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夸张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小易!”金景秀看着我。
“没什么,刚才被炭火火星崩了一下……没事了。”我说。
“哦……小心点啊……”金景秀说。
秋桐抿住嘴,一副想笑又忍住的样子。
倒完酒,我举起酒杯:“金姑姑,来,欢迎你来中国,欢迎你来丹东,欢迎你来秋副总裁的故乡。”
金景秀笑着举起酒杯,秋桐也举起酒杯,脚又踢了我一下。
我的腿不由自主轻轻靠向了她的腿……
她稍微往里靠了靠,我的腿又靠了过去……
她的腿没有再动,我们俩的腿就靠在了一起,隔着裤子,我也甚至能感觉到秋桐的体温……
心里突然感到非常温暖,还有几分宽慰。
“好,感谢秋副总裁和易主任易总经理的盛情招待。”金景秀诙谐地说。
我和秋桐都笑了起来,我的腿轻轻挤了她的腿一下,她没有回挤,但也没有回避,我们的腿贴地更紧了……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觉得好温馨……
似乎,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我们边喝边吃边聊,我的腿一直就这么紧贴住秋桐的腿,不时轻轻动一下,她一直没有主动,一直保持着被动的默认。
几口酒下来,秋桐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酒精的原因还是……
金景秀的脸色也有些红晕,两眼越来越有神采。
又喝了一会儿酒,金景秀的眼神突然有些抑郁,还有些伤感……
我猜她此时应该是想起了白天遇到老李的事,想起了30年前她和老李的生死恋,想起了30年来自己心里一直没有泯灭的那段刻骨情缘……
越喝金景秀眼里的抑郁越浓,似乎,她的心里此时充满了难言的伤痛。
一会儿,金景秀不说话了,侧脸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鸭绿江夜色。
这时,秋桐轻轻地主动地用腿挤了我一下,然后看着金景秀。
我看了一眼秋桐,她的目光里有些担忧和关切。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后冲金景秀轻轻叫了一声:“金姑姑。”
金景秀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没有反应,依旧入神地用郁郁的眼神看着窗外……
我看了看窗外,外面除了鸭绿江的夜色,没有什么好看的啊。
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刻这样的环境,我不想让金景秀有太多的伤感和忧郁,于是我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金姑姑。”
这回金景秀听到了,缓缓转过脸看着我和秋桐,目光深沉而凝重……
我被金景秀的目光震了一下,有些发呆。
金景秀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我和秋桐,眼神里有些难以琢磨的东西在游离……
我和秋桐一时都有些局促,被金景秀看的浑身有些不自在。
我的手垂下去,正好碰到了桌子下面秋桐的手。
我于是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轻轻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
秋桐的手有些微凉。
她没有拒绝,但也没有任何主动的意味。
只是默默顺从。
握住秋桐的手,我深深呼了口气,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当然不会觉察我和秋桐私底下的小动作,她看了我们半天,突然一声叹息……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不知她为何要叹息。
“来,我们继续喝酒。”金景秀说。
秋桐的右手从我的左手心里滑出来,举起酒杯。
我也举起酒杯,说:“金姑姑,你……喝多了?”
金景秀淡淡一笑:“你觉得我喝多了吗?”
我说:“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你的酒量大小,不过,我看你此刻的情绪似乎不大……不大。”
“不大高,是不是啊?”金景秀说。
“是的。”我点点头:“如果不是喝多了的话,那金姑姑一定是累了。”
金景秀微笑了下:“我没有喝多,也没有感到累……我刚才,只不过是有些走神。”
“哦……”我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走神啊……那就好,没喝多就好。”
金景秀看着我:“小易,你的表情似乎很夸张啊……”
我不由嘿嘿笑了下。
金景秀又看着秋桐:“秋桐,你还能喝吗?”
秋桐呵呵笑着:“我没问题啊,只是金姑姑你不要喝多了,要注意身体。”
“呵呵,我没事的,来,我们继续喝。”金景秀举起酒杯。
很快,一瓶白酒被我们三个人喝光,我喝了半斤,秋桐和金景秀一人二两半,我没事,她们俩也没事,只是脸色都红扑扑的,看起来很动人。
秋桐的酒量我知道,这点酒对她来说是没事的,没想到金景秀竟然也有两把刷子,喝了2两半高度白酒一点事都没有。
然后我又要了饮料,大家边吃边喝边继续闲聊。
金景秀这会儿的神态已经恢复了正常。
不知何时,我和秋桐一直贴在一起的腿分开了,我没动,她动了,她逃跑了。
我看了秋桐一眼,她看都不看我,自顾和金景秀聊天。
我有些遗憾和失落,不由叹了口气。但同时心里又不安,我他妈的这就要和海珠结婚为人夫了,还正在这里搞暧昧,我到底要干嘛,到底想干嘛?我怎么会这么无聊这么无耻这么卑鄙呢?
