头匣子。
楼兰王将匣子一一打开,只见小匣子里堆满了最名贵的琉璃和宝石,而另一个则是一颗巨大的珠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楼兰王又解释道“兰儿的嫁妆已经准备好,即刻便可以启程,而这些东西便是慰劳三位使者远道而来的礼物,至于这个,,”
楼兰王将那个大一点的匣子拿起,放在手上说道“这是我楼兰的镇国之宝,夜明珠。”
此话一出,在场的官宦及百姓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那夜明珠是什么东西。
那可是先王为了其所爱之人,命人收集各种名贵材料,花费了整整七年时间才拿到手中的绝世珍宝,世上仅有三颗,一颗已经随着先大妃埋入这黄沙之中。
而这剩余两颗,自然在大王和大妃手中,可现在大王却将这其中一颗赠与大晋,其中意味显而易见。
楼兰王没有理会旁人如何反应,接着说道“还请三位使者替本王转交给大晋皇帝,祝大晋国运昌盛,国泰民安。”
“臣惶恐,这夜明珠可以替陛下收下,可这琉璃就算了,我等一介粗人拿着也是无用的。”
刘御史摆了摆手,可心里却明白,这琉璃是买长公主和亲路上的平安,而这夜明珠自是买长公主在大晋的平安。
刘御史知道,这夜明珠是陛下的心头好,曾几次三番的向楼兰王隐晦提到过,可人家就是不理这茬,陛下更不好硬抢,只好暂时搁置,久而久之便成了一个心病,故而他们自是没有拦下不收的道理。
刘御史更是知道,楼兰王为何没将此物交与长公主,而是交与他们代为转交,不过就是卖个顺水人情各取所需罢了。
楼兰王笑了笑“刘御史哪里话,不过是些楼兰特产罢了,拿回去留个纪念也是好的,几位收下便是。”
说着,便吩咐人将东西安置在了马车上。
刘御史等人也不好再拦,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朝二人告了辞。
一旁的乌漠兰同塞桑,又朝二人行了一个大礼,才转身向马车走去。
乌漠兰一身凤冠霞帔带着面具,裙摆拖了两米长,背对着宫门,步履沉重。
这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啊,脚下的每一粒沙都是她所熟悉的,但此刻却不得不背井离乡。
她恨这不公的命运,却更恨自己的软弱无能,自暴自弃!
萧容瑾!你不是想做这世间的王吗,你不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吗!
好,那我就让你知道,谁才是这世上真正的赢家!
乌漠兰一步一步变的坚定不移,眼中透出的寒气似冰封千尺,让人不寒而栗。
使团启程,朝着东方前进,路上的百姓无不跪地送行,有的甚至哭红了的眼睛。
那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小公主啊,叫她们如何能不心疼。
红色马车在队伍中显得格外突出,马车上的人掀开车帘,看着街道上的百姓为她送行,一滴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喜服上,即刻便晕染开来,消失不见,像是从未有人哭过。
乌漠兰放下车帘,马车后的嫁妆竟是在启程的一炷香后才全部被抬出宫门,足足八十八抬之多,令不少女子都羡慕不已。
当真是应了那句,十里红妆送佳人!
和亲队伍渐行渐远,大漠的风沙不停的拍打着那些士兵的脸,似是在怒吼着什么。
一名跟在长公主马车旁的侍卫,不停的摩挲着自己的眼睛,忽然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歪斜,朝马车倒了过去,幸好一旁的侍卫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当心着点儿,别冲撞了贵人。”
差点摔倒的侍卫小声说道“哪门子的贵人?听说这长公主奇丑无比,没瞧那脸上还带着面具吗,定是十分骇人的,到了咱们晋国也没人敢娶,是个累赘还差不多!
不过话说回来,来时也没见风沙这么大,这才几天,大漠的天也变的太快了!”
一旁的侍卫又将系在脸上的汗巾向上提了提“快别说了,叫马车里的人听到,可有你受的,再怎么样,那也是一国公主,也容不得你多嘴。”
那侍卫不甘心的禁了声,满脸的不屑,一旁的侍卫见状,也不好在说下去,只好转移了话题。
“听说了吗,四王爷带领驻扎在边疆的军队,不日便班师回朝,说不定我们还能碰到呢!”
“真的?”那侍卫一听便来了兴致“想到半年前匈奴压境,四王爷自请立下军令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那可真是军中豪杰,我辈楷模啊!此次四王爷大获全胜,还不知道陛下会给什么赏赐呢?”
马车外,两个侍卫就这个话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