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拭眉还是认为这样做太冒险。
她蹙眉道:“先观望着再说吧,能拖一日算一日。魏逊再快,在天之内也没办法回到西魏。”
慕将离又提出了另一个可能:“或许,令尧真去了西魏,还能打听到西魏的情报,劝说魏逊将魏良干掉,剑指王庭。到时候彻底解决了西疆战事之患!”
柳拭眉一怔。
见她一脸的“我怎么没想到”的神情,慕将离给了她一个“怒其不争”的眼神,道:“你总把男人当做娃娃来宠着,你真当皇甫令尧是个蠢的?他如果真的落在了魏逊的手里,他还能不想想如何逆风翻盘?”
“也对。”柳拭眉感觉自己真的太小看皇甫令尧了。
谁让她先入为主,在他装傻隐瞒她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遇上任何事都要将他保护在后呢!
现在想想,皇甫令尧又不是个蠢人,在遇上她之前,在他以前年纪还小的时候,什么惊涛骇浪没有经历过?
她啊,宠夫狂魔有点过火了,总把他当做五岁娃娃来看待!
柳拭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人我们还是要救回来的,不能让他孤立无援。而帝京这边的局势,我也要稳住,等他回来就好了!”
这么一想,她的精神安定了一些,不像刚才那样动荡了。
“只要你这里坚定下来,他就不会有事。”慕将离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道:“先保护好你自己c护着肚子里的孩子顺利出生,才能谈及保护其他人。”
他的脸色却依旧不怎么好看,又道:“你生孩子的时候,怕还是个难关。”
只盼着,孩子们不要太早报到!
不然,萧妃没解决c皇甫权没解决,还有一些暗藏势力在观望,她却突然面临分娩,到时候一切都要乱了!
柳拭眉点点头:“好,我知道。”
暂时,情绪算是安定下来。
她抬头看向慕将离,道:“哥哥,你先去沐浴更衣。淋了一夜的雨,可不要染风寒。”
又吩咐墨儿:“你去熬点姜茶,让哥哥喝了之后,先去睡一觉。”
“我肯定是要睡一觉的,你昨夜肯定没睡好,一会儿也再躺着去。”慕将离站起来。
柳拭眉哪儿敢不答应:“我知道啦!”
只是,在她回去睡回笼觉之前,还得去给皇甫权那边做治疗。
皇甫令尧的状况,暂时无须让皇甫权知晓,等到非不可的时候,柳拭眉才会去说。
而此时萧妃还没有动静,因此柳拭眉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没让皇甫权醒来。
让舒君给他下针治疗之后,便打算回去睡一觉。
隆安将她送出殿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隆安公公想与本王妃说些什么?”柳拭眉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个伺候皇甫权数十年的老太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柳拭眉,道:“敦愚王妃,圣上的身子,当真好不了么?”
柳拭眉唇角向下抿了抿,说道:“他的性命,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意思很明白:他如果想活着,就不能跟我过不去;他若为难我,我就让他死!
隆安垂着头,道:“但请敦愚王妃尽力。”
“隆安公公。”柳拭眉转过身来面对隆安,说道:“本王妃知晓你对圣上忠心耿耿,但有件事希望你清楚”
她顿了顿,道:“眼下,不是我要与圣上为难!”
隆安一凛。
柳拭眉冷哼一声,道:“公公跟随圣上多年,难道还能不知晓圣上是个什么性子?本王妃先求自保,总是没错的,对吧?”
她要是毫无防备将皇甫权给救过来,等着皇甫权转手给她来一刀吗?
甚至,她有话直说:“我想,圣上对本王妃有没有过杀机,公公你是一清二楚的。这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也不可无啊!”
隆安无话可说。
因为,柳拭眉怼得很有道理!
柳拭眉哼了一声,道:“以我之见,与其操心这件事,公公不如把圣上身边的内鬼给揪出来,找出那个给圣上下毒之人才是重中之重,不是么?”
隆安:“”
确实不错,究竟是谁对皇甫权下了毒,按柳拭眉的意思,肯定不是她了。
话说完了,柳拭眉转身去偏殿。
她一夜未眠精神很不好,根本不想多费精力在这些事上。
若不是她嫁了个帝子,寻常大户人家
玩点宅斗就算了;后宫玩玩宫斗,非要下水她也不是不行。
可偏偏——
她要冲上男人的战场,跟男人们玩朝廷权谋!
刚刚走到偏殿门口,又一个让厮杀的男人来了!
没能好好睡觉,她的脾气很不好:“陵王,能不能拜托你圆润地打哪儿来c回哪儿去?”
皇甫厉竟然也不生气,而是道:“我听说我那侄子下落不明?”
柳拭眉眯起眼眸,意有所指地道:“陵王消息可真是灵通啊,我才刚知道的事,你就马上知道c且进宫来告知于我。”
她歪头,问:“怎么?你是要落井下石呢,还是单纯过来看看我有什么反应?”
“或许都有呢?”皇甫厉挑了挑眉,又道:“你的反应还这么镇定,有点超出我的预料呢。先前听他们说柳大小姐c柳大夫c敦愚王妃的各种事迹,本王一直很好奇,会是什么样一个女子,竟有这般能耐。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柳拭眉冷冷地看着他,道:“所以陵王确定是来落井下石的了。我还有更能耐的,你要不要试试看?”
不顾柳拭眉没给自己好脸色,皇甫厉兀自笑了笑,道:“落井下石就没必要了,不过本王身为京畿卫之首,你若求我帮忙,我或许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柳拭眉一怔。
不得不说,他说的话是事实。
皇甫权病了的消息传出之后,整个京畿卫就戒严了。
魏逊的人能够在帝京存活这么多年,自然不怕这些。
但谁统领京畿卫c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皇甫厉绝不简单!
她保守地问:“我想,陵王绝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应该是有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