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令百毒虫？
若是当真如此，那确实是可以称霸天下了。
乌漠兰背后不由浮起一层冷汗，认真问道。
“所以，你所指的，塞桑的秘密？”
拂衣闻言稍稍放松了些，抱紧的双手也放了下来，可双眼依旧是红着。
只见她点了点头，又转过身去，将衣服扒开，露出了身后的蝴蝶印记。
那印记再一次展露在乌漠兰的面前，黑色的蝴蝶展着翅膀，像是随时会冲破肉体，飞向天空。
“长公主一定见过这个印记吧。
真正的圣女，是暗红色的，而我这个假圣女，则是黑色的。”
乌漠兰闻言手指轻颤了一下，险些没能拿住手中的玉佩，滑落下去。
她虽然猜测到了塞桑的身世会和巫族有关，可是她从没想过她的身世会如此复杂。
“所以，她是巫族的圣女？可她并没有什么百毒不侵之身，也没什么号令百毒虫的本事啊？”
乌漠兰还是觉得不解，可是，这事实几乎就已经摆在她的面前了，根本不可能再有回旋的余地。
“长公主有所不知，那蝴蝶印记即是圣女的象征，也是能力的加印。
只有巫族的长老们拿出珍藏已久百年毒蝎，再加上用上百只毒虫酿造出来的毒酒，才能解开加印，恢复圣女的能力。”
乌漠兰听到这儿，心下已经了然。
所以说，塞桑确实就是巫族丢失的那个圣女。
而她之所以没有圣女的特征，就是因为加印未被解开，此时还是个正
常人。
可一旦加印被解开，恐怕局面将无法受到控制。
乌漠兰手心的转珠被转的吱吱响，一刻都没停下来过。
此时的她已尽心乱如麻，像是面前的迷雾刚刚被拨开，就又忽然间出现了一片荆棘。
难道，上一世她的死也和巫族有关。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临死前塞桑身边站着的那个看客。
她不能确定那人是不是巫族人，但是她可以肯定，当时的塞桑应该是已经解封了加印。
她到现在还记得临死前，在塞桑身上味道的气味。
那气味与当时救拂衣时闻到的气味几乎如出一辙。
只是她当时一直在绝望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罢了。
想到这，她忽然觉得，事情似乎变得有意思起来。
先是和老太太有关的素和大师，又是今日来陷害她的巫族男子。
在加上此时塞桑身上的秘密，她几乎可以推断出，巫族一定是在密谋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这件大事，足以影响整个晋国和楼兰。
忽然她的眼神变得锋利无比，问着面前的人。
“你可认识素和？”
站在她面前的人闻言却是脸色大变。
“长公主怎么会认识她？”
乌漠兰就知道，这个素和大师根本不可能是单纯来找那老太太的。
“你无需管我怎么认识她，只说你是不是认识就够了！”
拂衣震惊的心情还是没有缓过来，甚至是说话都有些磕吧。
“她，她是我的师傅。”
“师傅？”
“对，奴婢到
了巫族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由素和大师来打理的。
包括教导我如何去号令百毒虫。”
等等，乌漠兰好像忘掉了些什么。
既然巫族人在拂衣的身上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又怎么可能真的这样轻易让她跑掉呢。
除了那天夜里黑衣人来袭击过她们之外，巫族人就再没了任何的举动。
若是真的要说的话，那今日勉强算的上是一次。
可是她不相信，巫族人如此费尽心机培养出来的圣女，难道就真的打算只用这点本事将人抢回去？
又或者，不只是她知道那素和的存在，素和也是冲着她来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猜疑，让乌漠兰觉得这些琐碎的事情，似乎都有着某种联系。
可是，关联这些事情的线，就像是虚无缥缈的云烟一样，让她摸不着，也抓不到。
乌漠兰带着心中的疑惑看向拂衣，问道。
“若是真如你所说，他们在你的身上投入了这样多，又怎么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你呢？”
拂衣闻言则是解释道。
“奴婢的天赋确实还可以，但是算不上顶好的，所以他们并不打算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
他们陆陆续续又找了许多的姑娘，一个又一个的试，的确是有一两个比我还要好的。
只不过，我是她们第一个成功的，所以她们依旧没有放弃我，依然派了素和大师手把手的教我。
可是这次我逃出来虽然他们的损失不大，但是只凭着一点，她们也
不可能放过我。
那就是我带走了巫族太多的秘密，所以，公主日后要面临的，可能不只是晋国的这些人了，还要再加上巫族。”
拂衣说完这番话走上前两步，心中满是愧疚，躬身行礼道。
“都是因为奴婢连累了长公主，若是长公主觉得奴婢是个累赘，那奴婢现在就走，绝不在长公主面前碍眼。”
乌漠兰手指轻抬，敲了敲桌子，语气不满。
“本公主花了多少银子才将你从那些巫族人手中买下来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若是真的想走，就先做丫鬟，做到把银子还完为止再走不迟。”
拂衣闻言却是犹疑的将脖子抬了抬了起来，满脸疑惑的看向乌漠兰。
“长公主的意思是？”
只见乌漠兰从袖口中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手中，朝着拂衣的眼前晃了晃。
“拿去吧，这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
又看了眼桌子上的那枚巫族令牌，淡淡道。
“就算是一物换一物吧。”
拂衣错愕着走上前来，直到看清乌漠兰手中的东西，眼眶中的泪水才不争气的掉落下来。
竟是先前那枚梅花的玉佩。
那是她父亲母亲的定情信物，是她这一生仅有的最珍贵的东西了。
她什么都可以没有，可是唯独这个不能丢。
拂衣缓缓抬手，当手指触碰到那温热的玉佩时，她的手心像是忽然间有了温度一般，不似往常一样冰凉了。
她如视珍宝一般的捧着手心中的玉佩，又小心翼翼的收
回怀中。
紧接着她又重新跪了下去，这已经是她今日第二次下跪了。
可上次是为了请罪，而这次，她是为了恩情。
她知道，长公主这次是真心实意要收下自己了。
她也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跟在长公主身边，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拂衣的名字是长公主赐的，命也是长公主救的。
所以今后拂衣生是长公主的人，死是长公主的鬼。
今生今世，拂衣绝不会离开长公主半步！”
这屋中除了二人再没了旁人，可是拂衣的话依然说的铿锵有力。
不是怕对方听不到，而是为了让自己永远的记住，自己今日所说的话。
乌漠兰知道，拂衣这次将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是件极为不容易的事情。
若是她真的丧心病狂将人赶出府去，那拂衣的下场只有一个。
那就是被巫族人带回去，关起来，继续无止尽的折磨。
但事实上她原本可以什么都不说，就这样一直瞒着，小心翼翼的呆在她的身边，求着她的庇护。
如此一来，或许还能多活些日子。
可是她没有，她将自己所有的后路都折断了，只为求一个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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