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望湖楼上。
平日里,就算有钱也不让进的,最佳的望西湖之处,只有特别的日子,一些身份高贵无比的人,才能进入的望湖楼的顶层,今日却忽然宾客云集。
这些宾客,皆是浙南苏北沪上,有名的一方大佬,每一位身价都是过十亿。
平日,要汇集这些大佬,那估计非常艰难,但是今日,他们齐齐一身严装,面色凝重的,来到了望湖楼顶层。
顶层之中,座椅依次排布,正对门的最高处,有两张椅子,其余则排布两张椅子的两边,分开相对。
从上午的时候,这些大佬们,就开始陆陆续续的进场了。
但是直到下午过去一半,其他位置都要坐满了,可是最高处的两张椅子上,却依旧没有人上座。
许多入座的大佬,趁着两个位置还空的时候,便与身边的人,议论起来。
“这次云老哥将大家都召集过来,你们可知道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哪里知道,我本来原定今日飞洛杉矶谈生意,云老哥的邀请一到,马上就取消了,改了约定时间。事先,我对此事可是一点都没有了解。”
“你是要去洛杉矶,我和你正好一反,我上午还在从伦敦飞回的飞机上,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也是对此事一无所知。”
“虽然云老哥对我们没有说具体什么事情,但是你们看这里的排场,肯定不是找我们来谈心喝茶观赏湖光山色的,这一点相信大家心里也都是有底的。”
“我倒是听说了一点消息,据说之前岭南宁家的宁北来,来杭城找云老哥,然后人就消失了,不知生死,宁家便要云老哥交代个清楚。宁家威震岭南十大家,向来霸道,云老哥虽然是我们浙南龙首,但面对这样的宁家,看这情况,也是不堪压力。”
“你这消息准确吗?若是云老哥与宁家的事情,就算我们这些人在这,那宁家恐怕也不大会给我们的面子吧。”
“我看倒不是要给我们面子,而是想让我们来做个见证吧,云老哥向来光明磊落,可能有些事情,当面两张嘴,说不清楚,于是云老哥才想要我们一起做个见证。”
……
虽然很多人不明所以,但还是有些人听到了那么一丝的风吹草动,于是最终这场聚会的用意,大家也便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余晖满湖,粼粼波光,荡漾金碧,只照的满湖景色,一派华丽。
这个时候,望湖楼顶层,一直空着的最高位置的座位上,终于坐上了一个人。
浙南云家,数千亿产业的操持者,云家现任家主,云嵩来了。
云嵩一身素色中式长袍,精神抖擞,一进门,所有先前来到的,身价过十亿的大佬们,齐齐都站起了身,尊敬的行礼,喊一声:
“云老哥。”
云嵩一脸平静,两边示意,缓缓走到最里面,然后坐在了左边的椅子上。
满堂的大佬,看到云嵩坐下的位置,心中都不由一愣。
“左卑右尊,自降一截,云老哥这是给足了宁家的面子啊。”
本来,作为浙南这一片的老大哥,在浙南本地,云嵩坐在右边,那是无可厚非的,来者皆是客,强客不压主,这些规矩,这种场合下的大家都是非常清楚的。
但是今天,这位浙南的老大哥,竟然主动选择坐在了左边,一开始就给这位未到的宁家客人如此大的尊重,简直前所未有。
见到这一幕,虽然云嵩进场之后,并没有和大家说话,交代今天请大家来是干什么的,但是在场的一众大佬们,心中也都有了一个底。
宁家这一次的来人,身份绝对不一般,甚至可能是宁家的老爷子,光说名字,都让人心生敬畏的宁白玄。
当然,这都是大家的猜测。
右边的空位,一直空着,来人不到,大家也无法证实心中所想。
……
钱塘江上。
陈玄龄慢慢将自己得到的,关于宁海云来找云嵩的消息,说与了一边逗娃,一边看江景的李昊。
“宁北来失踪,宁白玄断出宁北来已死,认为是云嵩杀害了宁北来,宁海云来找云嵩,名义上是讨问宁北来的消息,其实是来找云嵩兴师问罪。”
听完之后,李昊淡淡一笑,将陈玄龄的言语总结了一下。
“是的。”陈玄龄点头,继续说道:“宁海云是先天顶峰,来到杭城,没有直接去找云嵩,是顾忌云嵩身边有高人,因为宁北来的实力,乃是先天大宗师,远远超出云嵩的后天宗师,如果仅仅是云嵩,绝无可能伤害的了宁北来。”
“所以这个宁海云为了万全,便先来这大江之上,以江上龙吟,来蓄势全功,他这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脚下的浪子,一浪高过一浪,他的势也就随着声浪,一节高过一节。”
“我们现在离他估计有二十余里,但是他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入到了我们的耳中,而且越发洪亮雄浑,加上江上的浪涛,也越发汹涌起来,可以想象,宁海云若是蓄势全功完成,他那一身实力,恐怕就不输于打破生死玄关,成就金刚不坏之身的武圣人。”
“这样的实力找上云嵩,云嵩绝难应付。”
李昊却好像没有去听陈玄龄的话,他一直在逗怀里的云青青。
“小宝贝儿啊,你看那只鸟,飞的好不好啊,想不想要和那只小鸟一样,自由自在的飞翔啊?”
“想的话,那就快快长大,长大了爸爸就带你飞好不好。”
陈玄龄在一边听着,看到李昊如此轻松言笑,越发敬佩眼前的李昊。
李昊不接他的话,他也便知趣的不再说话了,静静站在一边,放心的感受着李昊这一身如高天厚地,令他无可想象的境界。
许久之后,怀里的小青青有些累了,李昊把小青青哄睡了,放入了小车中,这才对旁边的陈玄龄说道:“陈老伯,你身体还需要恢复,待会儿望湖楼,你便不用跟去了,妮妮睡着了,我也不好就打车把她送回去,不然路上吵醒了她,却是不好。”
“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就先回去吧。”
陈玄龄没有多言,当即点头,应声便拜退告辞了。
李昊推着在车中熟睡的小青青,慢悠悠的在江上散起步来。
太阳渐渐西下,江风中的龙吟,江上的波涛,也越发气势雄壮。
在火红的太阳快要没入天际时候,一声雷动,响震钱塘,三尺浪起,席卷大江。
在江上蓄势许久的人,终于完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