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令尧不以为然地道:“我也不是很想把你当刀使的,如果不是你把我抓过来的话,我都不想跟你说话。不若你放我走,我保证不想利用你!”
“利用老子,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连个好脸色都不给!”魏逊哼了一声。
但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他并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
他本来就不是讲礼法的人,对于这点不是很在乎。
单纯,就想要儿子认爹。
他又道:“你喊爹,我们现在就可以做计划。”
皇甫令尧:“”
他满心都是泪!
这才是活生生的认贼作父!
不过想想看,皇甫权对他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母亲孙清做的事也叫人匪夷所思。
站在皇甫令尧的角度,他并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他能够肯定的是:我媳妇儿对我是真的好,她肚子里揣着我的娃!
而守在西疆要开战的人,是他媳妇儿的嫡亲娘舅!
所以,为了媳妇儿,认贼作父就认贼作父了!
这么捋清楚思路后,皇甫令尧说道:“你先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倘若我满意的话,认个爹也不是不可以。”
难得他竟然松口,魏逊心里欢喜,却也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说辞。
他也算了解这个儿子,看上去傻傻的,实际上鬼都没有那么精!
瞧瞧,装傻这么多年,韬光养晦,一朝露脸就知道把这大蜀顶级的美人给睡了!
站在魏逊的角度,皇甫令尧娶了柳拭眉,绝对是这辈子做的最厉害的一件事!
魏逊从小浪迹天涯,见过的女人也如过江之鲫,但唯一能与孙清相比c入得了他的眼的,也只有柳拭眉一个。
当然,在魏逊的心里,柳拭眉还是比不上孙清的!
这世上,没人比得过孙清!
“告诉你也无妨。”魏逊不会透底,但能告诉皇甫令尧的事也没打算瞒着。
他说道:“认祖归宗是第一件事。想要夺权,还是要把王权拿下来,才是首要的。”
“但没有四方君王的支持,你想拿下王权,不是痴人说梦么?”皇甫令尧不是唱衰,而是实话实说。
他冷笑道:“据我所知,你魏逊不但与东君王不和睦,似乎与西君王也是敌对关系?”
魏逊脸色一僵,唇角抽了抽,道:“那不是还有老北吗?”
“北君王是王庭的忠犬,你想要把王庭拿下的人,北君王能站在你这边就怪了!”皇甫令尧不客气地又戳破一个事实。
他还轻蔑地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若拿不下王权,我可不想认你这个爹!皇甫权虽然对我不好,但也把我养这么大,他至少是个皇帝。”
言外之意,只有当了皇帝的人,他才肯认!
他已经有一个当皇帝的爹了,叫他换一个当诸侯君王的爹?
不是掉了台阶么?
魏逊被他这话说得火冒三丈!
他怒道:“我才是你亲爹,血缘关系不可改!”
“哦,那为何我母亲不肯嫁给你?”皇甫令尧继续插刀。
一直以来,孙清一直是他的心魔。
他以为是因为自己恃才傲物,给母亲带来的灾祸,才让孙清c以及母族九族命丧黄泉。
但如今揭露的事情越多,打碎了他的认知。
他的心里负罪感已经没有这么重了。
孙清招惹了魏逊,才嫁给皇甫权。
这种事无可厚非,毕竟她可能是有苦衷的。
可嫁给了皇甫权之后,却又跟魏逊纠缠不清。
这就叫人很费解了,饶是作为儿子的皇甫令尧,也很难苟同她的做法。
不说什么为皇甫权设想,皇甫令尧只要想想看,这事儿要是自己媳妇儿做出来,他怕不是直接把奸夫撕碎c把背叛他的媳妇儿也给杀了!
至于把自己的心肝给杀死,自己能不能活,已经不考虑了。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消化,他已经能够坦然地提及孙清的选择——
“虽说我不肯相信我母亲是爱慕虚荣之人,毕竟她做大蜀皇后的这么些年,我也未曾见她有多眷恋那个位置。”
倘使在乎皇后的位置,孙清根本不会纵容那些妃嫔对她耍小动作。
她手段是有的,每一次算计,她都能勘破。
但从不处罚,全都是原谅。
难怪太后严以白要说,
孙清是个圣母!
可这背后,孙清为何这么做,谁又知道呢?
能够肯定的一点是:她根本没把皇甫权的其他女人放在眼里过!
一个敢给皇帝戴绿帽子的女人,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身的嫔妃,段位根本比不上她毫厘!
皇甫令尧继续道:“但人之常情的是,倘使我是个女人,给我两条路:一个嫁给皇帝,一个嫁给一个小诸侯。这还用选吗?”
他耸了耸肩。
果然,戳中了魏逊的死穴!
他勃然大怒:“你这个逆子!怎么能这样说你母亲!”
“不然呢?”皇甫令尧面色也凛冽起来,道:“你告诉我,既然在你眼里她与你情投意合私定终身,却又为何离你而去?”
“她是不得已的!”魏逊很激动,道:“圣旨赐婚,她若不从,孙家都会灭亡!”
皇甫令尧嗤笑一声,道:“可结果却是,她从了,孙家也一样都灭亡了!”
他面露凄然,道:“你这十几年来在天牢里过的什么日子,我大概可以想见。可我这十年来过的什么日子,你能明白吗?”
想到过去,他咬了咬牙,道:“我本不想谈论我母亲的是非,但我也不能不正面事实。以前我是不知情,以为她什么事都是万不得已的。但如今知道了你”
他朝魏逊看去的眼神,十分不齿:“她在婚前与你厮混,我不会说她错。但婚后还与你在一起,就算是亲生儿子,我也实在不能苟同她这行径!”
“你再说一句孙清的不是,信不信老子打死你!”魏逊根本受不了别人说孙清不好。
倘若不是皇甫令尧说的,他已经将对方拍死了。
但也正因为是皇甫令尧说的,他更生气c更恼火:“她是你亲生母亲,你没有资格说她不对!”
“你错了。”皇甫令尧沉着脸,道:“这世上,我才是最有资格说她不对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