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远还没有回答,张妙蓁的问题步步紧逼:“不会为了家族,不会为了其他利益,任何时候c任何场合,都会将你的妻子放在首位么?”
“”邵远竟被她咄咄逼人的问话弄得噎住了。
他惯来会说话,还真没有被人怼到这个程度的时候!
最终,只吐出来一句:“失忆了都还要为他说话,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张妙蓁一脸莫名:“难道不该吗?既然你说他是我的夫君,我不为他说话,难道要为外人不成?”
邵远:“”
很好,这个逻辑硬得很!
张妙蓁又道:“我的身子已经养得差不多了,劳烦邵公子借一些盘缠,让我回家去。待我回到家中后,定当酬谢你的救命之恩。”
她的态度c语气都是冷冷清清,但又保持了十足的礼貌。
邵远一度以为,自己看到了另一个梁升!
没错啊,梁升就是这种样子,礼仪十分到位,待人也不说是冷漠,就是比较冷淡。
与人总有距离感,却又不至于说失礼于人。
没想到,张妙蓁失忆以后,竟然跟她那个已经被她忘记了的丈夫脾气神似!
他迟疑片刻,道:“罢了,我去安排一下,尽快回去吧。”
说来说去,还是没忍住,又开起玩笑来:“总要回去治病。不然耽误时间长了,你这脑壳真的坏了,再也想不起从前的事了,怎么办?”
得来的是张妙蓁一个冷淡的眼神。
邵远不由好奇:“你不担心会治不好吗?”
“失忆而已,治不好就治不好吧。”张妙蓁的想法很单纯:“前尘往事忘了就忘了,以后过好也是一样的。”
“我竟无言以对。”邵远不得不佩服:这种想法太理智c冷静了!
他想想自己,能不能这样豁达?
真的遇上这种事会是如何不晓得,但现在想大概不能吧?
一般人失忆了,想的肯定都是“空白的自己”,但张妙蓁她知道重点,比较看重的“崭新的人生”那一面。
这样想,果然人会比较轻松得多!
帝京,女帝寝宫内。
柳拭眉让人把皇甫执抱了过来,与皇甫令尧夫妻俩正在逗孩子。
回到了自己的躯壳后,她跟自家狗子自然有很多很多说不完的话。
听他给自己讲了自己昏睡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c以及他的心情,她也都将大概的事都掌握了。
此时看着眼睛亮堂堂的儿子,倒是有件事,她觉得很重要!
“令尧。”她喊了一声。
说是一起逗孩子,但其实不是。
皇甫令尧正在看奏折,时不时看一旁抱着孩子的母子二人,这阵子的不安定也终于都沉稳下来了。
可惜了念念只能在国师那边养,不然一家四口在一起,那多完满?
人生啊人生,总是有缺憾的。
好在,他已经去钦天监探望过闺女了,见她活得好好的,好歹没有那么揪心。
听到柳拭眉喊了自己一声,他问:“怎么了?”
柳拭眉把孩子从摇篮里抱出来,走过来坐在他旁边,道:“先前是你不在,情势逼迫下,只能我来上位。现在你回来了,要不我把皇位禅让给你吧?”
做皇帝很威风,这是大家都看到的事。
但做皇帝很累c很头大,才是她亲自感受的事!
但——
皇甫令尧却是瞪了瞪眼:“禅让给我?”
他是一万个拒绝的:“媳妇儿,你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给我?”
柳拭眉一脸的理所当然,道:“这是皇甫家的江山,不给你难道我一直坐下去?短时间内没什么,但长久下去,你觉得这些人真的能受得了,我一个女人站在他们头顶上指点江山?”
“为何受不了?”皇甫令尧比她更理所当然:“我媳妇儿有能耐,美貌智慧并存,他们为何受不了?”
柳拭眉:“”
她感觉自己无法跟一个恋爱脑沟通!
但作为被他放在首位的这个人,心里又是甜丝丝的。
她脸上情不自禁勾出笑意,柔声问:“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堂堂一个男人c先皇嫡子,竟然委委屈屈做一个男后?”
“什么男后不男后的?”皇甫令尧是完全不当回事,道:“我连别人看见我就骂我傻二王爷,朝我丢石头,还有人对我吐口水,我都无所谓。做皇夫
有什么不好?”
他振振有词地道:“重点不是皇夫c还是男后,而是给谁做!”
这句话,把柳拭眉哄得脸上绽开了笑花。
她拢不住自己的笑意,没忍住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道:“令尧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皇甫令尧也笑了,追上去给她唇上回吻了一下,道:“你也不用担心做皇帝辛苦,你只要把门面做好就行。这些”
他下巴一指面前的奏折,继续道:“交给我!”
柳拭眉看着他,心里感慨万千。
所以说,为什么这人为什么能让她百般放不下呢?
就是这份炽爱,被他爱着的人,实在太幸福了!
但她想了想,又道:“那要不考虑一下,把皇位交给儿子?”
“拉倒吧。”皇甫令尧冷哼一声,道:“给他,比你坐在这个位置上还不稳定!至少要等到六七岁吧。”
他想了想,道:“六七岁的时候,咱儿子到底有没有能耐,也看出来了。若他像我以前”
想到以前,本来是想说他小时候人见人夸的,但终究是不太愉快,顿了顿,才继续道:“到时候把位子丢给他,还是可以的。但现在他还是个奶娃子,不如你霸气!”
他家媳妇儿霸气得很,完全胜任这把龙椅。
而且,当皇帝吧,需要文治。
会武功的则是负责在她身边辅佐,这才是最合适的!
不然,以他的暴脾气c以他心里只有媳妇儿孩子的性子,官员们要是让他恼怒了,说不得他很快就发展成为暴君了!
她负责门面担当,他负责当打手,这夫妻档,不是配合无间c完美至极吗?
被自家狗子推崇心里甜蜜是一回事,但柳拭眉还是有些忧愁,叹了口气,道:“没有权力在手,处处受人掣肘很是危险。可这有了权力,扛着这肩头重担,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
唉!
关于这点,皇甫令尧有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