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月思前想后半天,心道如果是董诸成的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就只是为了给她出口气?
但这么幼稚的事情,他会做么?
如果打了安柔的人是董诸成,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如果不是的话,目的又是什么?
躺在床上,陈素月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一直思考着这件事情。
这就像是一根针,刺进了陈素月的心里。
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董诸成干的,他的目的是要挑起陈素月和安柔之间的矛盾。
只要他们之间有矛盾,那人就能从中得利。
如果是董诸成,他就能顺理成章的和陈素月搭上关系,甚至成为他的保镖。如果不是董诸成,很有可能要借这家事情探一探陈素月的底细。
如此看来,自己一定不能任人摆布。陈素月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打定了主意,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阿怜,我的衣服……”
阿洁身穿着一身五颜六色的衣服,像是被谁涂上了乱七八糟的色彩一般,蓬头垢面颓废的站在陈素月面前。
她的头发也是五颜六色,满是染料的粉末。
“怎么了,阿洁?”陈素月问道。
“是安柔。我刚才在调试染料,她带了一群人来把我抬起来塞进了染料桶里,还把盖子盖上了。我挣扎了好久,才爬出来。”说到这里,她眼泪突然掉了出来,很是委屈的哭了出来。
陈素月见到阿洁委屈的样子,心道安柔果然开始了。她要用尽一切办法报复她们。
陈素月急忙拿出衣服,“赶紧把衣服换了,快去洗个澡吧,免得这些染料进了皮肤。”
阿洁接过衣服,眼泪刷刷的流下来,混合了染料,在脸颊形成两排彩虹色的印记。
等阿洁去洗澡之后,陈素月开始思考起如何应对安柔来。
洗过澡之后,陈素月陪着阿洁一起回寝室休息。
“阿怜,我们要不要去找安柔算账?”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适才她把你扔进染料桶的时候,有没有承认是她安柔做的?”
“没有。”阿洁摇摇头,“适才我正在配置染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从背后按住,推进了染料桶。然后他们盖上桶,我怎么也出不来。”
“后来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在桶里不断的喊救命,后来小雨经过,听见了我呼救的声音,这才把我救出来的。”阿洁说着,还没从适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又哭了起来。
陈素月会意似的点点头,先把这笔账记下了。虽然对方没有承认是安柔,但她确定一定是安柔做的。
两人走到房间门口,推开门,傻了眼。
房间里一片狼藉,书桌、床、衣柜全都被拆得七零八落,衣服扔得满地都是,俨然一堆令人无法落脚的废墟。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洁见房间变得一片狼藉,声音低了八度。
“欺人太甚!”
陈素月让阿洁就在这里,她转身去找安柔。
此时安柔正在染布坊染布,她将一块新染好的布从染料池子里拉出来,晾晒在杆子上。
这块布的颜色正好,在阳光下显现出足够的光泽。
安柔就站在新染好的布下面,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安柔!安柔!你给我出来!”
正陶醉在自己娴熟的染布技术之时,陈素月喊叫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她眉头一皱,显得很不高兴。
转过头去,只见陈素月满脸怒容的站在了安柔面前。
“吵什么吵,你是没了爹还是没了妈?跑到我这里吵?”安柔很不耐烦。
“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自己不清楚么?”
“我干了什么好事?说出来听听,让我乐一乐。”安柔见陈素月如此生气,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陈素月见她毫不在意,“阿洁被扔进染料桶里,是不是你干的?破坏我们的寝室是不是你干的?”
安柔听她这么说,脸上似笑非笑,“阿洁被人扔进了染料桶里?哈哈哈,哈哈哈,那真是太好笑了。阿洁这个软蛋的话你也信,说不定是她自己一个不小心摔进去的呢?又或者,她喜欢待在染料桶里呢?”
安柔像是故意激陈素月,“你们寝室怎么了?被人破坏了?既然被人破坏了就去找老板啊,或者报官啊,跑到我面前嚷嚷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是我吧?呵呵,阿怜,我可告诉你,你别想用这种方式栽赃陷害我。从早上到现在,我一直在染布坊里染布。你看,这些成色足、染料均匀的布都是我染的,你有没有这个手艺?没有吧,没有就好好欣赏欣赏。”
陈素月见安柔把话题岔开了,心中的气又增加了三分,她指着安柔,“你行,要玩阴的是不是,我陪你玩。”说完,她转身走了。
安柔看着陈素月的背影,咧嘴一笑,翻了个白眼,“白痴!”
她仰起头来,继续欣赏自己的杰作。她将自己整个身子沐浴在阳光下,仿佛陶醉其间。
过了一会儿,安柔感觉有些饿了。
她伸手抚摸肚子,从早上到现在,忙了一堆事情,几乎都是全身心投入其中,忘记了饥饿。
现在停了下来,突然间感觉有些饿。
她伸了个懒腰,迈步走向厨房找点填饱肚子的食物。
午饭时间已过,安柔在厨房里只找到几个冷馒头。她把冷馒头放在锅上蒸热了,就着热水就吃了下去。
兴许是真的饿了,她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馒头,同手绢擦了擦嘴角的碎末。打了个饱嗝,这才满意的往染布坊走去。
她准备利用一下午的时间,再染几块好布。她的布染得越好,越能得到老板的欢心,那么工钱就会开得更高。等手艺更加成熟,也积攒了一些钱后,她就在灵州城自己开一家染布坊,抢七彩斋的生意。
安柔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只是手艺还欠火候,钱还没攒够。
她一边思考着自己未来的宏图伟业,一边咒骂着老板不近人情,想象着往后自己的染布坊打垮老板的七彩斋,她幸灾乐祸的看着老板狼狈逃窜的模样,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走进染布坊,她停住脚步,一股热血般的怒气从胸口上升到头顶,她脸面变得狰狞起来。
适才染好的正在晒干的布,被人从量晒杆上扯了下来,剪得七零八落,算落在染布坊的地面上。
安柔双手握拳,咬牙切齿的看着被人糟蹋的心血,脑海里浮现出陈素月的模样来。
“这个该死的混蛋,我要让你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