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说:“革命者就要有四海为家的气魄,不能沉湎于儿‘女’情长,要有大局意识,要有为革命事业随时献出一切的思想准备,要有舍小家顾大家的奉献‘精’神,今天不在家和亲人一起过年,是为了更多的人能和家人一起团聚,也是为了自己今后能更好地和亲人一起过年,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现在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我有一种预感,这个‘春’节期间,一定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一定会有一场血腥大战,既然大战不可避免,那我们就要勇敢面对,不能有任何回避和逃避的心理,我是想过几天安生日子的,但有人如果非要不让我们过,那我们也不惧怕……
“在这样的时候,我这边是很需要你的,在这样的时刻,你必须要和我并肩战斗,你是我的副总司令,是我的得力助手,更是我兄弟,这样的时候你不和我在一起还能和谁在一起呢?所以,你是必须要来的。我想,你的父母该知道你这个‘春’节要在单位值班的事情了。”
我知道,在李顺的命令面前,我别无选择,李顺根本就没有给我任何选择的余地。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只能服从。
我给妈妈打了电话,说自己这个‘春’节要在单位值班,不能回家过年了。
妈妈听起来声音很遗憾很失望,但却又很无奈,我接着告诉妈妈秋桐和小雪要到我们家过年的事,妈妈又开心起来。秋桐和小雪和他们一起过年,算是从某种意义上弥补了我不能回家的遗憾,对他们也算是一个安慰,也让我感到了一些安慰。
然后,隔天,我告诉了秋桐此事。
老李夫‘妇’此时已经在特战小分队队员的暗中护送下离开了星海,秋桐此时已经知道了此事。
听我说完,秋桐沉默了半天,说:“没有其他选择吗?”
“是的,必须要去。”我说。
“这……是他的安排吧?”秋桐说。
我沉默不语。
“是为了安全?”秋桐说。
我点了点头。
秋桐又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显得十分忧虑和无奈,说:“那好吧。”
我松了口气。
秋桐接着说:“其实,我是很愿意带小雪到你家和你父母一起过年的,但只是我不愿意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我苦笑了下。
“你不能回家过年了是吧?”秋桐说。
“我给父母打电话了,说我‘春’节要在单位值班!”我说。
“你对父母撒谎了,你其实不是值班,你是要到那边去,是不是?”秋桐说。
我继续苦笑。
“这都是他要你这么做的吧?”秋桐说。
我不语。
秋桐咬了咬嘴‘唇’:“他到底要干什么,他为什么要你到那边去?”
“不知道!”我又对秋桐撒谎了。
“你真的不知道?”秋桐两眼紧紧盯住我。
我硬着头皮点点头。
秋桐说:“如果我不听他的安排呢?”
我有些着急了,说:“你要考虑你的安全,还有小雪的安全。”
秋桐的身体一颤,似乎,她想到了去年‘春’节期间发生的事情。
“集团这边节日值班的事情你要安排好,找好替班的!”我说。
秋桐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安排好的……你……我希望你不管在哪里过年,都要好好的,我不希望你出任何问题,同样,我也不希望他有任何问题,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我点点头:“嗯……”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和不安,同时,又带着几分心神不定的忧虑神态。
似乎,她此时担心的不仅仅是我的安全,李顺也在她的担心之内,同时,她还在顾虑还有到我家过年的事被海珠知道会不会引起其他麻烦,带来不必要的误会。
但此时,不管有多少担心和忧虑,她似乎都没有其他选择了。她可以不考虑自己,但小雪的安危她却必须要考虑。
这是她没有其他任何选择的决定因素。
除夕前一天的早上,我把秋桐和小雪送上了飞宁州的飞机。秋桐已经把单位的事情提前都安排妥当了。
到宁州后,会有人接她们把她们送到我家去的,我已经安排好了。
送走秋桐和小雪,我也于当天上午登上了飞昆明的飞机。
南下,南下。老李夫‘妇’南下,秋桐和小雪南下,我也在南下,只是我南下的路程最远,会出国界。
