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他叫我烧树,现在又让我逃,我来都来了,先救他一救,救不成再说。
我站在树干前边,以我为中心,周围百米之内皆是大阵的范围,阵外的枝条全被粉碎了,阵内的枝条无法突破风阵伸向外面,被圈在里边,但业火像一条条贪吃蛇,吞噬着阵内的枝条。
我伸手瞄准树冠,一道雷电劈过去,大树秒变秃瓢。
树冠被劈没了,只剩树干立在绿色的土地上,一团业火悬浮在树冠原本的位置,只要它敢继续生长,长多少业火烧多少。
“不长了吧”我盯着树冠的位置看了几秒,这树也知道危险,不再疯长枝条出来送死。
这棵树也就两人合抱粗,于修说他在树里,我很怀疑这树干能不能装下他。
如果砍开树皮就能砍到他身上,那我必须得小心下刀,我拔出匕首一点点抠,先在没有木瘤的地方抠出一个小坑,看看树皮底下是什么。
没想到轻轻这么一抠,竟然抠出绿色的液体,液体像血液一样流出来,我继续扩大这个伤口,让更多绿色液体流出,如果这是大树的血,那就让它失血过多而亡好了。
“妖精,快把我同事交出来!”我扭掉一颗龇牙咧嘴的木瘤,将它化为灰烬。
幸亏我来得及时,于修被我从树干里挖出来时脉搏还在,就是不喘气了
溺水急救单位讲过,就是我没认真学过,把于修翻来覆去地检查,不知哪个动作起了作用,他咳了一下,吐出好些绿水来。
水吐出来人也清醒了,我趁他没醒的时候收起大阵,把大树连根烧灭,等他睁眼,只看到自己躺在地上,周围是一片空地,啥东西也没有。
“树呢?”于修吐完绿水,边咳嗽边坐起来。
“烧了。”我说得轻巧,省去细节。
“小心,快走!”于修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尽可能快的起身,走了几步发现他的背包没了,没有攀爬工具,我们上不去。
我背了绳子和飞爪,我掏出来交给于修,他身轻如燕,只要有根绳子借点力就能上去。
他让我先走,我没同意,现在谁是‘伤员’一目了然,他先走我还能省点事,如果有东西攻击我,我不用避着他,可以放开手脚地使用业雷。
于修拽了拽绳子,说也好,绳子不是特别受力,他会轻功可以顺利爬上去,我不行,所以他先上去当人桩,把绳子系他腰上,然后双手抓着绳子把我拉上去。
他上去之后,还没等把绳子扔下来,我的双脚就被一个东西给‘咬’住了。
说‘咬’是因为这东西特别有劲,要说是‘夹’也行,就是猎人用的捕兽夹。
只是这‘捕兽夹’还会生长,顺着我的脚踝往上,很快裹住我的双腿。
当它裹到我腰间,我掌心往上面一贴,刷,它的所有努力全白费,小范围雷电劈碎了它,让它粉身碎骨,这时于修把绳子扔下来,我抓住绳子,快速爬上去。
爬了一段我低头看了眼下边,绿色土地中又鼓出一个气泡,这气泡还会向上拉长,像是在追着我‘咬’。
这怪东西我从没见过,于修忌惮的应该就是它。
于修把我拉上去,我们跑进通道,关上那扇漆门,我在门边四处寻找,于修问我找什么,我说找个东西把门顶住。
如果那怪树再长出来,这一扇普通的小门可拦不住。
于修摇头说不用,没有养分,那怪树不会疯长。
“那刚刚它还疯长呢!”我说。
“那是因为它吃了人。”于修说。
他不让我找东西顶门,我们原路返回,顺着地下井爬回木屋地下室。
眼看就要回到地面了,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于修一件事。
“呃c那个于队,你不用太担心,听说咱单位药局有专门治疗皮肤病的特效药。”
我这没头没尾地突然来一句,于修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只好接着说:“那个啥,你的脸,绿了。”
方才在地下我觉得这事不重要,现在马上要返回地面了,哪哪都是反光物,他随便照照就能发现自己脸上的异样。
我先提醒他一下,免得他被吓到,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也有不是,他没听说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落下过‘残疾’,这回可能不太一样,如果这个绿洗不掉,那以后他怎么出门?
头秃可以戴假发,脸绿怎么办?戴口罩也不能完全遮住,擦遮瑕粉底液吗?
于修好像完全不在乎这件事,他只是轻轻点头,哦了一声。
等回到木屋里,他找个房间洗澡,出来的时候还是绿脸,我心说完了,好好的帅哥毁容了,他的小迷妹们要哭晕在单位厕所了!
准确来说,他不止脸绿,是脖子以上都绿,耳朵都是绿的。
头皮也是绿的,只是有头发盖着,看着不明显。
“咳,那树的血,挺上头哈。”我想不出词来安慰他,“可能就跟喝酒一样,缓一缓劲就消下去了。”
于修还是没啥大反应,淡淡说道:“可能吧。”
帅哥对自己的帅脸不是那么关心,我也就甭替他操心了。
他不谈自己的脸,只说莉莉丝他们,我之前以为他说的养份是指他自己,但他说不是,他是指莉莉丝他们。
那四个人比他先下去,也就先中了招,变成四棵大树。
我下去的时候只有一棵树,就是他这棵,他说那四个人被树吃了,完全消化掉,没留一点渣。
然后大树分解,变成绿色的土一样的东西,落回地面,跟着他就被一个地下鼓出来的气泡‘咬’住,当他被气泡完全包裹,便又形成一棵怪物。
于修说他能感觉到他的部分意识已经与树融合,只要再等一些时间,它们就会融为一体。
所以他能通过枝条跟我对话,但不那么顺畅,之后他就感知不到任何事了,直到我在树外边叫他。
也亏得是他用了防身法宝,自身的意志力又极强,才没有随波逐流,融入怪树,多坚持了一点时间,等到我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