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观音出天佛寺时,恰见到李奉宁三人也走到了天佛寺门。
她向李奉宁三人淡淡地瞥了一眼。
而李奉宁则噙着微笑,对假观音微微点头。
假观音没有回应,只是面容肃然地转过脸,走上了轿子。
她身为观音菩萨转世,没来由地与一个凡人互打招呼,在旁人看来,未免失了格调。
李奉宁三人走在大街上,与假观音一行人背道而驰。
知秋一叶忽然向李奉宁传音道:
“那什么观音菩萨,你别看她生得如此美丽。
“那只是她外面披着的人皮,她的里面,是一只蜈蚣精!”
“哦。”
李奉宁淡淡应了声。
知秋一叶对李奉宁这平常的反应极不满意,瞪大了眼睛:
“你和妖精做生意,小心血本无归。
“我先和你说,你要是真的和那妖精做生意,不要投入我的银钱。”
“我改天便到兰若寺与他们谈价格,先收定金,理应不会有什么问题。”李奉宁道。
“我都与你说那群就是蜈蚣精,兰若寺现在便是一个妖窟,你还去送羊入虎口。”知秋一叶道。
“我已跟长春道长学了几招,就算遇上了什么,理应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李奉宁道。
这句话,可把知秋一叶逗笑了:
“你只会小小的导引术,打铁都费劲,还妄想打蜈蚣精。”
李奉宁和知秋一叶的对话,知秋一叶用了传音术,而李奉宁则没有用。
王波在一旁,看到李奉宁在自说自话,而知秋一叶则在动着嘴唇,一脸丰富的表情。
他不由皱了皱眉头,目光带着点奇异,看着两人。
……
李奉宁三人又走了几家佛寺,与方丈或监寺谈妥了价钱,便打算再去市集,买齐雕刻用的原材料。
他们走了几个商铺,却发现每个商铺都已没有了和田玉。
李奉宁甚感奇怪,一问之下,方知道是城里的许茂淳许员外把这些和田玉收购了。
“许茂淳……这便是你住的宅子的前主人啊。”王波对李奉宁道。
“我去找他谈谈吧。”李奉宁道。
昨天来这里还有和田玉,然而便在一晚就被别人收购了,极有可能是那个许员外收到了什么消息,知道和田玉即将要涨价,特意收购下来,囤积居奇。
他可以向许员外再购买,不过可能要给高价。
因为三人一起上门,难免会给别人压迫感。
所以,李奉宁便问明了许府的位置,然后与知秋一叶和王波二人分别,独自前往了。
……
一会儿后,李奉宁去到许府门前,握着许府的门环,敲了敲许府的门。
站在许府门前,他竟闻到了一股药味。
很快的,门便开了,那股药味顿时浓重了许多。
应门的是许府的一个仆人。
“不知公子有何事?”仆人问道。
“我想见一下许员外。”李奉宁道。
“不知公子名讳,找我家老爷有何事?”仆人恭敬地问道。
“我叫李奉宁,是想找你老爷商量一下购买和田玉的事。”李奉宁道。
“好的,公子请稍等。”
仆人跑着走开了。
不一会儿,这仆人又跑了回来,喘着气道:
“我家老爷说,他的和田玉暂且不卖,公子白来一趟,我府万分抱歉。”
李奉宁忽然心中一动:
“贵府有人生病?”
仆人一怔,然后道:
“是……”
心想这客人问这干什么?
李奉宁道:“我曾学过一些医术偏方,贵府的病人,我或许有可能治好。”
他想以治病这一由头,去和许员外谈买和田玉之事,就算真的要治病,他有【药师琉璃法相也不成问题。
仆人听了,便又一声告罪,然后跑去向许员外报告了。
一会儿之后,他便跑了回来,道:
“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说完后,仆人便敞开了门,邀请李奉宁入内。
李奉宁跟着仆人穿过一道走廊,走到了一个厅堂。
厅堂内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微胖男子。
“老爷,李公子带到了。”仆人道了一声,便即退下。
“许员外。”等许茂淳站起,李奉宁抱拳行了个礼后,直接开门见山:
“听说员外你收购了和田玉……”
“李公子,你真的会治病?”许茂淳皱着眉,打断了李奉宁的话,问道:
“若你只是谎称自己会看病,实则想买玉的话,则不要浪费大家时间了。”
刚才,他听到仆人传话,说找他的人本来是要买和田玉,但后来他说不见后,这客人便立即说自己会治病。
他本来便怀疑,这客人为了见他,听闻自己心系爱女病情,便谎称会治病。
但他想着总不能放弃这一分希望,便让仆人把客人召了进来。
现在,他见到李奉宁如此年轻,一副世家纨绔模样,便更加疑心李奉宁说谎。
“许员外,我确实跟道士学过几手治病驱邪之术,但和田玉,我也确是要买的。”李奉宁道。
“那李公子,你且先帮我看看小女的病。”许茂淳引着李奉宁向一方走去。
“那和田玉……”李奉宁道。
他是雕刻人、生意人,非是大夫,他来这里是为了购玉,而不是专程给人治病。
“李公子,若你真的能治好小女的病,我府上的和田玉,尽皆是你的!”许茂淳道。
在他心中,李奉宁是否懂医术都是个问题,能治好他的女儿,更是不抱什么希望。
毕竟,他的女儿经过了城中行医多年的有名大夫看诊,吃了几服药,如今都未见好转。
而李奉宁只是一个年轻小子,就算真的会几手医术,又有几分可能会治好名医都有点束手无策的病。
许茂淳和李奉宁走过了几个回廊,将要到他女儿的房前。
李奉宁正走着,忽然自前方的房间处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与蜈蚣精、树妖姥姥的气息颇为相像。
似乎是妖气。
看来,恐怕许员外的女儿不是得了病,而是中了邪。
突然,许茂淳的脚步放缓了。
他忽然想到,自己的女儿乃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又生得颇为美丽。
这小子年纪轻轻,进了自己女儿闺房,要是日后传出去,岂不污了自己女儿的清誉。
要是他女儿的病真能被这年轻小伙治好,那倒无所谓;但如果治不好,他女儿便亏了。
想到这,他完全停下了步伐,开始犹豫要不要让李奉宁进去给他女儿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