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调查员头头想揍人,他实际上也动手了,只是他挥出的拳头在半路被我截住,我扣住他手腕,他发现自己的拳头竟然无法再向前移动分毫。他感觉吃痛,咧了下嘴,但马上收住,跟我劲了几下力,周围全是他的手下,十几双眼睛盯着,他的手腕被我抓着动弹不得,再僵持下去丢脸的是他。
在非常丢脸和有点丢脸之间,他选择了后者,装作冷静下来的样子,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忍一时越想越气,收回手之后,他还是没忍住,嘲讽一句:“小白脸。”
他的眼神别有深意,瞥了眼我,如果我没理解错,他是在说陈清寒只会躲在女人背后,是个无用的废物。
陈清寒是什么人?他是个有正事儿的人,别人骂他c他不在乎,只有对方涉及到我了,才会开启怼人模式。
他像没看见调查员头头的眼神,拿出无人机往河边走,边走边说他还是那句话,如果调查员们怕的话,可以回海港那边等我们。
他们要是没隐藏任务估计就走了,多数人鞋都跑丢了,留下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明明气得够呛,却赖着不走,光着脚站在泥地里,若不是为了和我们赌气,只能是因为‘走不了’。
陈清寒趁着天没黑,赶紧到河边用无人机检查河面,我跟在他身边,挡在他身前,防止有鸟笼突袭。
无人机近距离观察河面,果然在河中央的水底发现了异样,有一片区域的河底没有石头,只有沙土,周围则是乱石遍布,唯独那一片地方光秃秃。
陈清寒推测这片区域应该就是那怪物出入的‘门’,它的身体可以钻进河底的沙土中,像章鱼。
我问他看没看到磨盘大的黑石头,他说没有,那片区域的周围也没有。
我很确定自己把石头扔向那黑影,也对自己的臂力有信心,所以河底空地下边应该有空间,我猜测着,跟陈清寒说我们做个实验看看。
这次我挑了块稍小一些的石头,在上面缠了一只防水手电,然后将石头抛向河中心那片有空地的水域。
手电和石头一起沉入河底,但没有全部陷进沙子里,只沉下去一半。
这已经能说明底下的沙土十分松软,方便那怪物钻进钻出。
它能钻上来,我们就能钻下去,依黑影的体积,和那片沙土地的范围,这家伙的个头小不了,得有一辆小汽车那么大。
陈清寒给我带了一套衣服,看样子是准备让我下水,我不需要潜水服和泳衣,贴身的衣物就是为进水准备的,布料特殊,款式像t恤和五分游泳裤,这料子只要出水就会自然干透,所以陈清寒只给我带了一身运动服。
我腰上系着绳子,肚子上绑着钩棍,跳进河里往河中心游,绳子上有按钮,我按下去另一端陈清寒那边的就会闪灯。
按一下表示安全,两下再等等,三下是拉我上去。
现在这个季节水有点凉,我游到河中心,找到那片被做过标记的沙土区域,防水手电还亮着。
我没动它,拔出钩棍往沙子里扎,很轻松就能扎进去。
但没有扎到活物,我戴了潜水镜,免得眼里进沙,一头扎进沙子里,开始往下钻。
底下像是有条通道,有沙子挡着我什么都看不清,用力往下游,然后触底,我向四周摸索,在旁边摸到了能穿过去的空间。
竖着游下来,再横着游一段,接着再向下,因为沙子松软,绳子没有遇到障碍,没被卡住或绊住,我给陈清寒发了安全的信号。
当视线开始变得清晰,周围的沙子逐渐变少,最后我发现自己游进了一片广阔水域,这片水域既深且广,我像一粒尘埃飘在宇宙中,上下左右皆是无尽的黑暗。
当然,这可能和水下无光有关,而且我能看到的距离有限。
我感觉就像一只蚂蚁漂在公共游泳池中,就算在这见到深海巨兽我都不会惊讶。
但我游下来的通道它肯定钻不过去,我不敢向四周游,怕绳子不够用,只要绳子到头,无论我是否安全,陈清寒都会拉我回去。
我跑太远他不放心,我打亮手电向周围照去,视野之内没有边际,水很静,像死水,我照了一会儿,没发现怪物,忽然想到怪物可能对血敏感,我下来前把受伤调查员流到植物上的血打包带来了。
我拿出用防水袋装着的几片叶子,叶子上全是调查员的血。
巴掌大的叶子一共有三片,我把叶子扔水里,游回通道口等着。
没过两分钟,一条黑影从水下的黑暗中浮上来,我心中暗喜,准备等它再靠近些就动手。
可没一会儿我就发现大事不妙,下边浮上来的黑影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几乎连成片了,所以我用了一点时间才看清楚。
我自知捅了马蜂窝,赶紧向陈清寒发信号,让他拉我上去。
因为游向这边的黑影不止从下方来,四面八方的都来了,还有从上边沉下来的。
黑影虽然是影子,可啥形状都有,一看就知道不是同一种生物。
我单知道怪物喜欢血,却没想到这里可能有很多怪物,它们都喜欢血。
我把钩棍和手电一收,四肢努力地划,向上快速逃窜。
体积特别大的我反而不担心,它们进不来通道,只怕那些小的,我在水里扔叶子,身上可能也沾上了血腥味,如果只有一只怪物我当然不怕,轻松就能搞定,沾上就沾上了。
要是我被成千上万只怪物团团围住,那才麻烦,一旦雷电在水下不灵,我就上不去了。
死是死不了,但我不想跟怪物们作伴。
游到一半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东西抓住了我的小腿,但我不敢停下,怕追上来的东西太多,稍一停留就可能被围住。
我用力蹬腿,带着那种被咬住的感觉,游回河里。
我的努力加上陈清寒的力量,我成功从河底游回岸边,又走回岸上。
调查员们在稍远的地方站着,看到我上岸,像见到了哥斯拉。
他们的表情太过夸张,我觉得不对劲,这不像是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