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尉缭如此,子婴心中不是滋味。
古代没有护理牙齿的牙膏,有很多人到中年就掉牙齿了。
幸好尉缭精神尚可,食量还算过得去,并未有明显的疾病。
用膳之后继续工作,子婴看着南广县、平夷县的统计本。
两个县总人口七万三千人。
在报告发来时,岭南三郡上缴的粮草正途经到这两个县。
两县以山林为主,没有大路,难以通行马车,需要通过马背上驮负,马匹在山间或小路上行走。
两县已开始修筑道路,道路不要求很宽,只需能满足基本马车通行即可。
在数月前,两个县的县尉到任,组织人手建造县衙,在各乡、各亭派驻官员。
这两个县的县尉、县丞,都是从岭南官员从调任过来,对于管治蛮夷地区有丰富的从政经验。
官员一到位,立即展开全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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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促进对当地的民族融合,鼓励年轻未婚的士兵娶当地女子为妻,凡是这样做的都给予奖励,上级军官、当地官员,都要参加婚礼祝贺,两个月前还举行过一次集体婚礼,当时有十五个刚十七八岁士兵成婚。
目前,基本上已对两个县实现有效管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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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三年,公元前202年。
一月,邯郸。
齐国、赵国、韩国的皇帝和重要臣子们,再次聚集一堂,为的是一件极其重大事情,是出兵灭秦事宜。
书房大门关上,侍卫、内侍皆被屏退,防止机密泄露。
刘邦道:“齐国二十五万兵马已集结于边境,粮草已准备充足。”
齐国二十五大军,正在齐赵边境,随时准备入赵。
张良道:“韩国十五万兵马也齐了,随时北上。”
李左车道:“赵国二十五万强军也准备好了。”
赵歇道:“只是赵国粮草不足,只能支撑一年,若战事超过一年,还需齐国相助。”
张良接口道:“韩国状况同样如此。”
刘邦拍拍胸脯道:“三国结盟,共同进退,誓灭暴秦。盟国若有粮草不足,齐国全力解决。”
赵歇道:“三国共同出兵,需一人为帅统一指挥数十万大军,我提议由广武君为帅。李牧将军用兵如神,天下皆知,广武君之才,不亚于祖父。”
韩成在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只听张良说道:“有劳广武君了,有广武君领兵,能定马到成功,杀入关中灭暴秦。”
刘邦道:“广武君用兵之能,齐国将军所不及也,我愿把齐国之兵交给广武君指挥。”
三个国君意见一致,李左车说出作战计划。
六十五万大军分为三路,西路军三十万,其中赵军和齐军各十二万、韩军六万。由李左车亲自统兵,绕到秦国西边,与匈奴人一同攻秦。
北路军十八万人,赵军十三万、齐军五万。由曹参指挥,持续攻击袭扰长城防线。
东路军十七万,由韩王信指挥,负责进攻函谷关。
两路军队是真进攻,必须攻得猛烈,让秦国不得不派重兵防守,但又不能攻得过于猛烈,造成伤亡太严重。
李左车具体解释,这两者之间该如何拿捏。
除此之外,预计楚国会出兵攻武关。
函谷关、武关、长城皆有重兵进攻,一定能牵制秦国相当的兵力,最大限度为西路军胜利创造条件。
计议已定,各君主发出相应命令。
十五万韩军当中,六万北上邯郸汇合,剩余九万西进函谷关,齐军再抽调出八万人前来。
不久后,前往匈奴的蒯彻,见到了冒顿,跟冒顿商议好合作细则。
此次作战,冒顿出兵十万,参与到联军西路军的进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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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彭城。
