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府安插在鞑靼的细作送回来一个情报,雷明霁看完以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马季瞧着他神色心里咯噔了下,问道:“国公爷,怎么了?”
雷明霁冷声说道:“我们送去京城的天雷制造图,鞑靼也有了。”
兵部一直给他施压要天雷制造图,周旋了一年多被逼得没办法妥协了。设计图会泄露在雷明霁的预料之中,但却没想到这么快。
哪怕设计图被改过他们造不出真正的天雷,雷明霁还是很愤怒。若是可以,他要将兵部的官员从上到下抓起来拷问。
马季也面露惊骇之色:“这么快就将图纸泄露出去了,兵部的那些官员跟锦衣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雷明霁冷嘲道:“只要给钱他们什么不敢干?反正大楚灭了,改投一个新主也不影响他们的官位跟荣华富贵。”
他们这些将士在边疆浴血奋战,朝廷的官员纸醉金迷。虽然心有不平,但可他们身后是千万万百姓,哪怕死也不能退。
雷明霁抬头仰望湛蓝色的天空,轻声道:“五年灭鞑靼,现在看来就是一个笑话。有这些蛀虫在,给我五十年都灭不了鞑靼。”
再这样下去说不准过几年鞑靼挥军北上,将大楚给灭了。
马季也很气愤,说道:“莫怪荣华郡主要杀了孙哲这些人,这些国之蛀虫确实都该死。”
雷明霁说道:“这世上,几人能像郡主这样有胆色?就连我不敢这么做,只能与他们虚与委蛇。”
马季看出他心情很低落,知道这次的事让他很受打击:“国公爷,这事我们立即上报朝廷,要将这卖国贼给抓起来。”
雷明霁笑了,那笑容满是自嘲:“去年御史弹劾孙哲,证据充分都给他翻盘了。若不是荣华说手里有他送礼的账本,朝中那些官员不敢逼太狠荣华肯定会被罢官免职。这次泄密事件皇帝就是彻查也只会抓几个喽啰,查不出幕后主使的。”
皇帝没有魄力不敢整顿吏治,对官员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的事总是选择退让。可如今内忧外患,这样软弱下去国力只会越来越弱。
因为对朝廷不抱期望,雷明霁并没直接
上折子,而是绕了两道弯才让这个消息传到皇帝耳中。这样做,可以保护他安插在鞑靼细作的安全。他对朝廷,已经失去了信任。
皇帝让锦衣卫彻查,很快就查到图纸是兵部一位姓李的郎中泄露出去的。只是对方提前得了消息,一把火让全家都葬身火海。继续查下去,结果查到了忠勤伯世子李强身上。
李太后气得要死,与皇帝说道:“你大舅一定是被人栽赃的。我对他性子再了解不过了,他绝没有胆子做这样的事。”
因为李勉婚后半个月分了家,李勉夫妻虽住在忠勤伯府但所有开支都与伯府分开。所以忠勤伯世子夫人两人态度也变了很多,娘家和睦李太后其实很欣慰。没想到舒心日子没过两天,弄出这样的大事。
皇帝说道:“母后,我也希望大舅清白的。但现在证据确凿,而且事情闹得很大根本压不下去。”
李太后冷着脸说道:“你大舅分明就是被人栽赃,这事一定要让锦衣卫彻查清楚。”
说完,她又打起了感情牌:“皇帝,你外祖母年岁那么大了,要你大舅有个三长两短她受不住这个打击的。所以这事咱们一定要查清,不能让真正的卖国贼逍遥法外。”
锦衣卫已经成筛子早被渗透了,所以消息灵通的人很快就知道此事。以陆相为首的人,上折子要求严办李强跟李郎中等叛国贼。
皇帝留折不发,让锦衣卫继续查。
忠勤伯又惊又怒,立即将人找来。听到他一个月前确实跟了李郎中做了一笔生意还赚了两万两银子,一巴掌呼过去将他打得流鼻血了。
都不用问,忠勤伯也知道姓李的利用李强国舅爷的身份将设计图送出京了。他颤着手,指着李强骂道:“你个畜生,什么钱都敢收,你知不知道这事会让整个伯府的人给你陪葬?”
贪污受贿,哪怕情节很严重也只是涉案的人斩首示众,家人被连坐也是流放。而十岁以下的孩子,是可免除流放之罪的。可叛国罪,那是抄家灭三族的大罪。
李强没想到李郎中会坑他,跪下来痛哭流涕,求忠勤伯救他。
忠勤伯自然不能让李强的罪名落实,他冷着脸说道:“起来,与我进宫见太后与皇上。”
能
救伯府跟李强的,只有皇帝跟太后。
李勉的消息比较滞后,不过也在一天之后得了消息。他惊得不行,让秋纬去打探这件事,然后晚上去找忠勤伯询问此事。
忠勤伯说道:“你哥是被人陷害的,锦衣卫正在彻查。”
李勉说道:“我若是没记错,这设计图是魏国公两个月前献上来的。不过两个月时间设计图就到了鞑靼手中,爹,咱们朝廷有多少鞑靼的走狗?”
设计图很重要,但真正让他心惊的是鞑靼安插在京城之中的探子的能量。这么短的时间就将设计图弄到手且还送回了鞑靼,那京城之中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们。这将来鞑靼要打过来,他们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忠勤伯面色阴沉,说道:“他们应该是早就买通了能接触到这图纸的官员,所以才能那么快弄到天雷设计图。”
顿了下,忠勤伯说道:“其实也不用惧怕,鞑靼没有生铁跟炸药,也没有足够的匠人,他们制造不出天雷来的。”
李勉嗤笑道:“天雷设计图这样的国之重器都那么轻易地拿到手,想要弄生铁跟炸药那还不跟玩儿似的。”
说到这里,他不屑说道:“师姐经常说官场烂透了,我以前还不服气总反驳她。现在才知道也确实如她所说,从朝堂到地方官员都烂透了。”
再这样下去大楚就完了,不过这话他没说,不然又会遭来一顿训斥。只是跟着将士们一起训练,他知道老百姓过得有多苦,也越发看不惯朝中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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