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翼你是不是傻?”
池错的嗤笑质问声落下,紧随而来的是一阵长久沉默,连门外走廊上的蒋深都不再继续拍门,怒吼着让顾翼开门。
“顾翼你查过没有,徐晚月在国外收购了那么多家画廊,为什么收购价格远低于画廊本身的价值,而她的钱又从哪里来?”
池错知道真相,但她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真相其实就是一个故事,她能做的,就是给顾翼埋下怀疑的种子。
“徐晚月单身,情到浓时,想要和谁睡,是她的自由。但如果她明知对方是有夫之妇,甚至另一边还在不断联系你呢?”
“池错你该死!你竟然敢往晚月她身上泼脏水?!”
——嘭地重响,是顾翼的拳头擦着池错的左颊砸进了池错身后的水泥墙壁里,血顺着墙壁蜿蜒而下。
池错只听顾翼在她耳边恶魔一般低声轻笑,“她至少比你这个杀人犯干净!你再敢伤害侮辱晚月,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池错愤然抬手啪地给了顾翼一巴掌,用了十成力道,顾翼线条锋利的脸侧立即浮现了一道巴掌红印。
被激怒的顾翼一把掐住池错脖子,力道倏地加重之际,呲啦咔嚓一阵尖锐乱响,整栋北楼突然停电,周遭陷入了一片黑暗。
大楼的火警警报器随之响起,警报尖锐声中,黑色窗帘上的一点红光悄然消失,门锁咯吱作响,有人走进了贵宾套房。
与此同时,掐着池错脖子的手陡然一松,是顾翼嘭地昏倒在地。
黑暗中,沉重脚步在池错身边停下,将咳嗽得撕心裂肺的她扶到了沙发休息,池错只听沉重脚步在贵宾套房里来回忙碌。
在来人打开暖气,关上落地窗的一刹那,池错隐约看见他黑西装黑帽黑口罩,一身黑裹得严严实实,然后,他递来了水和药。
已经提起十分警惕的池错不敢随便去接那一杯水。
来人却半蹲在她面前,耐心地向她解释,“池小姐你别担心,为了保证今天的新闻发布会顺利进行,顾董派我来照顾大少。我安
排了蒋少东在隔壁房间,大少他睡半小时就会醒,你先吃药休息一会。”
池错低头盯着他。
她觉得他的声音很奇怪,又沉又重,嘶哑得让人害怕,她想,她应该问问他的名字。
但他却将手里的每颗药丸都分了一半,又分了半杯水,就这药一饮而尽,然后安抚地说,“你看,我不会害你的。”
“……?……”顾家连保镖都这么拼命了么?
池错一怔,但还是犹豫着没有接过水和药。
保镖转身离开,池错以为他就这样走了,过了一会儿,保镖却又折返回来。
他认真地说,“这些药的确有点苦,你吃完药再吃润喉糖,这糖很甜的。”
池错低头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一颗芒果味的润喉糖,不知为何她莫名放松下来。
他这是在哄她吃药么?
池错吃了药,保镖替她盖上了毛毯。
呼吸渐渐平稳的池错隐约间,闻到保镖身上一股夹杂着血腥气的冷香,既熟悉又陌生。
“你叫什么名字?”
池错不仅仅是因为好奇,还因为顾家那神秘的护卫队是她计划当中的一部分。
“………”
保镖沉默无言,池错以为她冒犯了他,忙打算转移话题,却听保镖说,“回池小姐,我叫阿笼,囚笼的笼。”
池错嗓子痛得厉害,室内温度一暖和,困意立马袭来。
她脑袋一点一点地,恍恍惚惚中,她对保镖阿笼说——
“阿笼,谢谢你。”
“是我应该做的,池小姐你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
昏暗无光的六楼走廊外,保镖阿笼抬手摁下黑色帽檐,将两根细针折断插进橡皮里,顺手丢进了有害垃圾桶。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上到六楼来,保镖阿笼利落转身退入楼梯间,往顾翼的手机里发送了一条语音信息,然后将手机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