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没事?”聂尌上下查探了一番钱双双,确认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平安似乎才注意到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他连忙伸手将还扑在自己怀里的人拉开一定距离。
宝庆原本还在哭哭啼啼,倾诉委屈,骤然被平安拉开,还有些迷瞪。
面前递来了一张帕子,她抬头,平安的语气温柔,“小姐的脸脏了,擦擦。”
她没接,反而把脸凑了上去,“平安哥哥替我擦。”
“小姐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需得自己做。”
“就算长大了平安哥哥也永远是我的哥哥,哼,你都不问问我经历了什么吗?”
“小姐平安便好。”
“我被夹在狭道里,险些就出不来了。”
“是属下失职。”他执着帕子的手,还挂在半空。
“什么属下!你是我的平安哥哥。”她很是生气,气的鼓起了股囊囊的两边脸颊,只能把气撒在其他地方,“回去我一定要让人拆了这破地方。”
平安只是笑着并未阻拦她,眼神仿佛就是看自家孩子在胡闹一样,“都依着你。”
听他这么说,宝庆心中的气妈也少了大半,随后她看到了一旁的钱双双,重又踩着她高傲的步伐,扬起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问别人名字前不该先介绍自己吗?”钱双双看完了这两个人的一唱一和,在心里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大户人家的小姐与自家家丁的虐恋情深大戏。
“是这位姑娘路见不平,救了我家小姐,在下平安,多谢这位姑娘。”
“平安哥哥,你谢她做什么?我说过了,你想要什么赏赐都可以。”后面那句是对钱双双说的。
她想要手机,电,网络,这些她能给吗?不能,那她就无欲无求,“我说过了,救你只是顺便。”
平安又打量了聂尌一眼,“这位便是大理寺司直大人,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
“聂某见过都指挥使大人。”聂尌双手抱拳,面无表情的说道。
宝庆不管两个男子在说什么,她只盯着钱双双,“我偏要知晓你叫什么。”
“表哥,原来你们在这儿啊,可是害盈菲好找。”远处的陶盈菲踩着小碎步款款而而来。
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又来一个凑热闹的。
“舅妈让我来寻你们,说是等吃完了斋饭,我们便回去了。这是怎么了?”她看看有些倔强的宝庆,又看看一脸无所谓的钱双双。
那小心翼翼的话就欣然出口,“可是表嫂又不小心伤了这位姑娘?”
这话说的,什么叫又,什么叫伤了?
钱双双翻了个白眼,这小表妹是有多看不惯她,就逮着机会找她的麻烦呢。
“你又是谁?本姑娘说话,岂容你插嘴?”宝庆见她柔柔弱弱的,一副马上就要被风吹倒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眉头。
陶盈菲虽然对这小姑娘这直接的态度有些讨厌,但看她虽然小脸脏脏的,那身上的绸缎和那与生俱来的气势都让人不容小觑,而且聂尌还看着呢,她得表现的大度一些,“这位姑娘,我叫盈菲,这是我的表哥。”
没等她说完,宝庆摆摆手,十分不给面子的说道:“谁管你是谁?她是谁?”
“我告诉你就是,我叫钱双双,夫妻双双把家还的双双,你满意了?”钱双双实在搞不懂这小姑娘固执的点在哪里。
但要是让陶盈菲说出她的名字,她还不如自己说。
“钱双双,好,我记住你了。”她又看了眼钱双双,转而又看向平安,眼中立马就荡出笑意,眼神变化之快。
“平安哥哥,我们回家。”
平安颔首,也跟着离开。
等人走了,场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表哥,表嫂。”陶盈菲先款步挪过来,站在了离聂尌较近的地方,一双美目含羞带怯,盈盈秋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点点光辉,顾盼犹怜。
钱双双撇嘴,这个两面三刀的小表妹,她一点儿也不想看见她,当即也要离开。
“先前是你表嫂将那姑娘从狭道里救出来的。”
“什么?”陶盈菲光顾着看她帅气的表哥,没注意他说的话,等到她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钱双双神奇的看向聂尌,他这是,在帮她说话?
虽然但是,她不需要,谢谢。
没必要跟一个故意听不懂的人解释。
“原来是这样,倒是盈菲错怪表嫂了,盈菲在此给表嫂赔不是,还望表嫂大人有大量,切莫跟盈菲计较。另有先前的事,盈菲没机会说,先前定是我无意中中伤了表嫂,表嫂才会那般生气,盈菲虽不是故意,但盈菲也在此给表嫂赔个不是。”她微微屈膝,脸上是强撑着的笑容,皮笑肉不笑,仿佛她才是被冤枉那个。
听听,多委屈,多大度,在她口中,就算不是她的错,她也揽了下来,还这般做小伏低。
显得她就是那小气,恶毒的后妈。
又是一样的套路。
“我不需要虚假的道歉。”看着就让人反感。
“表嫂……”被钱双双这样直接表明,这下陶盈菲的笑容是真挂不住了,她眨了眼睫,像是又要哭出来了。
“不可无礼。”聂尌走到钱双双身边,语气认真。
“我怎么无礼了,这就是事实啊,你看她像是在给我道歉吗?还什么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怎么,以为给我架在道德制高点,我就不能下来了?我本来确实不想跟她计较的,毕竟不是谁都愿意踩到泥塘还去回踩的,但是她非要给我来这招,我就是看不惯。”撕破脸皮就撕破脸皮,她还不屑和这样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为伍呢。
聂尌也不由的皱眉,他夫人这张小嘴,怎么这么能说会道,诡辩的,竟一时也让他哑口。
“算了不说了,平白坏了好心情。”钱双双摆摆手,再次迈开步子。
“表哥……”见聂尌止步,陶盈菲泪流的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追了两步,“表哥,盈菲真的是真心实意的道歉的,为何表嫂总是这般不待见我?若是盈菲真的不懂事,无意中惹到表嫂了,还请表哥为盈菲多在表嫂面前说说好话。”
“你表嫂她刚嫁进聂府,多有不习惯之处,望表妹多担待,至于说好话,倒也不必。”
他看向钱双双已经快要看不见的背影道:“她并不是是非不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