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上飞机前，方顾源带着几分深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美国都市，看了好一会儿，内心却半点也没有不舍。
若是没有那场车祸，他此刻应该会一直陪在郑楚身边，陪他一起感受成功的喜悦，而不是在这一刻他还处在异国他乡，开始“处心积虑”挽回曾经的恋情。
想着，方顾源便头也不回的走上了飞机。
这个城市，他这辈子估计都会很少来了。
刚上飞机，方顾源就冲着身边的威廉道：“国内情况怎样了？”他这两年都没能参与逸云集团的管理，不用多想也知道一定是方顾南那个家伙搞的鬼。
“南总裁不肯交出近两年的资金支出数据，也不肯召开股东大会。”威廉站在方顾源身边，虽然已经尽可能的说中文，但说得依旧蹩脚。
但无所谓方顾源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口音，并不追究，“数据有没有方法拿到？”股东大会可不是方顾南不想召开就不召开的。
不想这话刚说完，威廉就递了一份文件给他，“老板，这是你要的数据，大会那边，已经有其他股东施压了，估计会议开始时间会在后天。”
方顾源听了这话，感到有些意料之中，随意翻了几页，但当他再次看向威廉的眼神却变了变，“你哪来的数据？”
“我找的人。”威廉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几分腼腆，但看着方顾源质疑的眼神，立马又解释道：“老板你放心，我绝对是以正当手段得到的，不会触犯法律的。”
他不过是使了些手段而已，但坚持法律为底线是他的原则。
方顾源听了这话，像是有些放心，这才重新打开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对了，这次的项目你签约时有没有在合同条款里，指定要郑楚当策划？”
方顾源一边看文件，一边问道，听着他的语气有些随意，但威廉却知道，只要涉及这个叫郑楚的人，哪怕方顾源的语气有多随意，他都不能不重视。
于是刚才好不容易有些松弛的威廉，这会儿立马挺直腰杆，开始拿出另一份文件道：“已经在合同条款里加了这条，还有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
方顾源接过威廉递过来的合同，瞥了一眼那明晃晃的条款后，松了口气。
然后心情带着几分愉悦，“什么问题？”
“老板，这人和您什么关系？”自家老板先是指名道姓要郑楚成为他们的策划，但最终却又要让郑楚失业，这前后的态度，威廉觉得自己的智商突然有点不太够用了。
“不该问的话，别问。”方顾源看都没看威廉一眼，直接站起身朝着自己的休憩区走去。
威廉看着方顾源这态度，自然不敢再开口，除非他真的觉得这份工作对他不重要。
看着方顾源有些落寞的身影，威廉也不敢上前，只默默的吩咐侍从不要去打扰方顾源。
方顾源拿过一杯红酒，深深叹了口气后，将视线投向了窗外，窗外是看不透的白云，他的思绪却早已经飘到了远方。
说起来，他和郑楚也已经两年多没见过面了。
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记得曾经有个上司和他一起许下在一起一辈子的誓言。
想着，方顾源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他应该会认得他的？想着方顾源朝着桌上的相框看了一眼，心里又开始波动起来。
飞机落在魔都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但方顾源并没有回方家大宅，而是让司机径直开往了他在逸云集团附近的公寓。
明知道他已经不住在这，但方顾源还是选择回到了这里。
诺大个魔都，只有这里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私密空间。
而此刻郑楚才刚从KTV出来，李成他们非得拉着他来唱歌，这一对对的总要当着他的面撒狗粮嘛？
不过话虽是这样说，但郑楚还是觉得自己好幸运。
两年多了，身边的朋友依旧在身边。
徐露露看着脸颊已然酡红的郑楚，有些担忧道：“楚楚，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吗？”
不想，郑楚却冲着她摆了摆手，脸上酡红，眼中却没有半点醉意：“不用了，你不是说你男朋友已经来接你回去呢吗？”
徐露露在两年前对他表白了，不过他还是没准备好重新接受另一份恋情，所以依旧拒绝了她，不过好在她现在也终于找到了她的幸福。
被郑楚这样说，徐露露脸上也显出羞赧来，“好家伙又调侃我。”
“好了，你也早点回去，我叫的代驾已经到了，我就先回去了。”郑楚说完这话，便上了车。
徐露露好不容易踏出恋爱的那一步，他不可能还让她收回，他无法爱她，那就祝她永远幸福。
他已经不是那个刚出社会，喝一杯酒就直接倒下的菜鸟萌新了，现在的他自己早已经把酒当成了白开水一样。
倒是徐露露看着离开的汽车背影，重重的呼了口气，眼眶中隐约泛出些许泪光。
她爱了很多年的人，在这一刻，她就真的要放手了。
郑楚，你也要找到自己的幸福啊。
刚在心里头呢喃完这话，徐露露就听到了一道担忧的声音。
“不是让你在里头等着吗？”男友焦急担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时，徐露露赶忙转过头去，只稍微迟疑了一下，接着就冲着他甜甜一笑，“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新的一年了，她也要朝前看了。
她爱过的人终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爱人，而爱她的人，她也不会再让他苦苦等待。
说话间，不等男友反应过来，徐露露便冲着他的脸颊轻轻吻去。
上了车的郑楚，没有让代驾直接送他回家，而是说了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名。
没过多久，车就停在了方顾源的公寓楼下。
看着那个熟悉的窗口透着灯光，郑楚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下车跑上楼去，可手刚打开车门，却又犹豫了。
接着脸上就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来，“怎么可能会是他？”
方顾源是不会回来了的，孙玮已经不止一次的把这个事实告诉他。
而他也在一次次的等待又失望下，学会了认清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