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愕然,生气立规矩的见过,忍让的见过,请人来分权的也见过。
直接开除两组人?要不要这么大的手笔?
别的工作人员有点惊讶,而被点到的那两组人就是满心的不服,心里还有点害怕。
一群人在片场里头大喊,“扑街仔!我来是给你面子啊。”
“请我来,不给钱我怼烂雷啊!”
徐昊峰也迷迷糊糊的走上前来,“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我寻思,批评一下就行了。”
万年耸耸肩,“徐导,这帮人你是从哪儿找来的?”
“香江请来的,跟泰哥一起来的。”
“那泰哥,这帮人你熟吗?”
黄越泰摇摇头,“香江那么多剧组,哪儿能全是熟人?”
“那就好,也省的看人情了。”万年指了指闹腾的一帮人,“制片?制片去哪儿了?”
“来了来了!”制片人擦着汗走了过来,他可是知道这位爷在公司什么地位,脑子有坑才招惹他呢!
“把这帮人领走!按着合同办事,该咱做的,一样也别少。”万年转头看了看脸色阴沉的一帮灯光师,“该他们负的责任,一点也别少追究!”
说罢,他又转头看看手足无措的徐昊峰,“您也别急,我马上让沪上那边派人过来,顶多耽误一天,没事的。”
“我担心得罪人啊。”
万年乐了,“得罪谁?电影资方是我们公司跟光线,发行方顶多还有中影。”
“这帮人,”他指指脸前的一帮小丑,“他们算是哪儿的?现在是迟到,之后又是什么?肆意捞油水?还是拿着剧组的钱买几万块一顶的斗笠?”
“没规矩!该干嘛干嘛去!剩下的人也好好想想,能继续干的就留着,不想继续干的,跟制片人说,我把你们一起送走!”
说完话,万年也不再理会,挥挥手示意众人解散。
经过这一役,剧组这帮人才算明白过来,这儿最大的不是哪个慈眉善目的导演,也不是不太管事儿的制片人,而是那个年轻演员。
细想想,人家不仅是电影票房保障,还是投资方的人。换句话说,这个剧组能成型也是全亏了他,妥妥的剧组小霸王。
别看平时跟导演嘻嘻哈哈,真要是惹到人家,估计一秒钟就变大鳄鱼,把你撕扯得毛都不剩!
于是,一帮人就呼呼啦啦的散场了。留下呆立在原地的录音组跟灯光组,一帮人表情十分难看,但也无可奈何。人家是资方,开除一帮没靠山,约等于临时工的剧组人员,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儿,一帮人恼怒的看了一眼带头的两个组长。
“两个龟孙子,这回可是被你们给害惨了!”
······
当日下午,酒店门口,从沪上来的录音组跟灯光组正在卸货。
大厅里,万年苦着脸看着精力满点,东奔西跑的刘思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开不开心?惊不惊喜?”刘思思笑嘻嘻的问道。
“开心,惊喜!”万年点点头,“你最近不是在跑活动吗?怎么跑这边来了?”
“早就完了!要不是因为过段时间就要去横店拍一枝梅,我估计就直接回家了。”刘思思凑近过来,“是不是很感动?听说你们剧组有刺头,我立刻就带着人过来了!”
万年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我看你是坐顺风车过来的吧?”
“在沪上一个人很无聊啊。”刘思思本来还在笑,却突然严肃了起来,“而且,我得过来看着点你!”
“为什么?”
刘思思严肃道,“免得你欺负人家姑娘啊!娜扎,出来!”
她话音刚落,一个五官深邃,身材高挑,细腰长腿的姑娘就站了出来,还羞答答的跟万年打了个招呼。
“哦,你就是过来客串的女演员是吧?”万年这才想起来,电影里还需要四只大洋马呢!
在讨论剧本的时候,万年曾经问过徐昊峰一个问题:电影里,四个异族女人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当时,徐昊峰是如此回答的:那几个异族女人代表着另一个民族,另一种文化。那几个女人很聒噪,很原始,她们与环境看似不相融,却吃透了这个环境,用“没文化”三个字轻松的借刀杀人。凡是有这三个女人在场,基本上周边人物就会变得可笑滑稽。她们是一面镜子。
“这特殊的文化”融进血液里,改变了“人种”,形成了一套进退维谷c循环往复的游戏规则,一些反常因子或潜入或冲撞于这个环境,轻轻的撕开
了“文化脸面”······
虽然说的很玄学,但是万年觉得,丫就是喜欢大洋马!《倭寇的踪迹》里的四个异族女子还能用反讽来解释,《师父》里的麦蒂娜呢,换个别人完全可以演嘛!索性,万年就送佛送到西,给徐昊峰整上四个大洋马,提高一下电影的整体颜值!
