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八王子, 于十年前王庭□□中失踪,入大昭境,自此隐姓埋名, 无识得。
听着青鸟甘哈的话,叶白汀心中大震惊,万万没想到,几个月经的案子, 从越狱,细组织,可能的潜在危害, 竟牵扯到瓦剌王族!
王族传承关系着国家根基, 个王子和个细组织的重要程度, 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北镇抚司的重视程度, 比以前得上升几个级别。
叶白汀审视着甘哈的表情,不像说谎, 种重要的机密, 对方怎敢说来?
时想不通, 不耽误他凝神静听, 用心思考。
甘哈显知道,样的消息丢来会引起怎样的震, 对叶白汀和仇疑青的表情十分满意,尾音扬起:“十年前的王庭□□,你们可知是怎回事?”
二齐齐挑眉。
仇疑青眸色深邃,不声色,叶白汀就真的不知道,但是对方在挑衅, 他当不会给对方期待的表现。
甘哈磨着牙,个头狼个小狐狸,天天变着法的气欺负,都不是什好东西!
“你们大昭有个安将军,你们应该知道?”
叶白汀顿瞬,的确有个。他穿过来的晚,对大昭过往历史算不得熟悉,可‘安将军’三个字,自第次听到起,就印象深刻。
应该是在雷火弹案,子安还是申姜,说起个。
大昭前头有两代皇帝干的不怎好,尤其帝,干什什不行,和宠妃玩乐第名,纸醉金迷,夜夜笙歌,多少忠臣直谏都没有用,让情况不怎好的大昭雪上加霜,内忧外患,往前步就是深渊,‘国破家亡’四个字,绝对不是恐吓。
正是位安将军的现,宛如天神降临,凭己力,力挽狂澜,拯救风雨飘摇的大昭。他武艺高强,战术如神,制得雷火弹,轰得瓦剌王庭,哪怕陷入绝境,无支援,能操刀砍瓦剌王的儿子,于十万敌军中穿行而过,丝毫不惧,如闲庭信步。
民间很喜欢位安将军,称他战神,各种话本子戏折子不知道编多少,不少地方连长生牌位都供起来,就希望位将军能长命百岁,护佑大昭盛安平,再不受外族欺负。
叶白汀观察着甘哈表情,现他在说起安将军三个字时眼神愤愤,咬牙切齿,副非常不喜欢,甚至恨意入骨的样子……瓦剌对安将军的忌惮程度,可见斑。
甘哈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没必要,件事并非机密:“十年前的春天,那个安将军第次上战场,你们京城百姓吹的厉害,什安将军高九尺,力大无穷,战枪横扫,就是排命,可其实他瘦的厉害,正在抽条,光凭形就看得来,那才不是什高九尺,力大无穷的汉子,就是个少年,怕被瞧来,气势上压不住,还在脸上戴个鬼面具,可战场不是玩游戏,不是戴个鬼面具就能吓唬到的,他耐力不行,体力跟不上别,必须得躲避别锋芒,以巧技胜,第次做前锋冲杀,不知道受多少伤,差点死在那里……我们差点就杀他!”
“可惜那样的机会只有次,少年学习能力极强,那次过后,每回对阵都在成长,越来越狡猾,越来越熟练,上仍会受伤,却不再陷入那种险境,像条滑溜的鱼,我们再抓不住他,哪怕他把自己送到我们面前。”
想起些往事,甘哈就恨:“如果能早点杀他,如果瓦剌抓住机会,在少年第次上战场时就毫不犹豫取他性命,哪还有什以后,哪还有什大昭,现在的大好河山,都是我瓦刺的!”
叶白汀不知道些细节,光是听听就有点心疼,光是展开想想,就知道条路走的有多不容易,少年怀热血,点滴进步,用次次险境,上的伤口,磨练自己,将自己打磨成把插入敌心脏的尖刀,其中艰险,血泪,无知晓,无能感同受。
敌的浓烈恨意,都是位少年将军上的勋章。
他心中思量,青鸟不可能随便提起些事:“所以王庭□□,与安将军有关?”
