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把麦片撒入铜锅里,用饭勺搅拌均匀,盖上锅盖从炉子上端下来放到一边。
阿一把烤好的干粮端过来,平日里锦衣玉食的司皓宸也不嫌弃,拿起一块面饼就开始吃。明若掀开锅盖,一阵清香弥散开来。
明若盛好一碗麦片粥,撒了些肉松在上面,递给司皓宸。司皓宸喝了一口粥,虽然没有董嬷嬷熬的好,但在野外能吃上粥,已经很难得了。
明若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然后对阿一说:“剩下的你俩分着吃。”
“谢夫人。”十五取了大碗来,一人一大碗,就着干粮吃得贼香。
吃完简单的早饭,继续赶路。司皓宸倚在枕头上看各处传来的奏报,明若跪坐在矮桌旁,准备司皓宸的药。一种中成药片一种冲剂,旅途必备之佳品。
明若端着弄好的药过来:“王爷,吃药了。”
“不是说过,在外面不要叫王爷吗?”司皓宸接过药,喝的那叫一个利索。
“额……这不是在车里嘛……”其实明若并没忘,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称呼。
司皓宸自然是看出了明若的小纠结:“你可以叫我夫君。”
“……”这个尺度是不是有点大,咱俩是纯洁的医患关系撒。
“呵呵。”司皓宸轻笑也不强求,“当然,也可以叫我名字。”
“好。”忽然觉得‘王爷’这个称呼真是太实用了,不管熟不熟悉都能叫,还朗朗上口。
司皓宸一路处理各种奏报信函,明若就在一边安静地看书,或者进入医疗系统,用中草药试着调配牙粉。明若不太习惯用竹盐刷牙,至于牙膏,做出来也没用,因为没有适合的器皿盛放,很快就会风干。明若叹了口气,自己拿到的应该是医妃‘剧本’,怎么有活成‘种田’的趋势呢。
这些天除了让马匹休息,几乎都在赶路,终于在第四天一早来到叫锦溪的小镇。明若透过车窗往外看,镇子里小桥流水粉墙黛瓦,有了江南水乡的韵味。
马车哒哒哒地踏在青石板路上,拐进一条幽静的街道。
十五放慢了马车的速度,阿一仔细地看着每一处院落,然后指着一个门说:“那里。”
十五停下马车上去敲门,很快就有个五十岁上下的老伯来开门。十五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就打开大门,迎一行人进去。
这院子并不大,正面是两间正房,两侧有厢房。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整个小院都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气,树下摆放着石桌石椅。
一个与老伯年纪差不多的老婆婆,帮明若把行李拿进正房,老伯很快就弄好了沐浴的热水。明若泡了个澡,吃了热腾腾的早饭,立马满血复活。休息好就跟司皓宸说,要上街采买一些路上用得到的东西。
明若换上男装,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司皓宸的衣服穿上身,气场马上就有了,简直是贵气逼人。明若将钱袋揣进袖袋里,招呼十五当拎包小弟。明若也是最近才发现,为什么十五武功不如其他人,司皓宸却要带他出门。
十五长了一张娃娃脸,很有亲和力。而且,不像其他暗卫那么沉默寡言,与人沟通比较融洽。明若也愿意让他帮忙做事。
明若带着十五刚走到门口,司皓宸也走过来,看明若一身男装,心里很是满意:“我跟你一起去。”
司皓宸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袍子,脸上戴着上次去一间药堂时,戴过的银色面具。这么看气场收敛了一些,但却多了一种神秘的魅力。
“好啊。”旁边一个自动提款机,身后一个拎包小弟,这简直就是逛街的最佳配置嘛。
十五大概是打听过,很快就带着明若来到镇子上最繁华的街道上。道路不宽,两边都是卖各种东西的店铺。明若一路逛过去,买了一些耐存放的点心蜜饯,又称了些粳米,买了新鲜的水果,去书店挑了几本解闷儿闲书。
再往前走,就看到一大群人挤在一处,那里应该是一座酒楼,牌匾上写着‘天香楼’三个大字。不过,那楼上挂满了彩绸扎成的花球,看着又有点儿像花楼呢。
只听一阵锣鼓,有人喊着:“李小姐要抛绣球了!”
明若抬头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二楼的一扇窗子正中站着个年轻女子。身穿藕粉色齐腰襦裙,外罩百蝶穿花大袖衫,手臂上挽着轻纱披帛。挽着朝云髻,头上戴着许多珠翠首饰。
乍看一眼是个美人,但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姑娘长得一般,不过是华服美饰加身,看起来金尊玉贵罢了。她身边陪着两个丫鬟,其中一个手里捧着绣球。
明若喜欢逛街买小吃和精巧的小玩意儿,但并不喜欢凑热闹。这里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正打算绕道离开。忽然眼前一黑,感觉有东西砸过来。出于本能,直接用手打开。人群中一阵呼喝,明若偏头过去看,才发现自己刚才打开的,好像是那个什么李小姐抛出的绣球。
明若觉得这么些人挤来挤去,很容易引发踩踏事故:“咱们先离开这里。”
“好。”司皓宸应了一声。
还没走两步,那绣球又冲着他们砸了过来。司皓宸衣袖一挥,把绣球推到远处处,人们继续追着绣球跑。
“咦?”明若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绣球那么多人抢。一次砸过来是巧合,再砸过来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明若仔细观察,发现抢绣球的人群里,有那么几个人,根本不是在抢绣球,而是在控制绣球的走向。正看着呢,那绣球又砸过来了。司皓宸指尖一弹,绣球又跑远了。
明若一脸八卦地说:“可能那位李小姐看上你了,暗中着人使劲儿把绣球抛给你呢。”
司皓宸连白眼都懒得丢给明若,那绣球明明是冲着她砸的好不好。明若是穿了男装,但心里并没有人家是看上她的觉悟,还在看司皓宸的笑话。
当绣球再砸过来时,司皓宸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手掌一勾,那绣球没有再往远处飞,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