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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会是谁呢?</p>
裴松却也摇头,“幕后主使是谁,臣也不知。这事儿得细细地查,把幕后主使揪出来,方才能够安心。”</p>
新帝点头。</p>
两人又低语几句,这才把人叫进来。</p>
新帝面无表情,冷声吩咐道:“靖国公夫人御前失仪,罚幽闭一个月,禁足寿安宫。靖国公教妻无方,褫夺封号,降为八品文官,罚到内务府去当差。”</p>
“臣甘愿受罚,谢主隆恩。”裴松一撩衣袍前襟,跪地磕头谢恩。</p>
小翘儿被蒙在鼓里,却没那么好性儿。她简直被气炸了。</p>
她倔强着不肯跪下,不光不跪,还指着新帝的鼻子骂道:“小五,你还是以前的小五吗?怎地当了皇帝,就变成这样了呢?”</p>
她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擦一把眼泪,梗着脖子继续道:“今儿这事,本来就怪你,是......”</p>
那些话终究难听,小翘儿鼓足勇气也说不出口,干脆揭过。</p>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气不愤道:“你颠倒黑白,以上欺下,反倒扭过头来惩罚我们,还有没有王法了?”</p>
“王法?”</p>
刘尽忠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满脸阴笑道:“万岁爷的金口玉言,不就是王法嘛。”</p>
说来说去,这狗奴才最坏。</p>
小翘儿不能冲上去打新帝,却忍不下刘尽忠狗眼看人低的这幅嘴脸。</p>
她抬脚,便朝刘尽忠膝盖处踹了过去。</p>
正好踹在关节处,刘尽忠疼得腿一软,“噗通”一声,便跪到地上。</p>
小翘儿不解气,挣扎着还要上去踢打刘尽忠。</p>
裴松刚才跟新帝商议好, 既然做戏,便得是全套。他装出一副嗫喏的样子,拦腰抱住小翘儿,语气惶恐地叫了声“小姑奶奶,别闹了,再闹下去,四品的顶戴也保不住了。”</p>
他不由分说把小翘儿扛在肩头,大步走出了养心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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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翘儿被禁足寿安宫,着实闹腾了几天。</p>
私底下风言风语,传的很是离奇,无外乎男女之情,乱伦之爱。越是病态畸形的绯闻,传的越快越广,各宫各院,议论纷纷。</p>
裴松却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一品大员被贬为八品小文官,也不见他有丝毫颓废。</p>
第二日一大早,裴松穿着鹌鹑补子的朝服,兴冲冲进了内务府的大门。</p>
俗话说,天子脚下三品官。进了紫禁城的大门,八品小绿豆官,连扫地的太监都不把他放在眼里。</p>
裴松逢人打听内务府的总管大臣,结果是连面也没见着,上头随意指派了一个管事的,领着他前往匠造处。</p>
世间人情大抵如此,落魄时能站在你身边的人不多,做一个沉默的大多数,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好人了。</p>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吆五喝六,呼朋唤友,嘻嘻哈哈围拢过来看笑话。</p>
一路上,领着裴松那个掌事的,跟轰苍蝇一般,费了好一顿口舌,撵走了无数人,两人这才来到匠造处门外。</p>
匠造处是什么地方?</p>
那可是能工巧匠云集的地方。宫里那些精巧机妙的大小物件,可都是出自这里,能工巧匠,行业大拿,数不胜数。</p>
那些人仗着有手艺,自视清高是难免的,更有几个硬骨头,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低头。</p>
这样的人,掌事的是轻易不敢惹的。</p>
“裴大人,咱们既然是同僚,有一句话我可得叮嘱你。进了匠造处,说话做事都得小心谨慎,万莫惹着他们这些怪人。”</p>
裴松皱眉,像听了个不太好笑的笑话,有些费解。</p>
那管事的又道:“凭手艺吃饭的人,哪个都认为老子天下第一,眼睛那可是长在脑瓜顶上的,纵然下雨都不带低头的。</p>
你若是跟他们关系亲近,自是没的说,若是他们没把您看上眼,以后日子只怕艰难。艰难是艰难,还望您小心自处。”</p>
这分明话里有话。</p>
裴松硬气,不甘,颇有点虎落平阳不认输的感觉,道:“我一个堂堂的朝廷命官,还怕他们撒泼霸凌不成?”</p>
那管事心里暗道:八品?也算是朝廷命官吗?</p>
他嘴角现出一抹讥笑,哄着裴松道:“您天生一根傲骨,咱们大家都知道。可那些人脑子一根筋,肠子从上到下一通到底,都不带拐弯的。您跟他们计较,委实犯不上。</p>
再说了,人家凭手艺吃饭,比咱们耍嘴皮子的,要硬气得多。”</p>
耍嘴皮子的?</p>
裴松没料到,管事的把他定义到了权臣那一类里头。</p>
权臣,权臣,得宠时权倾天下,失宠时狗屁不如。</p>
这是在内涵他呀!</p>
见裴松变了脸色,那掌事的忙嬉笑着打岔,率先抬步走了进去。</p>
他站在廊下扬声喊了一嗓子,有几人探头出来瞧了两眼,却又缩回脑袋去了。</p>
理都没理!</p>
头顶一只乌鸦飞过,掌事的好不尴尬。</p>
“他们......都在忙。”</p>
掌事的给自己找台阶下,领着裴松穿过游廊,七拐八扭到了后院。</p>
一进后院,便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p>
裴松抬手捏着鼻子,问那掌事的,“这是去哪儿啊,咱们匠造处,难不成跟辛者库还有些牵连?”</p>
“去去去,说什么呢,咱们匠造处靠手艺吃饭,哪是辛者库那些低等碎催能相提并论的?”</p>
“那这味儿?”</p>
“后头乃是专供御墨的地方。这里头有一部分乃是从徽州运来的,有些他们做不及,便把原料运进来,咱们宫里有专门的师傅来做。”</p>
“哦~~”裴松意味深长应了一声。</p>
两人正说着话,便见一人打屋内出来。那人身穿短褐,袖子高高挽起,两手黢黑,手上托着一块软趴趴的黑泥样的东西。</p>
掌事的忙招呼道:“马师傅,您忙着呢?”</p>
“嗯”,那人头也没抬,闷声闷气敷衍一句。</p>
“这位是裴大人,上头新贬......”掌事的自知说漏了嘴,忙捂着嘴巴停下,心虚瞥了裴松一眼,嬉笑着更正道:“上头新派来的裴大人,任匠造处的催长。日后上头有个什么指示,可就是他给各位师傅们传话了。”</p>
催长这个官名,一听就是个受气的。没权还担责,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p>
果不其然,马师傅依旧头也没抬,瓮声瓮气道:“有劳了。”</p>
“呵呵”</p>
“呵呵”</p>
裴松和掌事的两人脸上挂不住,尴尬互笑了一下。</p>
“那您忙着,我们就先走了。”裴松恭敬说完,跟着掌事的继续往另一个院子走。</p>
等他们走出去好几步,马师傅方才抬头,眯眼看向他们的背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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