范增入宫见项羽。
范增道:“最新消息,齐、赵、韩三国行动了。”
项羽道:“不能让他们抢在前面,我即刻调集兵马。”
范增道:“是要调集兵马,但我们不急于进攻,甚至先不要到武关。等他们先发动进攻后,秦国兵力吃紧,或许会从武关抽走部分兵马。到时候,我们再猛攻武关。”
项羽大笑起来,他对军事很在行,随即就想到了相应情况。
“亚父之计真高明!时隔三四年,暴秦必有更多男人可从军,应当能征调出数十万人,三国联军就算加上匈奴从西边杀入,暴秦必能抵挡一阵子。等他们战事胶着时,我楚军再突然猛攻武关,坐收渔人之利。只是我们不能拖太久,不能被他们抢在前面杀入咸阳。”
两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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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咸阳。
子婴正在书房批阅奏章。
近几个月来能收到的奏章,包括了岭南三郡和新设立的两个县。
平夷县县令在奏章中说,制作枸酱需要构树果子,没有在南广县、平夷县发现有构树,据说要夜郎国南边才有,已派人前往夜郎国那边,学习制作枸酱之法,打算大规模制作枸酱献给陛下,并且在关中出售。
子婴和家人喜欢上了枸酱,臣子们也喜欢,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他在奏章中写:“可行,多制作枸酱出售,获利可增加评分。”
在去年,子婴对官吏考核增加评分机制,以六十分为及格,一百为满分,不及格者将会被降职,达到八十分属于踏入晋升门槛。
对于如何评分,每个地区有所不同,主要是对政绩考核的项目逐一细化。
每个官员基础分数为五十分,比如确保正常农耕、赋税正常收取,可加分,反之减分。
比如如果治安良好无盗贼,可加分,反之减分;
比如蜀地正常产盐、确保盐足够供应,可加分,反之减分;
如果官营项目创收,是可以加分的。
比如学习制作枸酱,卖到关中、蜀地、岭南获得收益,纳入加分项。
比如发生天灾处理及时、妥当可加分,反之减分。
子婴又收到了象郡最南端县县尉的奏章,奏章中说,本地有百姓养“象”,象郡更南端的蛮夷,有专门的“象兵”,马匹靠近象时会惧怕,如若需要向南扩张,可驯养战象,组建象兵。
对于大象,古代两广地区是有的。
子婴记得前世时看过资料,在五代十国时期的南汉国就有象兵,让北宋军队极为头疼,后来采用火攻打败象兵,再灭南汉。
子婴提笔回复:暂时不南扩,守好当地即可。
等到灭六国后,才有可能再向南边扩张。
历史上西汉时期的交趾郡、九真郡、日南郡、益州郡、玄菟郡、乐浪郡,还有河西走廊、西域,都是子婴惦记的地区,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子婴还收到了任嚣的奏章。
任嚣说,他实在年事已高,希望朝廷派人接替郡尉一职。
子婴回复:朕会尽快安排,卿家需保重身子。
奏章还未批阅完,郎官进入御书房。
“陛下,太中大夫陈平有要事求见!”
子婴让陈平进来。
陈平快步走入御书房,说道:“陛下,臣刚得到消息,赵国、齐国、韩国大量征召士兵,都已集结大军。三国皇帝在邯郸会面,秘密商议。”
子婴觉得事态严重,召入尉缭、王元、韩信、赵佗一同商议。
尉缭道:“陛下,三国是要合纵攻秦,或许还会加上匈奴人。”
陈平道:“陛下,如若攻函谷关和长城,敌军难以攻入,必还会有其它阴谋。”
子婴带着五个臣子来到大地图前,说道:“众卿觉得,敌军会如何用兵?”
五人看着地图,看着秦国周边每个位置。
王元道:“大秦有山川、长城、关隘、黄河环绕,敌军要攻秦,只能正面进攻,难以取巧。”
他再看向地图中武关下方,继续道:“赵国黔中郡的西边是巴郡,如若赵国组建善于山地行动之兵,或许能从黔中郡,翻越高山峻岭进入巴郡,此事极为艰难,就算有敌军能从黔中郡进入巴郡,人数不可能太多,又无粮草辎重,只会被我秦军灭之。”
陈平接口道:“况且项羽和三国已交恶,不可能联合行动。”
此时,韩信目光看着的,是陇西郡以西。
韩信道:“不知匈奴人控制之地,最南边到了何处?”