甘哈眸底阴鸷:“不错。姓安的第次现是在春天,到秋天,历经大大小小近百次对战,已经战功赫赫,没敢小瞧,所有都要唤声小安将军,到冬天,可能是粮草不够,他起更大的野心,开始第次大的战局谋划……”
“瓦刺现在的王叫穆勒托,你们应该都知道,他是王的二儿子,王去后,他娶父亲的小王妃,成新的王,他是个福气好的,本就有七个儿子,新娶的小王妃年轻貌美,又给他生个儿子,就是个八王子。本来丁兴旺,对瓦剌是件好事,只要好好展,亲睦对外,我族必强盛!结果姓安的使坏,硬生生编造谣言,各种离间计美计使的丧心病狂,令指!”
“他竟说我王王位来路不正!明明是王亲口的旨意,所有大臣在侧证,兄弟们没有二话,姓安的挑拨,那些早就得安抚,个个分兵权的王叔们都不干,竟觉得自己才配个王位,要反!还有那七个王子儿子,本来父慈子孝,兄弟和睦,结果姓安的挑拨,说王意欲立太子,立谁呢,立最小的小八,小八年才九岁,幼年生意外,体没养好,连骑射都不曾好好练过,王根本就不喜欢他,年都见不几次,怎可能会立他太子?”
“姓安的不知道怎蛊惑,怎收买的心,让那些美吹枕头风,八王子那七个哥哥,竟都信,还对彼此互提防……王叔们虎视眈眈,王子们别有异心,所有都觉得边关战情不重要,需得安内,才好放心攘外。”
接来的事不要太好猜,叶白汀道:“所以就打起来?”
甘哈充满怨忿的看他眼:“没错,打起来。群个个都觉得自己最有心眼,私里悄悄,还瞒着别,以别谁都不知道,结果起来才现,怎你?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只能抄着家伙继续打,别提合,没什合不合的,家里睡女的时候,开内部幕僚会议的时候,都被重点提醒过,个兄弟或侄儿看不惯自己的!东南西北带中间王庭,部打的不可开交,王都懵,援哪好像都不及时,援谁好像都不对,姓安的不消停,瞧着边打的差不多,带着兵过来掳取胜利果实……”
“我王十个王叔,死九个,八个儿子,前头七个都死!”
叶白汀:……
个瓦剌王有点惨,小安将军委实厉害。
甘哈闭闭眼:“仅剩的个小八王子,王庭的希望,还因当时战况混乱,逃跑时随流裹挟,游离到大昭。当时肯定是安,姓安的把守边关,步不退,大昭边境百姓自那时起,就不会日日活在战乱的恐惧中,可因如此,边境篱笆扎得特别严,小八王子死不,回不去。”
“以往丁兴旺,他在外头算不得什大事,等避过阵风头,再想办法回去就是,可那时王庭后继无……场战争里,我王失去的不仅仅是九个弟弟,七个儿子,还有他那个物件,他再不能搞女,再生不别的儿子,他辈子,只剩八王子根独苗,不可能放弃,当即死令寻找,可份重视是希望,是新道催命符。”
“仅剩的九王叔名叫巴尔津,往日看着最老实,场王庭大战参与的不多,可场战后,他接很多死去兄弟们的兵力,生的儿子多,心就大,王已经不能再生育,如果个八王子死在外头,王位就定是他的,他不会允许小八回去。”
叶白汀立刻领会到,个瓦剌八王子的重要性。瓦剌王穆勒托要接他回去,封太子继承王位,样自己的位置,将来的展才更稳,王叔巴尔津只想让八王子死,个是他的唯心病,只要死,他就是将来瓦剌的王。
安将军能干,边境篱笆扎的严,八王子走不,当时可能不想走,可等紧急战况过去,比如到夏天,双方交战减少,物资分配的时候,他可以想办法偷偷回去,计划在平时可能行得通,但有王叔巴尔津盯着,反而更行不通。
八王子不能确定,他回到瓦剌的瞬间,遇到的到底是他爹的,还是王叔的,遇到前者,可能前路顺利,遇到后者,必死无疑。
要赌?
赌自己段,千方百计做好计划,赌不被安将军现,顺利穿越边境线,再赌自己运气,等来的是爹还是叔叔……
眼情况很明显,八王子没有赌。
叶白汀:“他藏起来?在大昭境内?”
甘哈点点头:“不错,隐姓埋名,杳无音讯,藏在所有都不知道的地方。”
叶白汀:“所以你们组织的最初目的,就是保护他?”
