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原以为萧云羡应当不会关心自己的死活,毕竟今日这桩子事也是自己拿着长公主从前说过四王爷的把柄威胁来的。
可如今四王爷竟然还能问上自己一句,当真的叫她受宠若惊。
只见着阿宁微微正正身子,一只手扶着肩膀,有些虚弱道。
“奴婢无事,四王爷,继续!
奴婢得要看着这秋姨娘是如何自食其果的,日后也好同长公主交代。”
“好。”
只是一个淡淡的好字,再然后萧云羡便没在理会阿宁了。
原本他问这一句,就是怕日后乌漠兰知道了找他的麻烦,既然人家自己都说没事了,自己也就不在管了。
左不过也就是受了些轻伤,死不了就成了。
他瞧的出,这个丫鬟是自小就陪着乌漠兰长大的,应当是个十分得心的人。
若是自己办事儿,还叫乌漠兰身边的人受了伤,到时候小丫头怕是得埋怨他好一阵子了。
萧云羡收了收神,随后拿着手中的东西问向秋姨娘。
“解药?”
萧云羡惜字如金,能两个字问清楚的事情,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所以秋姨娘自然也是听明白了的,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那木头上的倒刺扎着她的脸疼的要人命,随便一动便会牵扯到,伤口便会有深上一些。
只见她动了动手指,想要身后的人放开她,可那百里就跟看不懂似的,瞧见她不说话,按得越发紧了。
秋姨娘没了法子,只好是忍着疼开了口。
“那不是解药,只是一个平安福罢了。
妾说了,妾,没有投毒,又哪里来的解药!”
秋姨娘虽然是在解释,可是萧云羡看得出,他在撒谎。
方才他的隔壁的时候,就已经问过阿宁了。
她派人去了秋姨娘的院子里翻过没有,屋子里翻过也没有,这身上更是一干二净。
可是,这解药总也得有个藏身的地方。
若是如阿宁所说,那蛊毒随便沾染一下便会要人的命的话,如果他是秋姨娘,绝对不可能将这解药放在距离自己很远的地方。
若是要放,只能是放在身上才最安全。
可是方才,他瞧着这百里实在太笨了,除了自己教他的那几句,旁的一概不会说了,便也只好自亲自过来。
只是一进来,他就发现了异样。
那秋姨娘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撑着地。
正常人看了可能不会奇怪,可是他是将军。
一个浑身是伤的人,不去捂着那流血不止的伤口,反倒是一直捂着完好无损的一处,这难道不奇怪吗?
所以,为了搞清楚这其中的原因,他便又做了进一步的打算,搜身。
也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秋姨娘太紧张了,她果真是在肚子底下捂着东西,不想叫人瞧见。
再加上,她方才紧张到宁可发了疯去咬人,也不愿意将一个小小的平安福交出来,又是为的什么。
平安福既是保命符,如今这秋姨娘的保命符只能是解药!
“好了,百里。”
百里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听话的松开了手。
他没多想,可是阿宁能不多想吗?
“四王爷,这女人的话不能信啊!”
没错,阿宁见着秋姨娘辩解了几句,四王爷竟真的让百里松开了手,还以为是四王爷相信了她的话。
正当她想继续劝说四王爷的时候,只听着那孤傲的身影又开了口。
“秦时,带着她出去。”
秦时闻言有些犹豫,他拿不准这四王爷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总觉得这四王爷对长公主好像不一般,应当是不会轻易信了那秋姨娘的话。
所以,心中便一鼓作气的将阿宁从地上扶了起来。
阿宁本想反抗,可是当他整个人都被横抱起来的时候,又哪里还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呢,只能是被秦时给硬生生的抱了出去。
“把他拖出去。”
这个他指的便是那地上的白庭宇。
秋姨娘听了哪里愿意,扶着那一张血流不止的脸便要上前抢人。
可原本就已经体力虚脱的她又哪里是百里的对手呢。
百里瞧见忽然出来个拦路的,自然是有些不耐烦的一脚踹了过去,那秋姨娘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萧云羡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便再也没有看过去。
月光之下,萧云羡转过身,走出了柴房。
而他的身后,一个壮硕的男子拖着一具像尸体一般的东西紧紧的跟着。
直到那‘尸体’的脚过了门槛,百里才又将门关了起来。
屋里的人痛苦的喊叫着,还继续说着那些辩解的话。
说什么那不是解药,又说什么自己根本没有投毒,都是乌漠兰装死,想要陷害自己。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在萧云羡亲听来却只是笑话而已。
百里轻松的将人拖下了台阶,像个刚干完活的伙计似的单手插着腰,问向身前的人。
“王爷,里面那个?”
百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秋姨娘见了萧云羡的面,明日一定会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
即便是外人不信,那白将军还会不信吗?
白将军也是有脑子的人,定然是分的清这秋姨娘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四王爷与秋姨娘没有仇,秋姨娘又何须陷害长公主的时候,连带着四王爷一起。
所以,是个聪明人都能知道,秋姨娘根本没必要在自己已经没活路的时候,编排这样的一段戏码。
虽说,这样的戏码对于四王爷来说比抓痒还要没感觉,可是蚊子在小也是喝的到血的,他们没必要养着这样的后患。
所以百里是想问,这后面的事情,四王爷要如何安排?
“毁了。
白将军育下不严,纵容宵小之辈,半夜偷盗者不小心打翻了烛台,使得将军府失了火,死了个姨娘。”
什么!
那阿宁与秦时,就在萧云羡的前面,这话可是被二人听的一清二楚。
四王爷居然要把将军府给烧了,只为了烧死一个姨娘?
而且,四王爷说毁了的时候,可不像是要杀死一个人,反倒像是对待一个物件,没有丝毫的犹豫。
阿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便同抱着自己的秦时对视了一眼,瞧见对方也是一样的表情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那,这火势?”
“这女人的院子在哪?便往哪边烧。
不用过分控制,只给白将军留个能落脚的地方便好。”
乌漠兰这丫环既然来求他,而不是去皇宫里找皇上,便是不想将此事宣言开来。
只是,事情发生在白将军府,白将军若是不担些责任,恐是有些说不过去。
他怕那小丫头醒过来不忍心如此对待她姑姑的男人,那边自己替她惩了。
原本他今日也觉着自己不该来的,可是心中总是按耐不住那份冲动,他想看她一眼,就一眼。
萧云羡也觉得自己心中的想法好像有些不大妙,甚至是有些危险。
可是他偏偏就是这样做了,而且还做的十分彻底。
“你家公主的院子在哪?”
阿宁听到萧云羡忽然问向自己,便下意识的随手指了一下。
萧云羡听了正要走,身后的百里却又问道。
“王爷,那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