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局长这么一说，方寒豁然开朗了。不是食物中毒，身上又没有任何外伤的痕迹，再从口腔咽喉毒素深浅的程度看，这毒显然是进入腹内之后才发作的。
根据这种判断，方寒又伸手在陈凤娇的身上摸压起来，当手指按在心脏上时，目光突然放亮了许多，操起旁边的手术刀，毫不犹豫的划开了陈凤娇的心脏。
看到这般情景，冯局长喉咙发出咕咕的声响，忍不住怪叫了一声跑了出去。方寒的眼睛眯成了线，放下刀后，将刀口分开，一团粘稠状的血肉就呈现于眼前。
“这怎么回事？她的心脏怎么不见了”，看到陈凤娇的心脏竟然变成了一堆烂肉，一旁的法医惊叫起来。他从事这份工作十几年了，还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方寒眯着眼看着那法医道：“这里面的事说起来匪夷所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另外，尽快把她的尸体拿去火化，不然对你们没有好处”，方寒说完，也不理法医那震惊迷茫的表情，径直出了门。
“方医生，这么快就看完了？查出什么没有？”，走到大门口，冯国璋笑呵呵的看着方寒问了起来。
方寒想了想，对冯国璋道：“有点线索，不过这里边的事你们解决不了，你送我去落日酒就行”。
“酒？”冯国璋一愣，诧异的看着方寒，不明白刚才方寒还火急火燎一脸郑重的，现在怎么有心情喝酒了。不过他也不敢问，笑着点了点头，又将方寒送到了落日酒。
落日酒是在三环外一个很不起眼的街道上，酒是一栋两层小楼，门口的牌子应该也有十几年了，显得破旧不堪。然而就这副模样，酒门口却停着好几台豪车，透过那半掩的小门，不时有红绿色的弱光飞射出来。
“方兄弟，你进去办事，我在外面等你，我们有规定，这地方实在……”，冯国璋尴尬的看着方寒，脸色显得很不自然。
“明白，今天麻烦冯局你了，一会我自己打车回去，您就先回去”，方寒笑着道。
“不麻烦不麻烦，我只是希望方兄弟你能早点把那陈凤娇的死因查个清楚，这样我对上面也好有个交代”，冯国璋看着方寒，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道。
这也不是冯国璋忌惮于方寒跟黄宏伟、杨彪等人的关系，就单单陈凤娇死在派出所的这件事，要是他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来，他屁股下面的位子是铁定保不住了。毕竟那陈凤娇在安西市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其家道背景也不是他一个处级局长所能匹敌的。
而在冯国璋眼里，方寒的一句话绝对比那解刨中心出来的报告要有分量的多，他姿态放低点，不动声色的让方寒来接手这件事，他的心才能踏实下来。
方寒的心里装着更重要的事，根本没去注意冯国璋这样的小心思，笑着回应了一声，就迈步进了酒里。
从外面看着酒朴实无华，进了里面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这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不仅来自于它那七八十年代的装修风格，更在于这里面所放的歌舞、里面三三两两所坐的宾客，也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装扮。
方寒刚走进酒，就有一个穿着花格衬衫喇叭裤烫着一头卷发的年轻人出现在了方寒面前。
“先生，请问您几位？”这年轻人说着一口东北味的普通话笑盈盈的看着方寒问。
“我是来找孙姐的”，方寒开门见山的说道。
一听方寒的话，年轻人嘿嘿一笑，伸手指着不远处的服务台对方寒道：“既然是来找孙姐，就先换身衣服，然后我自会带你去”。
“换衣服？我这身衣服不行吗？”方寒苦笑的指了指自己的青布长衫，这可是他今天刚换上的。
“这是我们酒的规矩，就算你是来消费的，也要跟他们一样换衣服”，年轻服务员很客气的说道。
看到那些原本喝酒聊天的人都直直的看着自己，从他们的气势上看，几乎每个人都不是普通人，方寒苦笑的摇了摇头，道：“换衣服到无所谓，我可没有穿别人衣服的习惯”。
“这您放心，我们这的衣服都是厂家定制的新衣服，穿上就是你的了”，年轻服务员笑着就将方寒领向了服务台。
服务台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酒的五分之一。
服务台前有三个身材娇美的服务员，漂亮的脸蛋配上那一身高贵而又大雅的花式旗袍，倒是给这酒涂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方寒心中暗自震惊，这孙姐的落日酒真不简单，连服务员都这般有气质。
“先生您好，服装费8888，如果您不是现金支付的话，还要额外支付1000块钱服务费”，柜台前的漂亮旗袍妹笑着对方寒说了一句。
方寒惊叫道：“啥？8888？你们的衣服是金子做的？怎么这么贵？”
“先生，这是我们酒的规矩，您要是嫌贵可以不买”，旗袍小美显然已经见惯了方寒这种大惊小怪的人，很机械性的说道。
方寒正准备跟她理论几句，脑袋一偏，看到旁边储物台上慢慢的放着几排五花八门的兵器，什么刀枪剑戟无所不有。
方寒立时便明白了，这些兵器显然是来这酒消费的那些杀手的，孙姐是捕猎人的身份，整个内江湖的人估计没几个人知道，而她杀手经纪人的身份，在内江湖却是无人不晓。
想到这层关系，方寒的心里也明了了一些。这里根本就是个杀手窝子，这些人哪个不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而且来历又是五花八门的。孙瑶让他们更换衣服，也是防止那些在衣服上藏毒藏暗器之人，收了他们的兵器，也是不希望他们在自己的酒里闹事。
这么一想，这8888的服装费也就不足为奇了，对于这些杀手而言，随便一个单子都是百万级起步的，这几千块的衣服，对他们也就是个喝茶费罢了。
“好，那就刷卡”，想明白了，方寒无奈的看着那旗袍小妹笑着说了声，同时将身上的针袋摘了下来，笑眯眯的对另一个旗袍小妹道：“你可替我保管好了，我这可是真金白银，要是少一根我可会向孙姐告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