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谈小天和教育学院最出色的美女裴歌喝交杯酒,旁边桌的球员一个个都要疯了,他们嗷嗷叫着拍打着桌子,恨不得此刻化身为谈小天,也享受一把和美女喝交杯酒的待遇。
整个二楼大厅就像地震一样喧闹。
谈小天喝完酒,转身一瞪眼,“你们就看热闹有能耐,有本事过来自己敬啊!”
一句话点燃了火药桶,除了球队里几名快要毕业老成持重的师兄外,剩下的球员一拥而上,围住拉拉队员开始敬酒。
谈小天借机脱身,趁别人不注意溜了出去,党爱群担心他喝多,跟着他下了楼。
“老七你没事吧?”
谈小天点了一根烟,摆摆手,“没事,这帮学姐太生猛,我身体不好扛不住,二哥,我尿遁了。”也不等党爱群回答,他径直走了。
党爱群站在原地一直盯着谈小天的背影,直到确认他确实没喝多才返身上楼。
谈小天的消失引起了学姐们的不满,不过还有二十来个球员,酒宴的气氛始终处在高潮,大家都喝的比较尽兴。
这顿庆功宴喝到九点才结束,因为寝室就要关了,再不回去就晚了。
温晨不用住校,所以留在最后,等算过账后饭店就只剩她一人,她下了楼,出了饭店,孤零零走在马路上。
十一月的盛天夜晚气温已经降到零度左右,温晨裹好白色羊毛围脖,双手插进黑色风衣的口袋,没有进近在咫尺的东大南门,而是沿着小马路,向东走去。
也说不出为什么,她只是想一个人走走。
今天的谈小天表现的很出色,如果没有他的冷静应对,闹不好被罚下的人该是教育学院这边了。
这个男生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冷静成熟,做事滴水不漏,手段老辣,心机深沉,所有的一切,都非常符合她心中理想男性的特征。
可是,温晨却有说不出烦躁。
她也知道原因,在她被络腮胡甩到在地,谈小天视若无睹时她就知道了。
谈小天的眼里根本没有她。
凭什么?
凭什么他都可以和裴歌喝交杯酒,却在整个酒宴过程中瞄都不瞄我一眼?
我不服!
裴歌哪点比我好?
刚刚还在下午劝自己不要强求的温晨又一次被自己的统治者人格占满了,她此时心里全都是征服的欲望。
寂静的马路上,远远模模糊糊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像喝醉了酒。
“妈的,这下惨了,闹不好会被开除。”
“都怪对方那个小子太坏,下次看到他老子非得削他一顿不可,这口恶气不出,老子非得憋疯不可。”
“你他妈的临比赛时牛皮都要吹破了,说什么激怒对方,扰乱军心,结果倒好,自己被人家激怒了,什么玩意,还连累老子。”
两个高大的男人向温晨走来,天黑,看不清脸,但温晨依旧认出来了,他们两个就是成教学院被罚下的络腮胡和大中锋。
冤家路窄!
温晨吓得把围脖提到最高,遮住自己的脸,低下头,心中默念阿弥陀佛,祈祷他们两个别认出自己。
好在这二人只顾乱骂,并没有注意到擦肩而过的温晨。
温晨长出一口气,加快了脚步,向东门疾行。
走出没两步,身后脚步声响,那两人折返回来,一左一右夹住温晨。
温晨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只能低着头试图从两人间找出一条路来。
大中锋一把抓住温晨的头发,将她的围脖扯下,露出温晨怯生生的小脸。
“小娘们,我认出你了,你就是白天叫的最欢的那个,妈的,冤家路窄!”大中锋嘶吼着,大脸上满是狰狞。
他右手加力,温晨头皮巨痛,疼的她双眼沁满了泪水,却一声不吭,也不求饶。
络腮胡仔仔细细看了温晨的脸好几遍,哈哈大笑,伸手就掰开了大中锋的手,“你这混蛋,一点不懂怜香惜玉,给我滚开。”
他一把将大中锋推开,一只大手伸过去想为温晨擦泪,“小妹妹,你哭的哥哥心都碎了,白天在赛场一看到你,哥哥就喜欢上你了,你的皮肤真好啊!在那么多美女里面,你也是最漂亮的,别哭了,来,哥哥疼你。”
温晨紧咬下唇,将脑袋扭来扭去,不让络腮胡的脏手触碰到自己。
温晨很害怕,但头脑却异常清醒,她在躲闪的过程中,一直在偷偷打量周边的环境,策划着逃跑路线。
“哈,到底是大学生,清纯,还知道害羞,比外面那些小姐强多了,这小样,多招人稀罕!”络腮胡酒壮人胆,说话越发肆无忌惮了,另一只手已悄悄攀上温晨的肩头。
呼!
黑暗中一道劲风扑过,从行道树后跳出一人,高高跃起,手里拿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大力拍在络腮胡头上。
一声闷响后,络腮胡踉踉跄跄退了两步,揉着头一脸懵逼神情,显然这下砸的不轻。
“快跑!”
温晨的手被抓住,黑影拉着她开始狂奔。
络腮胡借着昏暗的路灯看清了自己手上全是鲜血,不由的向大中锋怒吼一声,“你特么傻了吗?追啊!逮住那小子,我要干死他。”
大中锋这才回过神,撒开两条大长腿,顺着温晨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温晨被黑影拉住,玩命的向前逃跑。从黑影跳出那一刻她就认出来了,是谈小天的室友,那个叫党爱群的孤儿。
两人玩命跑了足足有三分钟,温晨只觉得从口腔到气管火烧火燎一般难受,两条腿也像灌了铅一样,再也迈不开步了。
“党……党……我跑不动了,你……你……”
温晨停下脚步,两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息着。
她觉得自己再多跑一步都会马上死掉。
党爱群回头,惨淡的路灯映着他那张焦急万分的脸,看着后面越追越近的络腮胡,他一咬牙,毅然决然迎着他们走了过去。
“你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报警,我先拖住他们。”
伴随着初冬微寒的夜风,这句掷地有声的话传进温晨耳中。
温晨一愣,抬头看看宛若慨然赴死般的党爱群,再回头看看几百米外的东大东门,两行热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她拼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蹒跚向东门跑去,边跑边喊,“救命啊!”
微弱的呼救声在深夜空旷无人的小路上,飘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