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商震练本事。
正如那老霍头所说的,他真的没有什么诀窍教授给商震,他所教授商震的就是扎马步。
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拳收于腰间,人半蹲不蹲就在那挺着,这个半蹲不蹲就是指人的大腿要与地面基本持平。
上述是人的表象,也就是旁人能够看出来的。
可实际上内在还有一些要求,比如挺胸昂头,收腹,舌底上颚,提臀,等等。
至于其中深奥的道理老霍头也不明白,他说了,他的师父就是这么教的,虽然自己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其中肯定是有道理的,所以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是。
至于其中简单的道理,老霍头却是明白的,老霍头说,练武之人也好,士兵拼刺刀也罢,下盘一定要稳,下盘稳了才有爆发力,刺出的刺刀才有劲,而蹲马步就是最好的办法。
那么,这老霍头所说的到底对不对呢?
如果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或者说在运动上极其有天赋的人应当会听老霍头的方法。
如果是一个特别笨的人那也会听老霍头的方法,反正自己也不会,人家说啥就是啥。
可是这世间最多的却是那种不是很傻,但也绝不是聪明透顶的大多数人,而商震也正是这样的人。
那么商震又凭什么这一个月来吃这么多的苦?
那是因为商震有自己的检验方法。
他就按照老霍头的要求来蹲马步,头一天他也只是坚持了一分多钟,便感觉腿酸痛的受不了了。
到了这时,商震反而变得惊喜了起来。
他有一个最朴素的认识,那就是自己既然不能扎马步扎很长的时间,那就说明扎马步绝对对身体有好处。
于是他就按照老霍头的要求,一个星期扎上那么四五天。
他最开始也只能扎两分来钟。
可是随着时间的加长,渐渐的他现在已经能够扎十五六分钟马步了。
在这一个来月的时间里,刘国栋带着人根据线报不停的寻找机会暗杀日伪军,对于他们这几个“残兵败将”能不用就不用,就是用的时候也只会找一两个人给他们当向导,绝不会拿他们当炮灰。
如此一来,在何家屯的商震终是有了机会来练自己的本事。
他当然不会仅仅是扎马步,什么射击瞄准c上蹿下跳c拼刺刀练刺杀c上肢力量的锻炼,那是一样也没落下。
这里尤其指出的是他是怎样练拼刺刀的。
他在院子的榆树上挂了一个东西,每天就把自己制成的木头刺刀绑在步枪上天天去刺那个东西。
他为什么不使用真刺刀?原因是那个东西如果用直刺刀一刺,那绝对会刺漏的。
只因为那个东西正是他头一天跑野外训练回来时在老百姓家房山头偷回来的。
那却是一个猪吹吧!
猪吹吧那就是东北民间对猪膀胱的称呼,南方人叫猪尿泡,所谓的猪小肚就是猪吹巴里填上肉做成的。
只不过商震可没往那猪吹吧里填肉,他却往里面添了满满一下子杂草。
然后他就把那个东西挂在了树杈上,每天就用那木头刺刀去刺。
那猪吹吧也只是一层皮儿,就是加上里面的杂草也是轻飘飘的,可偏偏那猪吹吧又极是坚韧。
所以每当商震那把木头刺刀刺到那猪吹吧上时,那个猪吹吧自然也就荡开了。
可商震哪管那个?他每天就是那样顽固不化的用木刺刀去刺。
一翻锻炼下来,他已经能够把步枪刺得越来越有力量了,而同时他的反应速度也变快了。
以至于每天他躺到被窝里时,累的都像一条死狗。
他都累成了这个样子,自然不会再做什么梦,也不会在夜里发出最初当兵时的惊叫。
只是正如外国某位童话小说作家所写的童话那样,一只丑小鸭在一群鸭子里是丑的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它便会受到同伴的讥笑。
而商震也是如此。
他也只是在野外练了几天就回到院子里来练了。
至于回到院子里来练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天他正在树林子里头练瞄准呢,有几个屯子里的中年女人到山上拣枝子当柴用。
他们却哪想到有个人正在树林里端着枪在那瞄准,偏偏有个女人当时就看到商震了,当时吓得“嗷”的就是一声!
其实说屯子里的女人那都是比较文明的说法,在东北农村那已婚的中年女人都被称之为老娘们。
哎哟,当时那
老娘们那一声叫得那个响啊,不知道还以为是被咋地了呢!
吓得商震赶紧收了枪跟人家解释,后赖不计才让那几个掉头往村子里跑的老娘们儿安下神来,相信他是好人。
商震一想这哪行啊?别再引起屯子里自己人的误会,现在可是战时!得了,我还是回去练吧。
可既然回到院子里来,他便受到了别人的关注。
尤其那侯看山对商震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他便说商震魔症了。
商震却又哪会理会他,按照马二虎子的话,商震真的就全拿侯看山的话当成狗放屁。
而王老帽在家的时候,虽然对商震的行为表示诧异,可是他也绝不会反对,毕竟他是排长,他才不会反对自己的手下练本事呢。
而当王老帽不在家的时候,侯看山就到处宣扬,所说的话也极是难听,诸如我们院子里有个傻逼之类的。
时下,东北军的军纪并不是很严,或者就是军纪很严,在家的士兵也绝不会主动去象商震那样训练。
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自然也有其他士兵看到商震的行为感觉不顺眼便也随着侯看山冷嘲热讽。
可是这个时候,那当炊事班班长的老霍头把眼睛一瞪,他们连的人就都老实了。
什么是老兵?当然是资历最深的人才是老兵,而已经年近50的老霍就是老兵的祖宗!
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兵,现在都是排长班长了,他眼睛一瞪,他们连的兵哪个敢找不自在?
世间之事付出终有回报,虽然在别人看来商震还是那么瘦,可是商震自己却知道,自己身上的肌肉终于变得结实起来,与此同时自己的耐力也增加了。
说来好笑,能让商震如此吃苦的动力也只有两个。
一个是报仇,给他三哥李福顺报仇,给嘎子那样的他认为替自己死去了的伙伴报仇。
而另外一个则是活下去,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活下去,按自己娘所说的给自己说个媳妇。
“行,小子!有股子狠劲儿!”此时,刘国栋看到商震正努力往起爬便夸道。
刘国栋当然了解老霍有什么样的本事,老霍现在也只是岁数大了才进了炊事班,年轻时那绝对是一条好汉。
“你们没事儿的时候,都跟这位商震兄弟好好学学,平时多流点汗,多练打仗的本事,总比让日本人拿刺刀捅死强吧?”
在刘国栋被商震的夸奖声中,本是看着商震坐了个大屁股墩儿的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商震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是他心中却有不妙的感觉。
这个刘连长不是还要接着表扬自己,也会让自己的手下这么锻炼吧?
要真那样的话,自己可是招人恨了,实在不行自己再到野地里去练?
商震正想着呢,而就在那刘国栋即将开口说话之际,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士兵尿(niā一)悄的就喊了一声“报告”。
“有事儿你就说呗,你当贼了?”刘国栋气道。
“不是,连长。”那个士兵能解释道,可是声音依旧不高,“村里人说看到有脸生的人正在村口转悠呢!”
注:尿(niā一)悄,东北方言,形容声音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