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瞪他。
威廉不受影响。
捂住白棠的嘴,倔强的看着她,一定要白棠把鱼给吃了。
白棠碍着周围有那么多大人,不然真想把鱼肉吐出来塞到威廉嘴里。
谁要吃你的鱼,谁要陪你上课,做梦啦!
但白棠懒得和他僵持,翻了个白眼,吞了鱼肉,抓开威廉的手。
威廉故技重施,还想把排骨也喂给白棠,白棠抱着自己的碗躲开,满眼怀疑,“你从哪里学的给人这么夹菜。”
“你们华国人不是很喜欢给别人夹菜吗?”威廉看向维克多,“爸爸,你和我说的。”
在华国,给别人夹菜是喜爱和重视的意思,有时候还代表歉意和讨好,是一种十分亲昵的表达方式,没错,他记得很清楚,维克多就是这么和他说的。
维克多正想着晚上怎么和傅娴玩呢,哪有那么多心思去注意威廉,乍一听到威廉cue他,反应了一下才道:“是的。”
威廉得到了传授者的认可,信心也上来了,“没错,只有喜欢,重视,才会给别人夹菜。”
白棠:“……”
傅娴:“……”
维克多这些年都教了威廉些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简直就是大杂烩。
傅娴:“威廉,自己吃吧。”
威廉看了傅娴,没再勉强,把那块排骨放到了自己碗里。
白棠简直心累,威廉被维克多害得好惨。
吃完晚餐,五个人坐在一起喝了壶茶,随后威廉带着白棠上楼上课。
讲百科的科学课,听起来就是一堂故事课,尤其是讲给威廉这样的孩子听的,内容浅显风趣,很多东西都只涉猎一下皮毛。
白棠一听,讲的全都是她知道的内容。
没有听课的激情,想回床上戳手机了。
她趴在桌子上,看着威廉肿得亮通通的嘴唇,看他时不时吸溜一下口水,跟随着老师的讲课步伐互动。
认真听讲的威廉,那双灰眼睛都仿佛变得更亮了。
白棠看着看着就想睡觉,眼皮子打了一会架,成功合到了一起。
老师瞥了一眼白棠,没有强制她醒来听课,那么小的孩子,睡眠多可以理解。
于是等威廉听完了课,一扭头,看到的就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白棠。
圆嘟嘟的小脸被压得变了形,小嘴张开了一点,露出几颗小米牙和嘴角亮晶晶的口水,浓密的眼睫毛在眼睑投下一层阴影,呼吸均匀绵长,看起来睡得十分香甜。
只是额上的青肿看起来更加严重了。
威廉想尝试着把白棠抱到床上去,但看了看自己瘦小的胳膊,想了想从这里到卧室漫长的距离,放弃了,跑出去叫维克多。
维克多怒气冲冲的打开房门,头发很乱,浴袍也很松散,就好像刚打了一架出来,浑身都萦着火气。
威廉小声解释了他的意图,维克多丢下一句找佣人,砰的一声把门甩上了。
还把门打了个倒锁。
威廉满心疑惑,找了佣人把白棠抱去秦奶奶的卧室。
白棠被放上床的时候醒了一下,看到熟悉的秦奶奶,马上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威廉看着秦奶奶给白棠脱了衣服鞋子盖好被子,没有走,还拉着佣人不让走,让他给秦奶奶翻译,“奶奶,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秦奶奶惊讶,看了看佣人又看了看威廉,“怎么会想和我睡?”
老婆子一个,又不熟悉,干啥跟她睡。
“我怕……”威廉小声说,同时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秦奶奶被看得心软,反正床够大,孩子也不占地方,睡哪儿不是睡。
她一答应,威廉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间刷牙洗脸换衣服,来的时候还带了自己的小枕头和小毯子。
他有一点小癖好,睡觉喜欢裹着毯子睡,这样他能睡得更好更规矩。
秦奶奶亲自给他裹好了小毯子。
威廉躺在温暖柔软的大床里,不远处就是睡得酣甜的白棠,秦奶奶睡得最远,在床的另一边。
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风雪声,他满意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定会是十分舒适美好的夜晚。
可半夜,他突然被疼醒。
有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嘴唇!
痛痛痛!
威廉想把那手拿下去,奈何手脚都被毯子裹住了,一时出不来。
“臭臭……”
是白棠在说梦话,说的中文,他听不懂。
“臭威廉……”
他听懂了威廉的发音,联系上下文,白棠做梦梦到他了。
威廉一时不知道该高兴好还是该哭泣好,白棠做的肯定是噩梦,因为她抓得越来越用力了!
他想把白棠的手拿下去,但她抓得太用力,一拉就能造成二次伤害,拉了一次就不敢用力了。
“你做了什么梦?”威廉突然有点后悔晚上和白棠一起睡了,白棠肯定在梦里打他。
“梦到你打我!”白棠突然用英语喊。
威廉瞪大了眼,“明明就是你在打我,松手!”
窗外的风雪声太大,他们的声音并没有惊醒不远处的秦奶奶。
“不松!”白棠又喊。
窗外一片亮白,借着雪色,威廉仔细辨认了一下,白棠没睁眼,还在做梦。
威廉决定锤一下白棠额上的伤把她疼醒。
一拳下去!
“嗷呜!”白棠疼醒,看到目光炯然如火炬看着她的的威廉,大惊失色,“你怎么在我床上!”
同时用力一脚,把威廉踹下了床。
也是滚下床的时候威廉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被白棠挤到了床边……他裹着毯子还被挤到了床边,白棠是怎么做到的-_-||。
秦奶奶惊醒,打开床头灯,“怎么了?”
白棠指着坐在地上,满脸幽怨的威廉,“他怎么在这里!”
“威廉说他怕,想和我睡。”说完,秦奶奶睡意全无,连忙下床把威廉扶到床上,“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糖糖,你真是,怎么睡着睡着就把威廉挤下去了。”
白棠:“……”
怕个锤子,威廉是标准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鬼怕威廉也不会怕。
再说,床上突然多出来一个人,该怕的是她。
半夜被吓醒,白棠觉得头疼,“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睡觉?”
你自己的大床不香吗?
威廉指着自己又流起了血的嘴唇,“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把我抓成这样,你就这么想打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