对于这个问题,无人能够回答,就算嬴子婴也回答不了。
不过,大家都知道了韩信话中的含义,目光不约而同看向西部。
嬴子婴根据前世对秦汉历史的回忆,这时期的匈奴势力范围,往南顶多是萧关外到河西走廊这片区域。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原本历史走向了,会有不同的变化,一切都不好说。
韩信继续说道:“大秦长城最南边,是陇西郡临洮县,陇西郡以西是羌人蛮夷,如若匈奴南下控制陇西郡西边更南之地,会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大家都完全懂了。
赵佗道:“齐国、赵国、韩国已跟匈奴人勾结,如若匈奴人势力延伸到汉中郡以西,不排除三国跟匈奴勾结起来,从西边攻向大秦。”
尉缭道:“可派斥候到临洮县西边查探,便可知晓。”
大家都一致认为,很有需要派人去查探清楚。
子婴发出命令,让陇西郡那边长城驻军,派斥候往西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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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上午,邯郸,四十八万大军集结在这里。
齐军由曹参带领,跟随的武将有灌婴、夏侯婴、柴武、丁复、王吸、吕泽等人。
赵军除了李左车外,有戚宗、张敖、孟舒、田叔等人。
韩军主将韩王信负责函谷关战事,由副将田集率领六万军队前来。
近五十万大军集结在邯郸以北的平原上,接地连天,浩浩荡荡,无边无际。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批的马车在邯郸城西,马车上装载着粮食物资。
百余年来,关东国家先后有五次合纵攻秦,这次是第六次。
赵歇、韩成、刘邦皆来到这里,为出征大军送行。
“三国联军,誓灭暴秦!”
三国的武将们,齐齐喝下一碗酒。
接下来,由三个皇帝,共同向武将们敬酒。
张良对李左车道:“广武君,法子我已想好了,去到秦国西边,要仰仗广武君随机应变了。如果能灭秦,广武君是天下大英雄,不差于项羽的大英雄。”
李左车谦虚道:“这法子是张丞相想出来的,如若成功,张丞相才是第一功臣。”
停顿一下,李左车对几人道:“有一半兵力牵制秦军,由我率军绕过长城进入秦地,胜算在八成以上。如若再有楚国出兵武关,胜算有九成。”
这是他从理性角度做出的判断。
刘邦道:“广武君,你一定能行,暴秦苟且不了多久了。”
韩成道:“广武君之能不亚于祖父李牧将军,定能凯旋归来。”
随后,李左车率领大家北上。
数十万大家在前,粮草辎重在后。
第六次合纵攻秦由此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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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三国联军齐集邯郸,已经出发了,主将是广武君!”
陈平向皇帝报告最新情报。
子婴问道:“我们的探子,能否到河套西边?”
陈平道:“最多只能到赵国与匈奴边境,匈奴封锁边境,禁止任何人进入河套,我们的人无法进入匈奴。”
事关重大,子婴再把赵佗、尉缭、王元、韩信召来一起商讨。
陈平向几人讲述最新情况。
王元道:“如若敌军要从西边攻秦,不可能全部兵力集中在西边,必定会分兵攻打大秦其它防线,使得我军分散兵力。”
尉缭道:“若楚国再出兵策应,我们的压力更大。章邯那边或许会有消息前来,会让我们知晓项羽计划。”
韩信问道:“陇西郡以西,可有打探到消息?”
子婴道:“前两日,朕接到陇西边军报告,斥候尚未发现匈奴人。不过,有个奇怪现象,陇西以西,本是羌人之地,斥候秘密往西数十里,竟未发现羌人踪迹。众卿觉得,为何会这样?”
五人思忖起来,在思量着其中可能性。
子婴也在思考着,敌军有什么阴谋?在打什么算盘?
有张良这个智者,或许事先有周密的计划,不易被察觉出来的计划。