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换了一身劲装,长发竖起,英姿飒爽。
径直走进内堂,朝阳冲萧君泽作揖。“朝阳参见各位陛下。”
扶摇扬了扬嘴角,不愧是他们毒谷出来的小狐狸。
侧目冲扶摇眨了眨眼,算是对扶摇的感激。
朝阳早就知道,此次大婚,扶摇必然会对宁河发难。
可碍于木景炎,他又能如何?还不如在萧君泽这换点儿有用的承诺。
朝阳给扶摇出了主意‘坑’萧君泽,扶摇也看在朝阳和木景炎的面子上,帮了宁河一把。
宁河如今就是个废人了,对暗魅楼也没什么威胁,暗魅楼应该不会再对她锲而不舍了。
因为暗魅楼现在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她朝阳。
“西域皇帝陛下,暗魅楼阁主送贺!”堂口紧张地喊了一声。
还未曾从朝阳正面出现的震惊中缓过来,萧君泽微微蹙眉。
暗魅楼的人,居然如此正大光明地参加婚宴?
冷眸看了暗处的谢御澜一眼,如若暗魅楼的人胆敢破坏婚宴,杀无赦。
“朝儿!”胤承担心地上前,扯住朝阳的手腕。“跟我回去。”
暗魅楼的人也来了,显然不是冲着宁河来的,而是冲着朝阳。
朝阳冲胤承摇了摇头。“胤承,我现在很好。”
她现在很自由。
可胤承不会同意。“听话……跟我回去。”
“我奉天的朝阳郡主,凭什么要跟你回去。”萧君泽在朝阳这件事上绝对不会让。
“朕怎么记得,奉天的朝阳郡主已经被陛下你亲自赐婚,与我大虞和亲?怎么?陛下君子一言,打算不认?”胤承冷笑。
两人都握着朝阳的手腕,一左一右,谁都不肯松开。
“朕也还记得,大虞陛下不遵守和亲条约,对我奉天三十二城池肆意掠夺,朕早就已经取消联姻,朝阳郡主如今是自由身!”人和天下都要,胤承的野心从来不加掩饰。
“两位陛下不如先去一旁慢慢聊,今日是木家大喜的日子,这样不合适?”朝阳淡淡问了一句,手腕已经被两人捏红。
萧君泽怕弄疼朝阳,下意识先松开了手。
胤承趁机将朝阳拉到自己身边,警告地看着萧君泽。
天下和朝阳,他一个都不会让。
朝阳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已经走进来的暗魅楼使臣。
“木家并不欢迎暗魅楼的人。”木景炎护着宁河,冷声开口。
暗魅楼的人冲木景炎作揖,盈盈一笑。“将军怕是误会了,您与尊夫人佳偶天成,我暗魅楼只是来祝贺的。”
暗魅楼将手中的银铃递给木景炎。
那是宁河作为影子,在暗魅楼的身份象征。
暗魅楼将银铃给了宁河,就意味着……将‘卖身契’还给了宁河,从此她是自由身。
木景炎用力将那银铃捏碎,警惕地看着对方。
暗魅楼会有这么好的心?
“今日来,是恭迎我暗魅楼圣女归位。”暗魅楼使臣转向朝阳,笑着作揖。
朝阳蹙眉,她就知道,暗魅楼是来寻她的。
“这里没有什么暗魅楼圣女,只有我木景炎的妻女,无论是我木景炎的妻子,还是我的女儿,你都休想带走。”木景炎的声音透着浓郁的威胁,他已经很给这几个人面子了。
听见木景炎开口,宁河愣了一下,跟着开口。“暗魅楼圣女不在暗魅楼找,跑到我奉天是什么意思?我们的女儿……什么时候成了暗魅楼的圣女?”
暗魅楼使臣蹙眉,脸色瞬间暗沉。
显然,朝阳身上的噬情蛊还没有发作。
咬了咬牙,暗魅楼的使臣互相看了一眼。
“阁主说,如若圣女身上的毒还未发作,那便不急在一时,总有一天她会回来求阁主。”几人互相私语。
朝阳安静地站在原地,心情并不是很复杂。
眼眶有些灼热的看了木景炎一眼,低头笑了一下。
有父亲母亲护着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
“朝儿,过来。”木景炎看了朝阳一眼。
他答应萧君泽要将父亲这个身份扮演好,其实就算萧君泽不说,他也早就将朝阳当自己的女儿。
朝阳手指有些发麻,慢慢挪动脚步走到木景炎身边。
“我与你母亲还有小一之间的恩怨,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不想因此牵连到你。”
朝阳始终低着头,乖巧地如同一个听父亲劝诫的孩子。
萧君泽笑了一下,从未见朝阳这般收敛锋芒的听话过。
若是朝阳以后再欺负自己,就搬出木景炎,准没错。
“你是我木景炎的女儿,你若不愿,无人能勉强你。”木景炎从喜服的胸口掏出两只手艺笨拙的木簪。“咳……怀成教的,这雕刻师傅手艺可以,教人的本事不够。”
木怀成忍笑的别开视线,他叔父怎么好意思把这么丑的簪子拿出来的……
还揣在怀里,显然是揣了很久了。
“以前为父就想,女儿要宠着养,咳……”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将一只簪子交给朝阳,另一只放在宁河手中。“等我再学学手艺。”
“你父亲……做藕粉的手艺已经到家了,婚宴过后,来……取些藕粉。”宁河也忍笑的说了一句。
朝阳偷笑了一下,将木簪收好。
……
内堂入口,沈清洲一身玄色衣衫,一只脚踏入门槛,却停了下来。
“先生?”手下有些不解。
沈清洲看了堂口侍从一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转身离开。
原本他未曾想过要来参见这场婚宴,可何顾送来消息,说朝阳要暴露身份出现在木景炎的大婚。
沈清洲不放心朝阳便赶了过来……
低头离开,沈清洲发现……他有些多余了。
木景炎,比他更适合做朝阳的父亲。
看着沈清洲离开,堂口的侍从吓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那是沈丞相?”
另一个侍从也哆哆嗦嗦的开口。“废话……”
“快去告诉老爷。”
……
大婚礼成,入洞房。
暗魅楼的使臣没有过多停留,他们此次来就是为了试探朝阳体内的噬情蛊有没有发作。
他们已经按照阁主所说吹动了铃哨,可朝阳没有任何反应,这说明噬情蛊并没有动。
朝阳还未对任何人动情。
宴会上,萧君泽坐在主位,隐忍到已经发白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心疼的看了眼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朝阳,忍不住想要上去抱住她的冲动。
暗魅楼的使臣刚走,朝阳撑不住吐了口血。
“朝儿!”一直盯着暗魅楼之人的谢御澜惊慌上前。
胤承的眼眸也瞬间暗了下来,起身走到朝阳身边,想要试探她的脉搏。“朝儿,你受伤了?”
他当然知道暗魅楼的人在试探什么……
在来奉天之前,白狸就已经将噬情蛊的事情告诉了他。
警惕的看了萧君泽一眼,见萧君泽无动于衷,胤承才松了口气。
不会……他不会承认,朝阳对萧君泽动了情。
“前几日帮朕试药,这劲儿还没过去?”胤承的手指还没有触碰到朝阳的脉搏,扶摇就先一步将手指搭在了朝阳的手腕上。“吆喝,还是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