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令尧搂着她的腰,对上她的眼神,忽然笑了笑。
“其实也没想什么,只是莫名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他叹息,道:“你猜测这些事,跟母后身边的人有关。甚至猜测是她的爱慕者在搅弄天下,企图报复。可我呢”
“我想的却跟你们不一样。”
他虽然在笑,但眸中有些深深的忧虑,道:“你说,我母后那样一个看起来就像是天底下最温和善良的人,但她做的事,跟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差别那么大。真实的她,倘若不是这样的,那她该有多可怕?”
柳拭眉蹙眉,道:“可她已经不在了呀。”
孙清表里不一是肯定的了,但不管怎么说,逝者已矣。
“但你不要忘了!”皇甫令尧薄唇紧抿,气息也紧了些,道:“夜神国月氏还在!母后不在了,难道不会是夜神国后裔利用母后遗留下来的人,在做什么筹谋么?”
这话,恍如当头棒喝,柳拭眉感觉脊梁骨一凉!
对啊!
她怎么一心想的枫无涯之类的孙清爱慕者,就没有想过夜神国呢。
夜神国月氏,与皇甫氏的仇怨,可算是罄竹难书!
这么多年来,皇甫氏对月氏依旧赶尽杀绝,即便孙家只是娶了一个月氏血脉,就被设局抄了满门。
那月氏处于挨打地位,难道就能完全无动于衷?
皇甫令尧继续说道:“母后一个好好的官家女,却一直在游历江湖。”
“她与枫无涯青梅竹马,却又与魏逊共筑鸳盟,后来,并没有嫁给他们其中的一个。”
“说是奉皇命嫁给我父皇。”
“可她做了皇后之后,却依然与魏逊往来。”
“她当真是我曾经以为的白纸一张c活菩萨一个么?”
“媳妇儿啊,我有时候想想,她该不会是被控制了,才会这样的吧?”
“以至于,整个孙家,为她而陪葬!”
他说的控制,指的是夜神国利用孙清,企图推翻皇甫氏?
柳拭眉越听,眉头越是拧紧,道:“按你这么猜测,还真有可能!毕竟,枫无涯是个江湖人,真能这么厉害,凭他之力控制住北齐皇室么?”
皇甫令尧低头看她,道:“还有一个更可疑的。我母后她建立琉璃阁这样一个毒窝,是为什么?她又是从哪儿来的能人异士?为何手底下的很多事,魏逊都不知情?”
柳拭眉的瞳孔猛地放大:“你怀疑,那些毒物,其实都是夜神国送来的?”
完全有可能!
琉璃阁的毒物,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
当初给钟浪解毒,在祁阳与她合力之下,也花费了不少功夫。
在皇甫令尧的记忆里,孙清根本不会用毒,那这些东西,从哪儿来的?
“媳妇儿你坐下说。”
皇甫令尧拉着她回到椅子上坐下,又道:“北齐这个神秘的皇后,是在母后薨逝之前就已经立了的。我十分怀疑,那些事早就在图谋了!”
“原本他们是想利用母后在大蜀搅弄风云的,在父皇与魏逊之间兴风作浪,撕裂与西魏的和平。”
“但当初没能成,他们一定没想到,父皇这口气竟然能够隐忍这么多年!”
“在他一声不吭的时候,先发制人,利用曲映蓉挑头,反手将整个孙家被灭了!”
“初始计划失败之后,多年来,不断筹谋其他的可能,目的依然是先挑起大蜀和西魏的战争!”
他说的,确实非常有道理!
这样,也能解释这个北齐皇后为何早就潜伏在北齐了。
柳拭眉思索片刻,道:“那你害怕什么?”
问到了重点!
没错,皇甫令尧刚才能够说出那番话,可见他内心是在害怕!
皇甫令尧也就把自己内心的忧虑说了出来:“他们目前没有对我下手,但永远不会吗?”
“母后只是他们的棋子,母后不在了,但我还在!”
“我是皇甫氏与月氏结合的血脉,戳穿了之后,皇甫氏容不得我,月氏也不会接受我!”
“但,我有利用价值,迟早我也可能成为月氏的棋子!”
“他们这般搅弄,却从不对我下手,莫不是便是留着我有用?”
“而你与我是夫妻,又在大蜀的帝位上,他们想要这个天下,你迟早是他们的目标!”
“这么多事,搅和在一起,我又不能时时刻刻留在你身边,自
然要担心!”
如今他们已经控制了北齐,如果想要独霸天下,等大蜀将西魏吃下来后,将柳拭眉c将皇甫氏推翻,之后综合三国的势力,南下把南吴给灭了。
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吃南吴简直就跟吃个午后甜点那么简单!
柳拭眉:“”
原来如此!
她就说呢,以她家狗子的占有欲,能够说出“退而求其次”这种话,那不是天下红雨么?
但说白了,还是因为爱她,所以情愿他自己心里不痛快,也希望她好好活着啊!
“令尧,你放心吧。”柳拭眉反手捏住他的大手,道:“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现那样的事。这世上,与你同样在乎我c将我放在首位的,还有哥哥。你不在的时候,我万事都会跟哥哥商量的。”
当然,她说这样的话,也是为了安他的心。
实际上,自己依靠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
自己强,才是真的强!
不是说皇甫令尧和慕将离指望不上,而是
很多意外发生的时候,自己太弱,即便是身边的人再强大,也无法一手遮天啊!
“哼!”皇甫令尧撇嘴,道:“你哥,在保护你方面,我绝对不怀疑。但,要在你和我之间选,难道我不是被放弃的那个?”
他太清醒了!
必要的时候,在慕将离那里完全可以把他这个妹夫牺牲掉!
尽管眼前的气氛很凝重,但柳拭眉还是被他可爱的神情弄得又笑了起来。
不管什么时候,她家狗子就是她家狗子,永远能让她开开心心的。
她伸手捏住他精致的脸蛋,道:“这难道不是很正常吗?就好比你的师父,在你和我只能保住一个的时候,难道不是先保你?”
她哼哼地道:“别的不说,如今黎信虽然一直跟在我身边,但若你我分崩离析了,难道他还会忠诚于我不成?”
门外,黎信被长歌冷冷地瞅了一眼。
躺着也中刀的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