对不住海珠,对不住秋桐,对不住所有把我看成正人君子的人,甚至包括眼前的金姑姑。
不由又叹息一声,心里几分苦涩和悲楚,还有巨大的失落和茫然……
佛说: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佛说:握紧拳头,你的手里是空的;伸开手掌,你拥有全世界。佛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佛说:人应该学会放手,放下的越多,越觉得拥有的更多。佛说:万物于镜中空相,终诸相无相。佛说:凡事都是有定数的,不能强求。佛说……
佛说个屁,说再多也没用,都是浮云。
大脑有些纷乱,还有些烦恼。
这时金景秀看着我,像是刚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小易,有个事,我刚想起来。”
“什么事啊?”我回过神看着金景秀,有些奇怪。
秋桐也好奇地看着金景秀。
“就是前些日子你委托敬泽办的事情啊,上午敬泽走的急,没来得及告诉你,呵呵……”金景秀笑着:“那我现在就先给你说一下。”
闻听金景秀此言,我顿时就明白过来她要说什么,孔昆,一定是关于孔昆的事情!
晕啊,金姑姑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谈起了这事。
我看了一眼正带着浓厚兴趣听我们谈话的秋桐,不由心里叫苦不迭……
此时,我无路可退,无法回避,只能硬着头皮硬撑。
既然此时金景秀已经提出,那么,无可避免秋桐要知道了。
如此,还不如直接主动点。
我于是对金景秀说:“哦,你说的是我那个朋友孔昆的事情吧?”
“孔昆?”秋桐失声叫了出来,瞪眼看着我。
显然,她很意外。
我不敢看秋桐,还是看着金景秀。
“秋桐,你也认识孔昆?”金景秀先冲我点点头,然后看着秋桐。
秋桐愣愣地点了点头,看看我,又看着金景秀。
“如此,孔昆既是小易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了?”金景秀还是看着秋桐。
秋桐又点了点头,神情还是有些发怔,她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金景秀笑了:“既然是你们共同的朋友,那我就放心了。”
我心里微微有些不安,看着金景秀:“金姑姑,那个孔昆,现在如何了?”
“她拿着你的亲笔介绍信到了韩国,直接找到了敬泽,敬泽当然要安排好了:“金景秀说:“因为有你的这层关系,敬泽对孔昆的安排是很重视的,先和我说了下,然后根据孔昆的特长,初步考察后,做了合理的安置。”
“怎么安置的?”我说。
“我们集团刚成立了今日国际旅行社,其中的海外地接业务,重点是做中国大陆市场,正缺少了解中国旅游市场的人员,她就来了,而且之前还是在中国做旅行社老总的,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缺,在我的建议下,孔昆担任了旅行社地接中心国际业务部的总监,专门负责做针对海外特别是中国旅游团队的地接业务。”金景秀说。
“哦……”我点了点头,没想到孔昆的安排如此顺利。
秋桐似懂非懂地听着我和金景秀的谈话,不时看看我,又看看金景秀。
她当然听懂了金景秀的话,但她一定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不懂,但这会儿她却不问我。秋桐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问题,不合适的场合,她不会问不合适的话题。
“你们看,我和敬泽对孔昆,你们的这位朋友安排的还算可以吗?”金景秀说。
“当然满意,出乎意料地满意!”我忙点头说。
秋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笑了下。
“谢谢金姑姑,谢谢敬泽!”我又补充了一句。
“大家都是朋友,谢就客气了,换回来说,我和敬泽该谢谢你呢,我们正缺这方面的合适的人呢,你恰好久给我们介绍来了,这真是雪中送炭!”金景秀说:“孔昆这孩子,我第一印象就不错,谈吐举止很稳重,看起来很面善。当然了,我对她的好印象也是基于对小易的印象,小易是个面善之人,爱屋及乌嘛!现在知道孔昆是你和秋桐共同的朋友,那我就更加放心了,你们俩都是心底善良的好孩子,你们是如此,那你们的朋友肯定更错不了!”
我有苦难言,又感到有些不安和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