什么古力娜扎c迪力热巴c马尔扎哈的,都整过来!也算是提前跟未来的小花亲密接触一下。
反正那几个角色也不需要啥演技,漂亮就完事儿了!
其结果就是,唐仁旗下多了四个异族风情的小姑娘,不知道该往哪儿塞。
妹子眨眨眼,声音娇柔,“年哥好,我这次过来是客串赛兰的。”
“对了,我也是京影的学生!”
万年点点头,“好,明天好好演戏,现在去休息吧!”
说罢转身拉着刘思思出了门,好不容易来乌镇拍戏,还有闲工夫,自然是要出门转转的。
背后,一副羞涩腼腆样子的姑娘眨巴眨巴眼,心说,这套路不太对啊?
摇橹船上,刘思思美滋滋的靠在万年怀里,“你刚才怎么跟人家小姑娘那么说话呀?”
“那我要是说一句,‘哟,老妹儿长得挺带劲呐’,你不得生气啊?”
“那姑娘可有意思了,我平时在公司特别喜欢逗她。一摸她腿就叫,特别好玩!”刘思思笑眯眯的说着十分危险的话。
万年眨眨眼,“你停一下,摸人家腿干嘛?”
“又白又长的,摸一摸怎么了?”她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那你以后看着小帅哥是不是还得上去亲一口?”
“放心,我喜欢成熟的!”刘思思仰起头来看着万年,水墨一般的眉眼里荡漾着笑意。
万年顺手在姑娘的大额头上盘了一把,“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呢?”
“还有,你是不是又起痘了?”他想了想刚才的手感,平滑中带点凸起。
“我就是稍微吃了点零食而已,很快就没了。”
“过段时间还得拍戏呢,你少吃点那些零食,太辣了对肠胃不好!”
吵吵闹闹的声音沿着熨帖的小溪回荡,细细的雨丝砸在乌蓬上,落在小船边,溅点水迹。
······
几日后,花船场景搭建完成。船战戏份在电影里的比重很大,徐昊峰不敢马虎,生生在乌镇造出一艘花船来。
内里的陈设完全还原了明代的室内设计,简约美观,兼具实用。
靠墙的位置一张罗汉床,左右和背面装有围栏,炕几放在边缘。床上铺设坐垫与隐枕,边缘的炕几上摆着糕点与银质酒壶,十分讲究。
四角立着橘黄色的灯笼,灯光暗淡,就是个摆设,全靠剧组的灯光组来照明。
上一波的灯光组被轰走之后,万年从唐仁调了一组人过来。这帮年轻人跟着唐仁的毛建新学习了许久,虽然在创意上还有点问题,但是经验充足,且绝对听话。指哪儿照哪儿,绝不含糊!
折腾了小半天之后,屋内的灯光全部搞定,两个演员也化好妆,换好衣服走进了棚里。
万年穿一身黑色劲装,头顶网巾,上唇沾着两撇小胡子,颇有几分四条眉毛陆小凤的意思。古力娜扎则是一身舞女装束,手持响鼓铛。
这几日里,刘思思赖在剧组不走,徐昊峰也逐渐熟悉了这个小姑娘。人家也不添乱,顶多就是嘲讽两句男主角,不伤人不要钱的,没毛病!
见几人准备就绪,徐昊峰一声令下,“开始!”
这段戏讲的是,护卫梁痕录来到花船中,借着看舞蹈来测试舞女的体力,以便决定,之后是否要借助舞女来引开追兵。
古力娜扎的舞蹈功底比原电影的演员强多了,腰肢扭动之间,自有一股媚意散发而出。手中响鼓铛的响声也似在勾动人心弦,这一场戏下来,不知剧组里有多少小男生要心跳过速。
罗汉床上,万年枕着双臂,双眼眯起,压根没在看她的舞蹈。
“你不看,我还跳什么?”古力娜扎丢下了手中的响鼓铛,满脸的不耐。
万年似笑非笑道,“我本就不是在看舞蹈,是测试你的体力。”
“测试我的体力干什么?”
“万一你们侵犯大明,我也好心中有数。”说罢,万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这个人种有家无国,哪里能侵犯大明啊?”
万年头一歪,嘴角勾起,双眼亮的吓人,“你说的是常理,战事,没有常理!”
监视器边,徐昊峰大赞。他的剧本里,梁痕录很是单纯,甚至连性格都很模糊。角色到底如何,全看演员的摸索。此时,万年在传承倭刀的执念,与军中铁血气质之外,又挖掘出了一种江湖侠士的洒脱感。
这正
合徐昊峰的爱好,他本就热衷于古龙小说,万年这么一笑,在他眼里,还真就有点陆小凤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