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建华拍开家门后,先搬了六个西瓜进去,接着上车把玉器、字画、瓷器和坛坛罐罐、羊肉干递给陆续出来的爷爷奶奶和父母,然后拿一只箩筐出来往家里搬了十一趟钱币、三十三趟籽料,一直搬到快三点。
早晨,筠研起床看到家里到处都堆着东西,惊喜地问,“我哥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秀琳拍了她一下,“真是打雷都打不醒你,快去洗涮!你哥四点才睡觉,现在已经出去锻炼了,你也要学学他,好好锻炼一下。”
筠研哇的叫了一声,“西瓜,这么大的西瓜。”
李秀琳笑骂,“快去洗脸漱口,等会开一个给你吃。只有建华这么惯着你,大老远都帮你带吃的。”
龙建华锻炼回来时,爷爷正拿着几副字画坐在沙发上,看到他进来,呵呵笑道,“建华,你这些字画里面,有三幅字和五幅画是四五十年代的,还有一幅是赝品,被人骗了。”
龙建华拿过爷爷正在看的那幅,看到落款上的年份是“癸巳年”,笑道,“我对六十花甲不懂,只看到上面是繁体字就换了……没事,即使这些字画不值一分钱,我这次也是大赚特赚的。”
洗涮出来时,爷爷还在研究那些字画,奶奶坐在旁边唠叨,“那些人怎么会这么坏,拿假东西骗人,弄得建华辛辛苦苦从那么远的地方搬回来,不然可以换更多的铜钱。”
龙建华笑道,“奶奶,这些字画本来就是计划外的。是因为没铜钱可换了,这才想着换其它的,字画是最后换的……爷爷奶奶,那些盒子里装的都是玉器,有四棵玉白菜,还有四个很好看的工艺品,其余是一些小的,你们去看看。”
奶奶眼睛骤然亮起,“有玉白菜?”迈腿就走,但马上停下,“我先帮你做早餐。”
龙建华拉着奶奶说,“我自己做就行,您去看看。”
等他端着一大碗面出来时,看到大门已经关得严严实实并插上了木栓,爷爷奶奶正在里屋小声地讲着话。他知道,他们是在欣赏玉器。
吃完面后,他从桌上拿起一瓤西瓜吃一口,起砂更严重了,味道比刚买的时候要差不少,但相对于这里很难买到的西瓜,味道还是要强出太多。
爷爷和奶奶走到后院,看到龙建华正在翻地,问道,“建华,你还准备在这里种菜吗?”
龙建华呵呵笑道,“不是种菜,是把那些籽料埋进去,堆在家里占地方。”
爷爷问道,“你不是想把它们直接埋在土里?那可是会影响色泽的。”
龙建华指指墙壁一卷塑料薄膜,“我准备一个个包好再埋下去。”
连续三天,龙建华都和爷爷奶奶在家清理古币,最后的结果令他大吃一惊。
三个镇库钱不说,这次共收了三十八万六千八百多个;而且民国时期的钱币数量比例是最低的一次,只有十一万三千九百多个,没到三成。
清点过后,他也不知道哪些是少哪些该是多了。以前很少的,这次占比较多;以前有些品种占比较大的,这次反而较小。
最后,他对爷爷奶奶说,“我们先拣出十套留下来。其余的按数量多少来卖,不过还是先卖袁大头。”
为什么他要先卖袁大头,是因为到八十年代中期,就会有人制造袁大头,欺骗了全国各地数以万计的收藏爱好者;九十年代中期后,那些制造出来的袁大头被当成工艺品公开交易,也不存在哄骗了。
二十五日上午,龙建华再次来到胜利饭店,看到李光军独自坐在那里喝茶,看到他进来,招手让他坐过来,低声说,“你还不来,我就离开了。”
龙建华抱歉地说,“我这些天在外面找货源去了。怎么样,收了多少?”
李光军翻翻眼皮,“把价格冲到了七毛,还是只有三千来个,量太少了。怎么样,收了多少?”
龙建华听他爷爷说收购价已经涨到七毛,原来是他冲起来的,呵呵笑道,“一万五千个还是可以保证的,你下次来还会保证。不过,我的本钱付出的不少,你也要给提提,八毛一个怎么样?”
拥有庞大的资源,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多收益的机会。
也许是在这里等待的时间长了,也许他赚的更多,李光军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八毛就八毛。这次还多了两个堂弟,我想弄三万过去。”
龙建华顿时明白,他在那边的路子很广,不然销不出这么多的,马上同意了,“满足你的要求,三万。”
分四趟挑出三万钱币,分四趟提回两万四千块钱,双方都满意地约定下次交易的大体时间和数量……
筠研高中毕业了,在家呆了一个星期后变得闷闷不乐。
七月二日龙建华出车回来,她帮忙把东西卸完后说,“哥,要不我和你一起出车,老是呆在家吃闲饭也不是个事。”
龙建华有些惊讶,“筠研,你才十五岁呢,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不是说了吗,你只要好好学习、长得漂漂亮亮的就行,想这些事干什么?”
她很郁闷地说,“哥,我除了语文丢了三分,其余都是满分呢,比第二名多一百多分,那套自学丛书也可以背下来了,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工农兵大学上不了,临时工也招不上,现在插队也没的插了。看到你这么忙,心里很……”
龙建华心中叹了口气,打断她的话拍拍她的肩说,“你才十五岁,不能想那么多,不然老得快的。听哥的话,不要想这些,想看书的时候看看书,哪怕是小人书也行,不想看书的时候就玩,也可以学学炒菜什么的,就是不能想这些。”
七月十五日上午九点一十,陈胜凡快步走进龙建华家,见到他就哈哈傻笑,大声地嚷嚷,“建华叔,今年真是大丰收……不对,是杂交水稻大丰收。我们大体估算了一下,每亩没有一千斤也有九百五十斤,比去年早稻翻了一番多。”
“看到被压得弯弯的稻穗,不光是我们九队的人每天都要去田里看,其他很多队也有很多人来,甚至还有很多大队长和一些公社干部。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和汤志宏科学家一起去看看我们搞双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