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翘儿张了张嘴,裴松慌忙把勺子递进去。
她不情不愿吃了一小口,细细品,慢慢嚼,倒也没吐。
裴松高兴地弯起了唇角,一边夸一边又喂过去一勺,“这才乖嘛,多吃点,病好得快。”
玉彤和银纤面面相觑,恨不得就地找个地缝隐遁。
他可是裴四爷,赫赫威名的京城第一冰山美男,此时为了让小主子吃上一口,百般讨好,如此卑微。
屋子里流淌着爱情的酸味,玉彤和银纤羞窘得不敢抬头,匆匆丢下手里的活计,逃命似的溜了出去。
看着两个丫头仓皇奔逃的背影,小翘儿冲裴松一皱鼻头,嗔怪道:“你脸皮可真厚。”
“厚吗?不过让她们提前适应适应罢了。”
“适应什么?”
裴松扭头看一眼,见并没有别人,这才凑到小翘儿耳朵边,低声道:“婚期马上可就到了,让她们提前适应了,也好有个准备,省的咱们新婚燕尔,她们在跟前碍眼。”
裴小四儿说完,得意地笑出声。
小翘儿真是被他气死,哪有这样的人,禽言禽语随时往外冒,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瞪他一眼,斥道:“裴小四儿,你这样跟登徒浪子、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
裴松却是云淡风轻,继续?一勺喂过去,讲条件道:“你把这些都吃完了,我就告诉你我跟他们有什么区别。”
小翘儿本意并不是想知道区别,而是拐着弯骂他是登徒浪子。
谁知裴小四儿全没有挨
骂的自觉,反而一脸得意。
倒要看看他还能怎么掰扯。
小翘儿拿定了主意,坐直了身子,凑上前,一口接一口,把那碗银耳莲子羹吃了个精光。
裴松把骨瓷小碗放到一旁小几上,拿过来一方帕子,给她擦了擦嘴。
他看小翘儿满眼期待,一张嘴,道:“......要不要再来一碗?”
这人可真会吊人胃口,还爱戏耍人。
裴松见小姑奶奶瞪眼的样子,自然不敢再玩笑下去,他凑到她耳朵边说道:“我跟他们的区别便是,我只轻薄你一人,而他们却是见到漂亮姑娘,便想轻薄一二。”
他温热呼吸喷在小翘儿脖颈,小翘儿缩了缩。
原本苍白如纸的小脸上,爬上一抹绯红。
****
裴松以为,成亲之前不会再有别的波折,却也没想到,还会有大的惊喜。
初九这日,他意外地见到了一个人。
渝州铜矿步入正轨,户部下派了宝泉局一位郎中前来督导,谁也没料到,那人竟是裴江。
裴江,乃是裴松的大哥。
这是他调到宝泉局之后的第一次公差,为了给裴松惊喜,硬是没有提前传信告诉他。
裴松难掩激动的心情,一把推开百香楼雅间的大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背身负手立于窗边,眺望远处的江景。
久别重逢的兄弟,若是往常,自是要激动相拥,热络问候的。
可眼下情况特殊,一个是铜矿大掌柜,一个是督导巡视的郎中,
两人瞒着众人前来见面,自然不能过分张扬。
裴松走上前,跟裴江并肩而立,歪头互看一眼,一切问候皆在含笑的眼神中。
店小二上了酒菜,重又关门退出。
兄弟俩双双落座,裴松给大哥斟上一杯酒,起身双手递上。
裴江也不推辞,抬手接下,玩笑道:“真没想到,此番前来,还能有机会看着四弟成亲。”
裴松羞赧笑一笑,道:“我这番落魄,也不知回京之期会是何年何月。所幸有她陪着,也算是彼此作伴了。
我也知道,婚姻之事本该遵从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眼下颇为受限,便不得不仓促为之。
将来如果有一日能够回京,必定携妻带子,在阿玛和额涅面前长跪,以请求他们的原谅。”
裴江点头,小四儿虽年纪最轻,行止却最靠谱,平日里也最得额涅宠爱,若他有心,将来父母定是不会为难他的。
不过,裴江自己心头满满的好奇,不禁眨眨眼,探身低声问道:“小四儿,你跟大哥说实话,你到底看上了那位姑奶奶什么?”
言下之意明显,小翘儿现在身份、地位、钱财,要什么没什么,娶她还要担着忤逆皇命的风险,当真算不得一桩喜事儿。
裴松一愣,却也知道有些事儿跟大哥解释不清,便含糊说道:“缘分天注定,月老牵了线,咱们自是逃不脱的。”
裴松知道大哥也是为了他好,可内心蓬勃汹涌的感情,在旁人面前
总不好那么直喇喇地提及,尤其是兄弟之间,得有所遮掩才对。
裴小四儿聪慧,把理由推托到缘分、命运这类的虚无之上。
裴江自是不好再追问下去。
“大哥什么时候调任宝泉局的?”
“今年开春,我也没想到,我裴江有一日能掌管大綦朝的铸币一事儿,当真成了你们口中的钱袋子了。”
兄弟俩相视一笑。
裴淮庆最是老谋深算,当年裴江刚刚出仕,本可以靠着他的关系,做一名武官。
奈何裴淮庆执意把他安插进了户部,从最低级的九品文书开始,任他摸爬滚打,在户部挣扎这许多年。
现如今九年过去,裴江一步一步,坐上了宝泉局郎中的位置。
宝泉局,掌管着大綦朝银钱铸造,可谓真正的钱袋子。
裴松给裴江敬杯酒,恭祝他高升,两人吃喝几口,继续闲聊。
“大哥,现在朝中局势如何?”
裴松一边帮裴江布菜,一边试探着问道。
裴江摇摇头,道:“我思忖着,怕是要变天。”
“哦,莫不是出什么大事儿了?”
裴江叹口气,欲言又止,仿佛很是难以张口。
“大哥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说,四弟我窝在渝州这偏远的山城,消息最是闭塞。”
裴江叹口气,这才说道:“你马上就要成亲,算起来也是大人了,有些事儿也就不瞒你了。”
裴松听得心口蹦蹦直跳,拧眉望着裴江催道:“大哥有话快说,没得让我着急。”
裴江压低嗓音,
说道:“今年春季选秀,后宫里新抬了几位妃嫔。毓贵妃嫉妒之心最重,不顾太医劝阻......”
裴松眨眨眼,果真有些话,他没听懂。
裴江又道:“前阵子听阿玛说,万岁爷有一晚差点马上风,万幸太医妙手回春给救了回来,可自那之后,瞧着精神是大不如从前了。”
“马上风是什么?”裴松纳闷。
裴江不好意思直说,冲他招招手,以手掩耳在裴松耳朵边低语几句。
裴松一张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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