“你道何个组织要叫蓝魅?因名字是王妃所赐,组织里的,都是王妃私偷偷蓄养的,她怀疑小八王子幼年遭遇意外,致使体不好,直不能练习骑射的事是有原因的,想着她能力不算强,至少儿子训练支绝对忠心,能保护他的队伍,数并不多,当时颇受王的忌惮,并不敢表露来,谁成想,个组织,竟成王庭最后的希望呢?”
甘哈嗤笑声:“组织保护八王子安是没问题的,问题是王和王叔的都在找,两边互有对方间细,边知道,另边立刻会知道,八王子离故土遥遥,旦踏上归途,起初肯定是能瞒得住,但那长的时间,很难不暴露,能不能活着走到王庭,谁都不知道。”
所以他躲。
“但现在不样,不管想救他的,还是想杀他的,以前都只能来暗的,只能偷偷找,有姓安的扎的篱笆,他们能过来的都很少,姓安的根本不允许,次,来的可是使团。使团代表国家使,在你大昭境内,你大昭有监视便,亦有保护责,如若他们有危险,你们不可能让他们死在大昭境内,必会派保护,只要能顺利的把八王子混进使团内,在你们保护,抵达瓦剌边境,王的军队定重兵接应,八王子安,此趟必定无虞。”
叶白汀前还在怀疑,什甘哈敢把重要的东西交底,难道对方不是组织头领,而是叛徒,要把主子给卖?可等对方话说到种程度,他就懂,根本不是卖,家是想利用大昭军方。
“八王子混进使团的计划都说,就不怕我们杀他?”
“怎会?”甘哈笑的别有深意,“照你们安将军那脏战术,瓦剌政权巩固,对你们有什好处?不如让他们内斗,我王已经老,如果八王子死,回不去,九王叔巴尔津独大,顺利捋好政权,坐稳位置,再次大军入侵,你们连脏的战术都用不,只能硬打,八王子要是回去,继承王的势力,个看起来名正言顺,实则羽翼未丰,个看起来再无希望,实则重兵在,不正好方便你们搞事?”
“你们不会杀八王子,就算上位者昏聩,安将军不傻。”
叶白汀沉吟片刻,笑声:“万万没想到,阁入诏狱,竟是来做说客的。”
甘哈做谦虚状:“毕竟有些事,得和位高权重的聪明谈,和别说的再多,说的再透,又有什用呢?他们不会理解,不会管。”
叶白汀:“所以当年你令组织静默,是因九王叔巴尔津的追过来?你们必须得把八王子彻底的藏起来,让他远离危险,并有足够的成长时间?”
“不错。”甘哈颌首,“不过当年个命令,不是我的,是我师父,我师父才是个组织的头领,最聪明,最危险,让所有忌惮的,当时巴尔津派来的杀赶到,已经探知我们的痕迹,我师父以己诱饵,以死亡代价,换取八王子的安,死前最后道命令就是静默,等待时机,我将八王子安顿好,来转转,现自己边隐隐约约有‘眼睛’,干脆壮士断腕,进诏狱,隔开所有的念想。”
甘哈微微倾,面带微笑,自信张扬:“天底,只有我个知道八王子在哪,长什样子,用什化名,只有我,是天底他最亲近,最信任的,我们约定好,除我亲自过去,不管谁走到面前,说怎样的话,他都不会露份。”
叶白汀就更明白,什对方敢说的第二个原因,因‘只有他知道’。如果希望所有事顺利,八王子定要找到,而寻找八王子,他是唯线索,锦衣卫不但不能杀他,还得保护他。
张嘴,点历史,些分析,甘哈不但直接扭转不利局面,还把‘保护八王子’件事变成大昭需要努力的事,东风借的可真是点不费劲。
才是青鸟个级别的,应该有的智慧。
“当,要是我说多,你们还对八王子死活不感兴趣,”甘哈大度的扶扶袖子,状似不在意似的,“点都不愿意分析评估将来局势,可能的风险,没关系,尽管处置我,我只当我家主子尽忠,早点去地陪我师父。”
叶白汀:……
你还蹬鼻子上脸是吗!