坐在飞机里,看着机窗外深蓝的深邃的杳无边际的天空,心里空‘荡’‘荡’的。
茫然感觉,很多东西,不是要就能得到。很多人,不是留就能留住。就像指缝的阳光,温暖,美好,却永远无法抓住。行走在爱的荒漠,‘迷’失了方向;沿途的风景,只能边走边忘。不再挣扎,不再纠缠。时光如水,总是无言……
下午1点,飞机顺利降落在昆明机场。
下了飞机,刚打开手机,就接到了秋桐的电话。
秋桐告诉我两件事,第一,她和小雪上午顺利到达我父母家,刚和我父母一起开心地吃完午饭;第二,吃饭的时候,她和我父母商议之后,大家一致做出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我忙问秋桐。
“我们决定出去过年。”秋桐说。
“出去过年?为什么?”我说。
秋桐突然告诉我的这个消息让我感到意外。
“第一个原因,因为这段时间出的事,你爸妈的心情其实很低落,在家里过年,儿子儿媳都不在跟前,更会加重这种低落感,所以,我想,与其这样,倒还不如出去好一些。”秋桐说。
秋桐说的在理,我赞同。
“还有什么原因?”我说。
“还有……就是……”秋桐停顿了下,说:“到你家之后我才知道你妈前段时间摔伤了。”
“怕你担心没告诉你。”我说。
“但我现在还是知道了,你妈说幸亏了冬儿那段时间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秋桐说。
“嗯,是的,多亏了她。”我发自内心地说。
“你爸妈提起冬儿,都是既感‘激’又不安。”秋桐说。
我理解这种心情,其实我现在对冬儿也有这样的感觉,当然,除了这些,我还有难言的纠结。
“你妈的‘腿’虽然能正常走动了,但还是没有彻底恢复好,还需要慢慢调养。”秋桐说:“我查了下‘春’节期间的宁州天气,都是雨雪‘交’加的湿冷气候,这对你妈的‘腿’恢复是很不利的,湿冷的空气会让伤‘腿’部位很难受。”
“这就是你说的第二个原因?”我说。
“是的!”秋桐回答。
“你们……决定去哪里过年?”我边往出口走边说。
“去厦‘门’过年,入住鼓‘浪’屿。”秋桐说。
“哦……厦‘门’……鼓‘浪’屿。”我的心一动,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秋桐真会选。
“是的,我查了那边‘春’节期间的天气,都是晴天,而且气温也不低。”秋桐说。
“嗯,不错,这是个好地方,我爸妈他们愿意去不?”我说。
“愿意的,大家一致同意去那里,我已经在鼓‘浪’屿上订好了一家家庭旅馆。”秋桐说。
“既然你们都愿意去,那就去吧!”我说。
“我们下午就直接从宁州飞厦‘门’,我已经订好机票了!”秋桐说。
秋桐做事的效率够高的。
“行,很好。”我此时知道一旦他们动,我家周围那些卖水果的商贩也会跟着动,也会移师鼓‘浪’屿的。住在那个小岛上,相对来说安保工作更容易些,更便于保护他们。总之秋桐安排地不错,想的很周到,到鼓‘浪’屿过年是个很好的主意。
不知道秋桐心里其实是不是也有这个想法,虽然她没这么说,但我感觉她似乎能想到这一点。
很多事情,我能想到的,秋桐也能想到,只是她很多时候保持沉默。
“你刚到昆明?”沉默片刻,她说。
“嗯,是的,刚下飞机,正在往出口走。”我说。
她没再说话,似乎觉得没有必要继续往下问了,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我知道秋桐为什么叹气,此时的她,除了无奈和忧虑,别的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毕竟,在霸道的李顺面前,她注定只能是逆来顺受的角‘色’,只能处于被支配的地位。
甚至,在整个李顺的家里,秋桐未来的命运现在就可以想象,有强势的老李夫人在,秋桐是直不起腰来的,注定是个受气包。
这就是秋桐的命运,是她自以为早已注定而她又不愿意去做任何抗争的命运。在她看来,命运的如此安排她是无法抗争的,她没有抗争的资本和道德依据。
而在我看来,却又感觉不同。
突然想起一句话:万物在说法。
万物在说法,就看你如何着眼。凡事都是多棱镜,不同的角度,看到不同的结果。一个苹果,有人喜欢赏玩其‘色’泽,有人想品尝其美味。你在乎的,对你来说,就是好的。时过境迁,曾经苦苦盼望的,在今天也许一文不值。或许,我应该这样认为:繁华三千,看淡即是云烟;烦恼无数,想开就是晴天。看淡,就是好心境;想开,就有好心情……
收起手机,我长出一口气,然后直奔出口。
出来之后,却没有任何人和我接头,左右看了看,似乎也没有人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