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仲君的鞭子抽打在身上,陈素月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阿梨脸面变得扭曲,整个人扑倒在陈素月身上,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阿梨,阿梨,你坚持住。”陈素月不断挣扎着,想要挣脱捆住自己的绳子,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阿梨身上被打出一条一条的血痕来。
“阿梨,罗仲君为什么要打你?”眼看着阿梨坚持不住了,陈素月想要和阿梨说些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阿怜,我爹爹要让我嫁人,我不愿意。他就命令罗仲君来打我。”
“你爹爹?滕京?”陈素月听阿梨这么说,很是奇怪。
她不是阿梨么?为何会变成滕护梨了?她们两人之间……
这时候,洛如兰突然出现在身后,她的身边还站着江问陆,拿着一把刀架在洛如兰脖子上。
江问陆伸出手来,“青玉晶砂找到没有,若是没找到的话,她的性命就不保了。”
陈素月被罗仲君打得动弹不得,哪里还有心思去救洛如兰。
只见江问陆抽出手中刀,一刀扎进了洛如兰的脖子,鲜血从她脖子处流下来,将洛如兰染成了一个赤红色的人。
这股赤红映在陈素月眼睛里,她高声喊了一声“不”。洛如兰的人头被斩了下来,扔在了陈素月面前。
陈素月挣扎开了绳子,向江问陆跑去。
突然间,地面裂开,露出一条裂缝。陈素月一脚踩空,从裂缝中掉了下去。
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陈素月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刚才做了个梦。
这个梦如真如幻,却又很是真实。
她盯着地面上皑皑白雪,努力的回想这个梦,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抬起头来,她环顾四周,心中一沉。
四周被石头堆砌而成,形成一个圆形的场阵。城墙上插着黑色的旗帜,旗帜上绣着骷髅头两把剑一条龙,分明就是夜行门的标志。
石头上的白雪还未化,有些已经变作了冰依附在了石头上。
地面上也是白雪铺就,白雪之上满是深红色的原点,有的已经变作了黑色。
陈素月知道,这应该是血迹,是夜行门里修行的失败者的血迹。
果然,我又回到夜行门了。陈素月心道。
她挣扎了两下,身子被绑在一个桅杆之上动弹不得。环顾左右,并没有看到袁天意。
“袁天意人呢?去哪里了?”她心中产生一股不祥的预感,莫不是被阿爸杀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砰砰狂跳起来,“阿爸”这个许久已经不再想起的词,竟然在脑海里蹦了出来。
“阿怜,你醒了么?”一个声音从天而降,打乱了陈素月的思绪。
听到这沙哑的声音,陈素月脊背一凉。她抬起头来,看到城墙上站着的一个身影。那身影戴着面具,面具上的脸阴晴不定,变化多端。
阿爸!
“阿怜,我的乖女儿,出去这么些年,你终于回来看我了。阿爸感到很高兴。但是,你回来就回来,为何还要带一个人回来,莫不是想让阿爸帮你看看夫婿?”
阿爸的声音依旧嘶哑,依旧无情,依旧高深莫测。
陈素月听到阿爸说起袁天意,知道袁天意被他抓住了,急忙摇头道,“不是,他只是和我一起来找人的,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么?一点关系也没有?”阿爸说,“这么说我杀了他,你一点也不感到可惜?”
陈素月心中咯噔一声,难道阿爸真的杀了袁天意。她胸口竟产生一股拥堵的感觉。
“阿爸,你杀了他?”
“怎么,你感到很可惜?还是你心里很痛?”
“不……没有……”
“什么没有?阿怜,我已经看出来了。那臭小子对你的感情不一般啊。被我关起来了,还在问你的情况,真是个油腔滑调的臭小子,一见到他就讨厌。”阿爸的声音慢慢的低沉下来。
陈素月听见袁天意没有死,只是被阿爸关了起来,慢慢的舒了一口气。
“看你舒了一口气的模样,似乎为他苟延残喘的活下来而感到高兴?”
“不,我没有高兴。”陈素月担心因为自己的疏忽,让袁天意万劫不复。
“这个臭小子,要想离开夜行门,不卸两条胳膊是走不出去的。”
话音刚落,只是一瞬之间,阿爸便移动到了陈素月前方一丈处。他脸面上那张雕刻的脸,看得陈素月脊背发凉。
“阿怜,你长大了!”阿爸叹了口气,“阿爸也老了。这些年你在江湖上经历的事情阿爸也略有所闻,并没有堕夜行门的威名。”
陈素月没说话,阿爸的话从来都是高深莫测的,他突然间说起这些来,令她不知道该如何说。
“你这次回夜行门,是想找南宫飞雪是不是?”
陈素月诧异无比,没想到阿爸竟然能猜中他们密谋的事情?不过,转念一想,或许是袁天意告诉阿爸的也不奇怪。
想到这里,她奇怪的情绪便有平复下来了。
“是的,我们想找南宫飞雪借青玉晶砂救我的朋友。”
“朋友?哈哈哈,你竟然有朋友?身为夜行门的弟子,竟然还能交到朋友?”
“是的,虽然我是夜行门的人,但我也交到了朋友。”陈素月承认道。
夜行门的人实在是太孤独的,孤独到只能慰藉自己的内心,但陈素月离开夜行门后,认识了洛如兰后,却又多了一份寄托。
“那恭喜你了!”阿爸冷冷道,“不过,我却要遗憾的告诉你,南宫飞雪并不在这里。或者,南宫飞雪根本就不是夜行门的人。”
陈素月诧异无比,“南宫飞雪不是夜行门的人?那幻砂宫和夜行门又有什么关系?”
陈素月觉得,是时候了解自己待过的这两个组织之间的关系了。
“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没有任何关系,那为何我又被南宫飞雪送到赵屹府上呢?”陈素月问道,“难不成是南宫飞雪把我偷出去的?”
阿爸突然发出撕裂的笑声,这笑声犹如喉管被挫了一道口子,漏了气。
“那是因为你是被我当做货物卖给了的。”
陈素月内心一紧,“当做货物?”
“是的,一个已经报废了的货物!卖不了几个钱,但却有人愿意买。”
“这个愿意买的人就是南宫飞雪?”
“是的。所以,你是她买了的商品,她想要怎么对你,我无权干预。”
听到这里,陈素月青筋暴起,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