甘哈不但蹬鼻子上脸,还十分嚣张:“但凡你们对件事有点点在意,我就必须要提醒你们——我呢,自小娇气,就是脑子好使,我师父养我是拿我当继承看的,虽日日恨铁不成钢,没舍得打我,不习武没关系,只要功劳够,随我享受,所以我皮薄骨脆,很容易死的,你们可得精心些。”
他轻轻拍拍肩膀,在提醒什,不要太明显。
仇疑青打个势,叫外面锦衣卫过来:“给他叫大夫。”
“是!”
叶白汀又问:“所以使团来访,是你们的信号?”
甘哈笑:“个,算是机密,就不方便说。”
叶白汀却感觉,再没有比更合适的触机会。各国使团来往自有规律,是定会生的事,组织不定要规定具体什时间,什地点,只要盯着件事,安静等待就可以,旦事情确定,那边有迹象,边就可以立刻响应,执行未尽事,件事大,广,根本不必刻意打听,所有都会知道。
他便又问:“李宵良,真的没给你带来任何信息?”
甘哈似笑非笑:“都是过去的事,还提它干什?少爷啊,咱们得往前看。”
叶白汀:“曾三娘呢,不准备展开说说?我们对你们的组织,很感兴趣。”
“我记得我们的交易内容,只是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可是当诚信,不但说我的名字,连组织底细都块交代,很够意思吧?”
甘哈尾调悠长:“少爷要非想知道别的,不是不可以,只是得拿其它东西来换,比如——放我去,如何?”
叶白汀冷笑:“你想得美。”
甘哈:“怎,怕我跑啊?我早说,我不会武功,只想去而已,见见阳光,吃口热乎饭,你们可以监视,继续控制,北镇抚司多,锦衣卫厉害,还怕控制不住我个小物?”
“激将法不管用。”
叶白汀微笑:“任你巧舌如簧诓哄,还是污言秽语辱骂,北镇抚司的价值轮不到别品评,锦衣卫能力有多大,我们自己知道,你现在不想说,没关系,以后,我会让你继续交代。”
他站起来:“里的日子你似乎很享受,继续吧。”
甘哈:……
享受个屁啊享受!种日子换你们来享受试试!大夫呢!大夫怎还不来!竟敢怠慢他,不怕以后再难合!
问话结束,二没多留,走审讯房。
从长长通道走来,叶白汀有些心不在焉,不止次差点踩空台阶,撞到廊柱,要是个走,不会‘惊险’,大约潜意识知道仇疑青就在边,随便放空自己没关系,就算有什意外,对方会给他兜底。
仇疑青的确不止次扶住小仵,拽住小仵,奈何小仵点不长记性,回还是飘着脚步,直直往廊柱上撞,什毛病?
指挥使没办法,指挥使只能捞住膝弯,把抱起来。
叶白汀惊:“你干什!”
公主抱种事,太羞耻啊!
“本使在在里,你在想着谁?”
“就青鸟刚刚说的那个八王子啊……他在十年前入大昭,当时才九岁,还是个小孩子,如今多年过去,肯定长开,骨容貌定会有变化,就算曾经有近距离接触的,真的很容易认来?会不会私底,个八王子还要找个替什的……”
叶白汀怎想,都觉得个事不简单,执行起来难度很高。
仇疑青眉头皱起:“你还真在想别的男?”
叶白汀心神顿时回来,再次注意到二姿势,公主抱什的……
“不是才聊完,时没回神,你……你放我来!”
“放你来,继续撞墙?”
“不会!”
“真的?我不信。”
“再往外走就有值班守卫,你可是指挥使,不要脸的!”
“害羞的话,就把头靠在我肩上。”
叶白汀:……
看不到脸,别就不知道吗!不说别的,就说他形特点,北镇抚司独份,根本不会认错好吗!
不过狗男就是不放,藏藏好,聊胜于无……
唯庆幸的是,仇疑青还是要点脸的,路走的都是没经过,不会有注意,甚至没有守卫的路线。
路耳根飞烫,终于挨到暖阁,叶白汀拿脚踢他:“行吧!放我来!”
“不行。”仇疑青两只抱着他,还能用脚开门。
终于到自己地盘,安静,安,叶白汀气不过,能回敬对方次。
仇疑青刚把小仵放来,就见小仵哼声,视线暧昧的往他上扫:“是,毕竟你行不行的,我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