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自家狗子,又把目光转回来,道:“你可以选择疼死,反正你死了,那蛊虫也跟着死了,有没有那玩意儿,我家令尧也没事。”
这是皇甫令尧的说法。
说是同生共死蛊,但魏逊也给皇甫令尧说过,这并非那种其中一只蛊死了,另一只也会死。
毕竟,他给皇甫令尧用蛊的时候,就想过这种可能:他一把年纪了,儿子还年轻,让儿子跟自己一块儿死,是个男人都不愿意做这种事!
所以,他选用了这种,只要控制住皇甫令尧不让离开的,就行。
魏逊忍受着疼痛,伸手撸着手臂上的肌肤,却发现不能碰,一碰更疼!
“你这是什么时候给我下毒的!”他十分不解。
都说柳拭眉用毒厉害,不得亲见,还真的不知道厉害到什么程度。
“从你进门的时候开始。”柳拭眉毫不吝啬地回了他一句,旋即放话:“呐,现在你可以做选择了,是死扛着跟朕对着干,还是老老实实给我家令尧解蛊,彼此相安无事的好。”
对魏逊这个人,柳拭眉那小本本记着呢!
上一辈的恩怨,她管不上,但他掳走了她家狗子,让她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c夜不能安寝,已经是一笔债了!
碍于他有存在价值,还能帮皇甫令尧打天下,才不跟他清算。
谁知道他倒好,竟然对皇甫令尧下了蛊,而这么一段时间,谁也没有提起过,她竟然完全不知道!
如果不是今天和皇甫令尧说起他要去西魏继续做内应,她还不知道原来自己男人被人欺负了!
魏逊一开始还在努力地扛着痛感,但没多久就受不了了。
意志力再坚强,浑身都像被火烧一样,还能强到哪里去?
他狠狠咬牙,道:“令尧崽子,你就这么看着?”
皇甫令尧一脸的讶然:“不然呢?”
他匪夷所思地道:“你跟我媳妇儿比,当然是我媳妇儿更重要。难道我会站在你这边跟我媳妇儿作对?你这脑子也不是那么拎不清的人啊,怎么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魏逊:“”
气死他了!
这柳拭眉,连吵架都懒得跟你吵,话都不愿意多说几句,直接下手了!
果然是年轻人不讲武德!
痛得不行,魏逊还是要问:“我要给你解了蛊,你是不是就不跟我回西魏了?”
本以为皇甫令尧会说“当然”,不想,他竟然说:“不啊,我得跟你去。你答应了帮我搞下西魏的,可不能反悔。”
这恋爱脑转头看向他家媳妇儿,还笑了,道:“我媳妇儿要西征,要拿下西魏,我就去拿回来,送给她作为登基贺礼!”
说着说着,他笑得十分甜蜜,道:“我娶我媳妇儿的时候,是皇家出的聘礼,那不算我的。现在这样,才是真正的以天下为聘吧!”
柳拭眉最喜欢听自家狗子那抹了蜜的嘴里吐出各种好听话了,闻言,冲他甜甜一笑。
魏逊:“你昏头了!”
要被他气昏!
“这不是你说的吗?”皇甫令尧理所当然地道:“你不是说,我母亲是世上最好的女人,她值得整个天下?”
他将朱笔丢进了笔洗里,道:“在我眼里,我的想法和你一样的。我媳妇儿值得整个天下!”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魏逊竟然无言以对。
没错,他就是这么想的!
完全没有挑错的地方,不然就是双标!
“你若愿意跟我回西魏,那就”魏逊突然发觉有哪里不对劲?
这天下打下来了,他本想给自己的儿子的,可现在好了,是要打给柳拭眉?
不过也没差,柳拭眉生的是他的孙子,将来一样是要传位给孙子的。
想想,他咬咬牙,道:“行,我给你解,但你得先让她给我把这疼给弄了!”
这毒太阴了!
浑身肌肤都疼,宛如火燎。
这已经够折磨人了,但五脏六腑也是翻江倒海的疼,魏逊敢保证:在这种折磨下,能够撑得住一个时辰,都算意志力好!意志力差的,一个时辰内就要疼死了!
他站不住,坐在了地上,已经一身的汗,感觉后背都湿了!
让步了,皇甫令尧朝柳拭眉看去,问:“媳妇儿?能信他吗?”
魏逊:“”
这种儿子,真的要把他气死!
柳
拭眉点点头,道:“你给他把药吃了,暂时压制住。等你体内的蛊虫弄出来了之后,我再给他解毒。”
事情,竟然这么顺利就结了!
皇甫令尧简直不可思议,差点就要手舞足蹈c引颈高歌:媳妇儿威武!
服药后,魏逊感觉瞬间一股清凉感觉,药效算是快的,但一时半会儿疼痛还没有那么容易消减。
好歹,在他能够忍受的范围内了。
他坐在地上,朝柳拭眉看去,道:“你可真狠!”
“将心比心。”柳拭眉坦然接受了“狠”的评价,道:“倘若你的至亲至爱,在别人手上吃了苦头。你若不狠,我柳拭眉三个字倒过来写!”
魏逊:“”
好有道理!
他也不跟她斗嘴了。
在柳拭眉的手上吃了亏,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他绝对吵不过她!
当然,他不能承认自己比柳拭眉差,心道:老子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不跟儿媳妇计较。
这么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你们等着,本尊去叫人过来给令尧解蛊。”
说着,朝皇甫令尧看去,道:“不过,话是你说的,得跟本尊去西魏!”
皇甫令尧点点头:“成交!”
反正,他也是要去的。
再舍不得妻儿是一回事,西魏还是要拿下的。
他享受媳妇儿给自己出头的感觉,但不可能永远躲在她的裙子内,等着媳妇儿给自己遮风挡雨?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应该换过来,他来为她披荆斩棘c冲锋陷阵!
这边,魏逊缓过疼痛,出去叫人了。
皇甫令尧过来柳拭眉身边,赞道:“媳妇儿你可真厉害,就一招把他干掉了!”
柳拭眉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为何先前不说?”
皇甫令尧:“”
他摸了摸鼻子,道:“那不是一直没机会,又忘记这回事了嘛。”
柳拭眉也不跟他计较这种小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叹息道:“你这个事,只要能解蛊就好。现在我比较担心的是,妙蓁和九哥出了事,七舅舅怕不是要疯了吧?”
“嗯。”皇甫令尧说道:“他已经从西疆赶去富郡了,就是不知道追查了这么一段时间,可有什么消息。”
柳拭眉拧起眉心,道:“希望他们安全。”
正说着,外面黎信来报:“启禀陛下,梁七夫人回来了!”
柳拭眉和皇甫令尧对望一眼,都感觉不可思议!
她问:“她自己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