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炕上,孙思妙闭着眼睛把所有的线串起来,竟然发现一个让她无法接受的现实。
她竟然没有死,而是重生到了自己七岁的时候,那个她整个人生的转折点。
说来好笑,她虽然后来取的了很多成绩,但是有一点她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她抢了自己堂姐的机会,走出了那个山窝窝。
虽然是孙家的小小姐,可是却是假的,她的一生都是个笑话,因为她本身就这个时候就已经坏透了。
那个在院子里被奶奶狠狠用笤出疙瘩抽的人,是上辈子被孙思妙霸占机会的堂姐。
那一院子不敢吭声的人都是她的亲戚,而在自己床前哭的尖锐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在床头那边磕着瓜子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还有趴在窗户棱子边看戏的几个小毛头是自己的兄弟。
其实也不多,就三个了,一个哥哥,两个弟弟。
“咱奶真下得去手,那个死丫头快被打死了。”
孙思睿啧啧两声说道,可惜语气中并没有着急,而是兴奋。
“怎么会,咱奶虽然恨不得那个死丫头死了省粮食,但是也不会真的打死,过两年就可以买了换钱了。”
孙思林接着自己哥哥的话说道。
“可是打伤了要花钱请大夫,咱奶奶怎么舍得!”
这是孙思涵的声音。
“我说,你们几个是不是实心的?不知道去拉架?”
孙思妙真的看不下去了,自己的兄弟怎么都这么副德行?
“思妙呀,你奶奶是给你出气,你咋还向着外人呢,回头你奶奶听见了肯定伤心。”
女人看到孙思妙开口,就不哭了,其实本来也不是真哭,就是为了配合外面的事情,干嚎两声,然后从自己丈夫手里抢去了为数不多的一点瓜子,继续磕。
“爹,我饿了,让我奶奶给我蒸鸡蛋吃!”
最后没有办法,孙思妙只好想到这个办法。
“让你奶多煮两个成不,爹也想吃!“
死死皱起来的眉头,让孙思妙感觉后背更疼了。
她今天所有的伤都在后背,从岩石边上擦滚下去,要不是下面有个水潭接住了她,估计这个时候的孙思妙早就死透了。
“好!”
“我也要!”
“我也想吃!”
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人?
“饿着!”
这一家子贪吃鬼,关键还都是懒鬼。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白疼你了!”
孙思林气鼓鼓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这个家最受宠的只有孙思妙,也不知道奶奶是怎么想的。
“快去!”
感觉那孙思语要被打死了,上辈子这个时候的孙思语就差点被打死,烙下病根,也是这个时候开始对自己恨意暴增的吧。
孙志文点点头就跑了出去,反正有他吃的就行,才不管几个小兔崽子呢。
外面终于停止了哭闹声,孙思妙也松了一口气。
这辈子她绝对不会抢孙思语的机会,也不想去孙家,那个曾经让她羡慕的地方。
这一家子人虽然都是极品,但是对自己是真的好,跟别的家庭不一样的是,她是那个如同小说里恶毒女配的存在。
她本身不坏,但是架不住这一家子极品宠着她,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有个宠着她的奶奶,虽然那个奶奶尖酸刻薄,可是却实在对她好。
京都孙家虽然很好,可是都看不上她这个从山窝窝出来的土妞,一个个的欺负她,硬生生把她的一生给折腾的扭曲。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了。
既然上天给她一次机会,她不要去京都,不要抢孙思语的机会,也不要认识贺家人,更不要抛弃最疼爱她的家人,虽然是极品。
但是这些极品的本性不坏,就是目光短浅了些,好吃懒做些。
她不怕的,她上辈子在南非见过的,经历过的比这些家人要来的恐怖的多。
她不要再过那种整天在刀尖上行走的人生,她就窝在这山窝窝中生活,就陪着家人,不能够改造,就养着他们。
这世上最难得的是家人的温暖,她有,为什么不去守护?
那些爱情,事业算什么?
她上辈子为了那点点的暗恋让自己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事业倒是做的很好,可是那是为了还债,她上辈子用命还清了。
这辈子她就要找个山窝窝的男人,过平淡一生。
屋子里的人都出去盯着奶奶煮鸡蛋去了,孙思妙怎么也没有想到孙思语会进来。
“你为什么不说话?明明是你自己想跳崖,让奶奶逼着我把机会让给你!”
这个质问,还真的无力反驳呀。
孙思妙这个时候确实是蛮横霸道,还不讲理的。
“从小你就是家里的宝贝,我就是个草,可是这次是姑奶奶挑中的我,不是你,为什么不让我脱离这个土坑?我恨透了这里,我要离开,为什么你非要抢我这唯一的一次机会?”
那瘦弱的小人,整个人都呈现癫狂的状态。
想想上辈子自己是怎么说的?
好像是: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是你的又如何?奶奶疼我,所以就是我去了!
当时还七岁的自己,是多么的跋扈和不讲理。
“那你去吧,我不会抢了!”
孙家可不是那么好待的,而且马上要开始洗牌,其实已经开始了吧,如果她没有算错,现在是七五年,而才七岁的她刚刚准备上一年级。
还想发泄的孙思语突然卡壳,不知道孙思妙这个孙家的宝贝疙瘩怎么突然开窍了。
“你耍我?”
孙思语不信。
“不会,我等会就告诉奶奶,我不抢了!”
农村的孩子都早熟,就算才七岁,孙思妙也懂的很多,她知道自己说什么。
“我不信你!”
孙思语已经十岁了,她更加清楚这次机会的不容易。
“没办法,信不信的等会不就知道了,再说我发现受了伤后才明白还是奶奶疼我。”
正好老太太端着两个鸡蛋进来,听到孙思妙的话,牙花子都漏了出来。
她的妞妞果然最稀罕她,没白疼。
“奶奶疼,奶奶最疼我们家妞妞了!”
老太太把鸡蛋放在炕边上的桌子上,然后摸摸孙思妙的额头,感觉没有发烫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